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浪費糧食
那個偷被子的人叫周勇。是大姐小舅舅的兒子！我媽居然認識他，說在艾雪的婚禮上見過他。
我真的沒什麼印象，因為大姐的舅舅姨姨挺多的。大媽是老大，後面好像有兩個妹妹，兩個弟弟！大媽弟兄姊妹五個人！現在大媽去世了，還有四個弟兄姊妹。周家在紅光公社是個大家族！我記得爸爸去世的時候來了好多人，但我沒記住幾個！至於這個周勇，我根本沒見過！
艾雪說他是上海醫科大畢業的。去年才從內地調回新疆！現在在人民醫院上班，可厲害了，不到三十歲就成了主任醫師！是周家最有出息的一個人！跟吳碩是同事！昨天晚上她們喝多了，只好一塊回來！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出息，一看他的樣子就覺得跟大姐差不多，牛哄哄的。看人連眼睛都不抬一下！坐下吃飯連一句謝謝都沒有。好像我們也欠他的一樣！當時就有些後悔昨天晚上心太軟了，給他拿什麼被子？一晚上光着身子睡，活該凍死他！
所以我根本無視他。裝作沒看見他。我就是這種人，誰不尊重我們，我就不理誰。就像大姐一樣，雖然現在她那麼有錢，過得那麼好，但她看不起媽媽，看不起我，我就是不巴結她！我寧肯求別人也不求她！再有血緣關係都沒用！我就是不鳥她們。
“奶奶，以後不要吃剩飯了！沒有營養不說，還有細菌！會致癌的……”艾雪看見我們吃的剩菜就說。
“我們從小就是吃剩菜長大的。那時候你不是也經常吃嗎？沒事！”我就不喜歡她嫌棄我們家的飲食習慣。她小時候一過寒暑假就到我們家，剩飯還吃的少嗎？現在好意思這麼說！
“也是！我記得爺爺那時候特別節約，什麼都不浪費！不過現在微信上說剩菜有毒素，還是不要吃了！”艾雪一邊吃包子一邊說。
“那個包子也是剩的。我奶奶每次包好多包子凍起來，早上沒有飯了就熱包子吃。”嬌嬌眨巴着眼睛說。不愧是我丫頭！說出了我的心裏話。剩菜不吃，吃剩包子！有什麼區別嗎？
“是嗎？下次讓奶奶給你們買新鮮的包子吃，一直熱的話沒有營養！我們虎子就不吃剩下來的東西！現在胖的都抱不起來了！你看你跟龍龍瘦的，缺營養了知道嗎？”艾雪說著，嘴沒停的吃。
“這包子怎麼做的？胡蘿蔔餡的包子居然這麼好吃？奶奶做的還是小姨做的？”吳碩吃了兩個后開始說。看樣子就是好吃，他們三個人快把一盤子吃光了！
“當然是我奶奶！我小姨的手藝還不如我呢！可能就會煮個方便麵，”艾雪一邊吃一邊說。
“我媽做的飯只能是填肚子的。我奶奶做的飯才是美食！默默阿姨還說吃奶奶做的飯就是享受！”嬌嬌一句話，那幾個人都笑起來了！
“我吃我媽媽做的飯也是享受！”沒想到龍龍力挺我。
“二丫就是懶，真正的想做了也好吃呢！”媽媽也給我留面子。
“奶奶，不要管姨姨叫二丫了！多土。叫郁澤璇多好聽？”艾雪就不喜歡我的小名。
“還是叫二丫順口。郁澤璇太繞口了！反正我本來就不洋氣，二丫剛好跟我般配。”我笑着打趣說！
小時候最反感這個名字！二丫！像舊社會似的！可現在習慣了！媽媽說老家的習俗，名字越土越好！什麼狗蛋，栓子，妞子二丫的。自從哥哥出事，媽媽就一直這麼叫我，說小鬼不記醜名子！以後不找麻煩！
說實話，我不迷信！不相信媽媽的話！但是我知道媽媽介意哥哥的事情，覺得哥哥命里有那一劫！所以現在我也尊重我可憐的媽媽心裏的那種想法！只要媽媽覺得舒服，二丫就二丫吧！
“哎小姨，你想好了沒有？到我們藥店干怎麼樣？”艾雪突然問。
“我剛在這邊商場干適應了，不去藥店了！我又沒有學過醫藥，不會買葯啊！”我急忙拒絕！艾雪說了幾次了！她的加盟店馬上就要開張了！可我實在不想給自己人打工！還是不去了。
“沒學過怎麼了？你那麼聰明！先學一段時間，再考個藥劑師資格證！以後就不用在商場當導購了！好好發展一下，我顧不上的時候你也可以幫我管理這邊的店了呀！”
“別跟我提考試的事情！我現在被這兩個娃娃給忙的暈頭轉向的，就連銷售小票都動不動開錯了！還考試？筆都不會拿了！”
“也是！你回家五六年了吧？研究生畢業證都放棄了！多可惜啊？哎對了，房子看的怎麼樣了？有沒有合適的？”艾雪嘆了口氣說。
“看的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在哪裏定！這附近的舊房子比別的地方的新房子還貴！我們住着舊房子，再買一套舊房子幹嘛？”
“我媽前兩天還說不行的話回趟老家找找人，把太爺爺太奶奶的死亡證明開出來。可是打聽了一下，老家現在沒有一個親戚。二外爺都不知道老家究竟在哪個村子裏了！看樣子這房子以後不好辦！你看我們現在又不缺這些東西！有手續買了就買了吧！可現在不好弄的很！”艾雪說。“哎對了表舅，你的房子離這裏不遠吧？匯源大廈是不是？那裏是哪個學區的？你多少錢買的？”
“我們是醫院定的。沒有花多少錢。我沒注意哪個學區的。”周勇一直埋頭吃飯！說完了又開始吃。
“那可是一小學區房！我去看過！一平方合到將近六千多了！那麼好的樓盤！你們醫院真有錢！一般人還定不上呢！”一聽是學區房，我頓時來了興趣！聽說有些單位上分的房子可以給私人出售！要是我能定上匯源大廈的房子，兩個娃娃的學校就不愁了！一小！重點的重點！可是我夢寐以求的學校呀！
“哦！”沒想到那個人就“哦”了一聲！繼續埋頭吃飯！
“那你住不住？不住的話買不買？”我無視他的冷漠，繼續問。要知道對於我來說，任何一個關於房子的消息都是有莫大的吸引力的
“房子還沒有交工。我暫時不打算住！也不打算買！放着去！”那個人這回抬頭回答道。
“什麼意思小姨？你想買那邊的房子？”艾雪盯着我問。
“肯定的呀！那可是一小學區房！旁邊是一中！在那裏買一套房子，可以直接到高中呢！……只是怎麼說呢？我沒有那麼多錢。還是算了吧！我這幾天在三小附近看了幾套小戶型的房子。實在不行買個六樓，便宜點的！就佔個學區房的名額，買了以後租出去。我們還住這裏！等娃娃們長大了再說！”我看周勇不願意搭理我。還放着去！肯定是以為我想要他的房子，害怕我占他便宜！越想越不該給他送被子！吃那麼多，浪費了我媽媽的糧食！我心裏腹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