第一章 美國不是天堂

突然發生的這些事幾乎讓人來不及反應，地板上已經躺下幾具屍體，華顯和林盛兩人都沒見過槍殺，他們倆都是書獃子，前幾天只聽見雷雨田把幾個水手刺死之後丟到大海里，今天是在現場觀看‘殺人表演’，他們倆從小生活的範圍基本是家和學校，沒機會見什麼血腥的場面，現在只好獃坐在那裏，看船長跪下求雷雨田。

雷雨田笑呵呵的對船長說：“你有衛星電話嗎？給我拿來，從現在開始你必須聽我的，你現在還有多少手下？”

“有一個廚子，其他的都讓您老人家收拾乾淨。”

“好，你現在聽我指揮，把水手的錢和你賺的錢全給我，一分也不許藏，小心我一槍送你上西天。”

成功的控制偷渡船之後，雷雨田成了船長，還把船長和水手賺的錢全部捲走。

船逐漸靠近洛杉磯，在過一會就能順利登岸，但雷雨田心裏又有一個奇怪的計劃。

他問船長：“你船上有小艇沒有，帶馬達的？”

船長說：“有一艘，能坐三五個人。”

“把艇借給我玩玩，我帶我的兄弟走，你呆船上。”雷雨田一邊說一邊把船舵拆下去。

船長非常害怕，急忙說：“您不能把舵拿走。”

雷雨田拿槍指着他腦袋說：“把你這次收的錢全給我，我自然會放你一條生路，我保證把舵給你，電話也還你，如果不聽話，你也知道，昨天我在你船馬達上裝了一個炸彈，雖然只有１公斤，但能讓你永遠上不了岸。”

船長知道自己的命在他手裏，那還敢對着干，船長把小艇放到海面上，華顯和林盛先上了艇，雷雨田拿着手槍，指揮着船長把纜繩解開。

船長說：“現在天沒亮，你們坐小艇很容易被海浪打翻，還是我駕駛它好不好？”

雷雨田說：“好好獃着，沒你什麼事，我有指南針，往那走不用你操心。”

隨後雷雨田駕駛小艇離開偷渡船向美國西海岸開去，他們的目的地就是洛杉磯。

小艇靠到海灘上，華顯第一個上跳下小艇，伸個懶腰，“終於到了美國，這一路真不容易。”

其他兩人下來，三人背着自己的背包向燈火通明的市區走去。

林盛問：“雨田，那船上的偷渡者怎麼辦？”

“他們沒船舵，走不成，我這不是有船長的衛星電話嗎？你拿這個電話給警察打電話，叫他們來抓。”

林盛從背包里拿出一本《美國旅行指南》，從書上查到了移民局的電話，因為抓偷渡人員主要是這個部門負責。雷雨田把衛星電話遞給他，他撥通電話後用熟練的英語向移民局報告了偷渡船的大概位置，隨後掛了電話。

華顯提醒道：“要不再打個９１１，讓警察也來，萬一移民局不信我們也好有警察來收拾他們。”林盛又給警察打個了電話。

他們自己偷渡到美國，還不讓其他人上岸，還舉報別人，雷雨田還搶了船長的錢，他也不怕日後警察找他算帳？他可是動手殺過人的。

其實雷雨田也想過，那些偷渡客肯定會被移民局送回中國，搞不好還要蹲監獄，至於那船長，美國執法部分也會起訴他，或者移交中國司法機關處理，三年五載這位船長出不來。至於他殺的那些惡霸水手，那些人都該死，誰讓他們欺負偷渡客，況且屍體丟進太平洋，司法機關追查起來，證據也只有船長的口供，給雷雨田定罪還很難，而雷雨田殺水手的這個事兒還存在司法管轄權爭議，到底是中國警察管還是美國警察管？反正現在還沒立案。

洛杉磯郊區，又多了三個非法移民。

華顯和林盛會英語，與當地人溝通沒問題，雷雨田身上有從偷渡船上搶來的錢，他們順利的租了一間寬敞的房間住。

華顯想合法的留在美國，坐上出租車跑移民局申請難民資格，希望他們三人都能留下，以後在一起也有個照應。林盛知道美國移民局很摳門，難民資格很難弄，就讓雷雨田跟着他，去黑幫出沒的街區找買假證件的商人，希望買到旅遊簽證和護照之類的證件，這樣在美國走動起來也方便，不用四處躲避警察。

來來回回跑了好幾天，有一個不錯的結果，華顯把他們三人的詳細資料遞交給移民局，移民局只給了２個難民資格證，因為華顯和林盛上過大學，有大學畢業證，而且他們是學技術的，美國需要引進懂技術的人才，再加上他們倆人會英語，能用英語和人交流，所以資格證發給他們倆，雷雨田沒文憑不會英語，移民局不給他發證。

華顯在辦理移民事務的官員的辦公室里軟磨硬泡，說了一大堆，好話都說盡，那個４０多歲的藍眼睛黃頭髮的官員就是不給雷雨田發放難民資格，華顯着急的都快蹦起來，那洋鬼子說：“美國不需要什麼都不會的人，他連英語都不會，怎麼在美國生活下去？你們總不能每天陪着他吧？”

