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鴻門宴
閔若黎心下詫異,這與半一先前所說不同,莫非半一認錯了蠱蟲。這般想着,心口疼痛似乎更劇烈些,懇求道:“是妾身愚鈍,還請太后賜妾身解藥來壓制蠱蟲。”
太后仿若未聽見她的話,走到床邊坐下,查看安寧的情況,待她再次開口方作出回應,“最開始的幾次忍忍便過去了,解藥數量有限,到後面你堅持不住,哀家自會拿出解藥,你先回去吧。”
蠱蟲本便是為牽制她的,先前也用其他藥物牽制她,怎會不準備充足的解藥,這次分明是怪罪她沒能及時將安寧帶回來,又疏忽導致安寧中毒。
閔若黎自知自己與安寧無法比,再討要解藥也是徒勞,便只能先離開皇宮。離開皇宮之後,心口疼痛緩解許多,她急忙去醫館找半一,卻得知半一離開京城出診,明日上午方會被患者家屬送回來。
她擔心太后的人跟蹤,不敢在醫館多留,匆忙回府。用過晚膳之後在內室沐浴,心口忽然陣痛,待她強忍疼痛起身去床榻躺下,陣痛轉為錐心之痛,痛楚自心口蔓延到五臟六腑。
不出片刻,閔若黎便大汗淋漓,中衣被冷汗打濕,痛得在床上打滾,生不如死。直到子時過後,這股疼痛漸漸散去,她在筋疲力盡之中昏睡過去。
這一覺渾渾噩噩的睡到翌日下午,閔若黎有氣無力的靠着床頭,不知那蠱蟲的副作用是否還有她不知的,命流珠去將許清池秘密請入王府。
許清池見她虛脫的樣子亦是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麼了。”
閔若黎將情況與他說,他大吃一驚,忙為她診脈,“脈象紊亂,體內確有一股邪毒,但已經壓制下去,這幾日內是不會再發作了。只是你這模樣不成,我為你開些葯補補身子吧。”
“補身體倒是不着急,還有一狀況,我今日昏昏沉沉間總覺有人在家叫我,流珠卻說無人靠近房間,又是怎麼回事。”閔若黎是無神論者,自然不信鬼神之說,便只以為自己昨夜受的折磨導致。
許清池憑着經驗應道:“是精神狀態過度不佳導致的幻聽,你這個情況有些嚴重,我再為你開安神的葯,你服用過後好好休養幾日。”說著頗為感慨,“家中只有你與下人,終究是無依無靠的。”
昨日夜九笙將紅鸞帶走之後便直接回華城監工,走的毫無留戀。
“流珠就很得力,下人也不似先前那般怠慢我了,我日子也還過得去。”閔若黎說幾句話便覺疲憊,讓流珠將人送走,對外宣稱病了,需要卧床養病。
流珠將許清池從後門送走,隨後並未回拂風堂,而是朝廚房去,在樹后見到廚房當差的小廝,壓低聲音,“許神醫查出側妃有幻聽,怕是要病上幾日,你將此消息告訴太后。”
閔若黎放出生病消息,本以為可以安生幾日,不料偏有人在此時頻頻找上門來。流珠從外面走入房間,氣沖沖的,“又是尚書府蘇田瑜送來的帖子,說是在蘇府舉辦飯局,邀請側妃參加。這都第五次了,莫非她不知側妃病了嗎。”
不必看也知道請帖的內容,與前幾次無異,皆是邀請她去參加蘇田瑜在蘇府準備的局。
這兩日來,閔若黎狀態養回來許多,也有力氣對付蘇田瑜的招數,便應允此次的飯局。聽得流珠發愣,“側妃,您身體還未養好,這兩日仍夜裏盜汗,怎麼能去。蘇府的門楣相較王府差了千里,您即便不如又能如何。”
閔若黎失笑,“說你是個傻的,你便真是個傻的。我只是側妃便這樣讓人家三請四請的也不去,人家該說我擺譜,拿架子,平白落人話柄。她既這般堅持便是有招數在等我入瓮,我且去看看她有什麼本事,回來之後也能落得清凈。”
免得每日皆看見蘇府的請帖,平白添堵。這般決定過後,蘇府那邊便開始張羅,三日後如期舉辦飯局,年齡相仿的女子到了十餘個。
飯局乃是曲水流觴的形式,幾十道菜依次在水面流過,婢女守在旁邊替換菜肴,陣仗極大,撐起蘇府的臉面。
“王府側妃到——”
這一聲宣報將所有人注意力皆吸引到門口,還未見到人便先開始竊竊私語,蘇田瑜笑道:“原以為側妃會陪王爺去華城修建廟宇,會請不來呢,後來一打聽方知道,王爺只帶紅鸞姑娘去了,側妃留在府里看家。”
閔若黎入門時恰好聽見此言,亦聽見幾名女子偷笑,置若罔聞地向內走,落落大方的說道:“大家都到了,是我來晚了。”
眾人雖議論紛紛,也不得不起身向她行禮。有人打量她一眼,掩唇笑着,“側妃好雅興,今日穿着一看便是刻意搭配過,極為奪目。只是滿屋裏皆是女子,側妃不覺太過隆重了嗎。”
“說的是,王爺不在京城,側妃打扮的再漂亮也無人欣賞,着實浪費了。”坐在蘇田瑜身邊的女子邊說邊偷笑,亦悄悄打量她的反應,似是為討好她才跟風奚落閔若黎。
閔若黎知道今日飯局不簡單,便故意穿的隆重些,又因昨夜未睡好而氣質欠佳,便塗脂抹粉,不料反而成為她們譏笑的素材。
她現代人的思想當真聽不得這番言論,反駁道:“誰說我做此番打扮是為取悅旁人?難不成你們光鮮亮麗皆是為有男人多看你們一眼?活的這麼沒有自我,還引以為傲。”
眾人看她如看怪物那般,滿頭霧水,她那般已成婚的女子,打扮不就是為了取悅自己男人嗎。
閔若黎忽略自己適才的反駁有些多餘,她們從思想上便與她不同。
仍是蘇田瑜身邊的女子取笑,“側妃活的是自由自在,只是太過自在,硬生生的將王爺的寵愛作沒了。王爺先前那般看重你,若你能順着王爺,現在仍是你得寵。”
“這留不住自家男人心的女人,着實無用。”
閔若黎聽得火冒三丈,正想反駁,便留意到蘇田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