“我可以給他找地方學呀，請你幫幫忙。”華顯繼續求情。

因為洛杉磯是個沿海大城市，每天來這裏的偷渡者很多，一到這裏大家都申請難民資格，如果沒這個資格很容易被抓起來遣送回去，這位負責發放難民資格的官員每天都見到一大群情況和雷雨田情況一樣的人，處理這樣的事太平常，他說什麼也不答應。

回到住處，華顯把遇到的情況說了一遍，林盛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喝着可樂說：“我給他買了一個泰國護照，泰國人來美國沒有簽證限制，現在不用擔心這個，現在重要是我們不在這裏吃老本，抓緊找工作。”

華顯說：“我把簡歷和個人設計都發到洛克希德馬丁公司、波音公司、諾斯羅普格魯門公司、通用公司、費爾柴爾德公司、塞斯納飛機公司，都發出去一個月還是沒消息，我還把大學時期和後來寫的論文發給藍德公司，如果做不成飛機設計師我就去做個研究員，靠寫分析類的文章討生活。”

“我還不是一樣，簡歷和設計都發到洛克希德馬丁（瀕海戰鬥艦項目主要承包商）、通用電船公司、巴斯鋼鐵公司（驅逐艦主要製造商）、利頓公司英格爾斯造船廠，不過我沒向藍德公司郵寄簡歷和論文。”林盛說完，拿着一個三明治大口吃着。

華顯坐到他旁邊沒，從桌子上拿起一個牛肉漢堡吃起來。雖然快餐沒營養，而且吃了以後容易發胖，但是他們為了省錢只好頓頓吃快餐，這裏的蔬菜和牛排都是很貴。華顯咬了一口漢堡說：“我寫的所有論文都加上你的名字，這樣他們也會考慮用你。”

單獨坐在椅子上的雷雨田擦完槍之後就開始研究市區地圖，他不會英語出門沒法問路，只好研究地圖，免得出門有麻煩。他左手拿着一瓶子葡萄酒，右手拿着地圖，一言不發的坐在那。

林盛吃完手裏的東西，站起來去洗手間洗了一下手，然後把客廳的窗帘拉開，看着人流稀少的街道。

他們三個人已經在這間破舊的房間內住了好幾天，雷雨田很少出門，他出去最多是買幾支黑槍和一些子彈，其他的東西提不起他的興趣來。美國在他眼中沒什麼特別的好處，只是允許人帶槍的法律好，其次就是汽車多，幾乎人人有車或者租車開，然後就是遍地都是航空俱樂部和飛行學校，人們可以方便學開飛機，有錢的還能自己養飛機，而且沿海的地方只要不是很窮的人幾乎都有自己的遊艇，這些在國內是不可能有的。

華顯見雷雨田半天不說話，就問：“雨田，你打算做點什麼？”其實華顯不想讓他走，因為他有槍，槍法好，留下來能保護自己，而且雨田身上的錢多的是，從蛇頭那搶來的錢那不是個小數目，雨田這個人也不小氣，如果他留在美國就等於自己靠到搖錢樹上。

“我在這裏水土不服，呆在這裏每天鬧肚子，吃啥好的都不行。在船上受了近一個月的苦，上了岸也還是不舒服，還是家鄉好，你們幫我找條船，我身上有傢伙，正規渠道回不去。”

華顯和林盛都清楚，從出發到現在這麼長時間，雨田瘦了很多，原來是一個１８０斤的大胖子，現在上秤也就１４０斤，都‘苗條’的連衣服都撐不起來，不讓他回去讓他在這裏獃著也是活受罪，兩人不忍心看他受罪只好答應幫他找船。

一周后，華顯幫他找到一艘返航的偷渡船，雨田回家的願望終於能實現了，上船前兄弟們說了很多告別的話，以後兄弟們又要天各一邊，見面還不知道是那年呢。

溫和的海風從華顯身上吹過，他站在海邊，忽然想起一個問題：“雨田，你真去過金三角當兵？”

雨田微笑的點點頭，此時駕着小艇的湘江船長大聲問：“走不走，要走快上艇，大船在那等着。”

雨田踩着海水，上了小艇，向華顯和林盛招手告別，遠處一艘貨船的煙囪冒起黑煙，小艇上載着雨田向大貨船開去。

雨田就這樣匆忙的來到美國又匆忙的離開，因為這裏不是他的天堂，美國到處是有組織犯罪，福利制度也不如歐洲，什麼東西也貴的要命，而且語言不通，呆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貨船收回小艇，向湘江開去。坐在舒服的艙內，雨田打開背包，看着自己前幾天買的ＩＢＭ筆記本電腦，高興的打開它，用它上網或者玩遊戲，搶來的衛星電話也派上用場，就是網速不是很理想。

大型的船在太平洋的風浪中顯然比漁船舒服，不過船上供應的食物很貴，只好吃自己帶的壓縮餅乾。

國家安全局偵察科的辦公室里，周伯才和席鵬無精打採的坐在那看資料，已經3個月過去了，還沒有華顯和林盛的消息，估計是投入工作幫美國人設計武器去，萬一他們真給美國人幫忙，那無形中又增加了美國的技術力量，美國的軍事技術人才夠多的。

太陽已經升的很高，快要到吃午飯的時間，席鵬拿出手機看時間，他現在已經不戴手錶，習慣拿手機當手錶。手機顯示有一條新的短消息，他看號碼不太陌生，就打開看，短訊寫的很簡單：雷雨田回家了，華顯和林盛沒和他一起回來。

這短訊是一個線人發來的，此人是雷雨田的鄰居，被席鵬收去做了臨時線人，專門盯雷雨田他們，看看這三人什麼時候回來。周伯才問：“有什麼看的？”

“雷雨田到家了，另外倆小子沒回來，估計是投靠美國人幫他們研究武器，這樣的人留在國內多好，偏偏給美國人做事，可惜。”

“他們不當美國間諜，不賣國不就行，我現在還怕他們回來，他們倆的同學朋友有幾個是在軍工研究部門，我怕他們回來偷咱們的情報，或者發展組織。”周伯才看看錶，現在已經是上午１１點５０，該到下班時間，他問：“去那吃午飯？”

剛站起來，手機又收到一條短訊：雨田回家看看，又走了，帶了很大的包，估計是出遠門。席鵬說：“雷雨田要溜，我們跟着他看看有什麼名堂，不用請示科長，我們就看看。”

一輛灰色的捷達停在雷雨田家的院子外，這裏是郊區的一處平房，不過他們也來晚了，雷雨田家鎖着大門，他已經走了。席鵬拿手捂着腦袋，靠在座位的靠背上，周伯才問：“難道你懷疑這小子當間諜？他連英語都不會怎麼和美國人溝通？”

“他為外線，華顯他們為內線，合作的可能也是有的，他們沒從正規渠道出國回國，比較可疑，天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

吃過午飯，雷雨田坐上了豪華的長途客車，車上的乘客們看着車內的電視，而他用筆記本電腦和衛星電話正在上網，他越來越喜歡移動無線上網，坐車上船上都能上網，非常方便，不過偷渡船船長的衛星電話預交話費已經用完，他早在美國申請了一個新號碼，預交了很多費用，這樣很長時間內他能享受到無線上網衝浪的樂趣，而且衛星電話不受地域限制，有全球漫遊功能，出國出洲都能隨便打電話和上網。

登陸到網上后，他進入網易的電子郵箱裏，裏邊有幾封郵件，除去廣告還有一封是華顯發來的郵件，發過來都好幾天，他打開郵件查看內容。

發件人：華顯

收件人：雷雨田

主題：（無）

雨田：你好。你走了1個月，不知道路上是否順利。我們倆在美國還混的下去，大公司都發來很多信，總算收到他們的信，信里他們說的很客氣，說暫時不需要人，希望我們留下電話，以後在聯繫。有答覆總比沒答覆強，國內的企業就不一樣，求職信發出去都是泥牛入海，如果不用你，他們連吭都不吭一聲，美國大公司這點就不錯，你可不許說我哈美，我可不是表揚他們貶低國內，老外都是表面客氣，其實根本不會和你誠心打教導。我們的一些文章寄給藍德公司，他們請我們做助理研究員，每月只好按時交上問題研究報告就能拿工資，生活下去還是夠的，起初都是讓我們做一些宏觀問題的研究，分析個東亞局勢和亞洲問題走向，往後的研究題目都是關於解放軍軍力和戰鬥力的分析報告，我是學航空的，公司讓我寫分析殲１０和ＷＺ２０００等飛機的性能，並尋找這些武器的弱點。藍德公司不單給國會和白宮做一些具體問題的研究，也和五角大樓有業務往來，幫助軍方寫一些應對解放軍的措施，從演習信息中搜尋解放軍弱點，我有些不想干，對不起民族的事我是一向不願意做，可是不寫報告，工資就拿不到。能加入他們我感覺到很高興，做起來又犯難。寫個報告雖然不是賣國求榮，但我深知做此是對民族國家不利，幫敵人研究對付自己國家？找自己國家的弱點讓敵人知道？研究本國武器的弱點好讓敵人對付？此等事情我兄弟倆是不能做，前途再次變的渺茫。

見信速回。

雷雨田看完信，點下永久刪除按鈕，他輕輕的閉上眼睛，他沒想到這麼有文化的兩個人居然找不到好工作。藍德公司，這個公司太出名，號稱美國政府的智囊團和思想庫，專門寫各種研究報告，幫助白宮制定計劃，他們還有左右白宮政策的能力，各屆政府都對這個公司非常信任，在雷雨田看來，這公司就是幫白宮對付中國，所以憎恨這個公司，但又佩服那些寫報告的人的能力，因為他自己沒什麼學問，寫不出那些報告，他很想為祖國盡忠出力，可惜肚子裏沒墨水，做不成大事，只有無限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