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無聊的男人和鯡魚罐頭
今天太宰治拿了一罐鯡魚罐頭,也不是出於喜愛或者惡作劇,純粹就是有幾分好奇,那傳說中惡臭的食物到底能臭到什麼地步。
前兩天當快遞到家的時候,中原中也就威脅他說要他和這種奇怪的食物一起消失。
太宰治蹲在港口Mafia大樓前方的花池子裏,抬起頭看着他和中也位於頂樓的休息室,中也就在那裏午睡。
“中也真的好討厭,居然把主人趕出來,意圖控制主人。”太宰治嘟噥着繫緊臉上的毛巾。
他可不是怕那個小矮人,自己的狗狗有什麼好怕的,只不過中也最近也挺乖的,就當是給狗狗一點福利罷了,姑且聽他的。
把開罐頭的地點選在花池子裏,藉著冬青的阻擋,他可以把這個罐頭吃完,沒有下屬發現就能杜絕通風報信的可能,中也也不會發現他偷偷吃了中也看不上的食物。
要注意不能讓中也和森先生髮現,中也不喜歡他總圍着海製品轉悠,森先生則是討厭一切不新鮮的食物,他允許太宰治吃螃蟹,卻總是全力阻止罐頭等一系列不新鮮的食物出現在餐桌上。
在森先生面前,就連刺身都成了禁忌。
‘那些東西會讓你生病的,太宰治。’森鷗外如是說。
手裏的鯡魚罐頭盒是金屬制的,聞上去似乎也沒什麼怪味,卻直接觸碰了兩個人的禁忌,不得已太宰治只能躲起來。
據說這種食物氣味上頭,這讓他想起日本傳統平民食物——納豆,一種也是備受爭議的食物。
“大概就像納豆一樣吧,一個國家的傳統食物,我就不信能有多臭。”太宰治一面想着,一面掏出了罐頭開瓶器。
一旁還放着他新買的吐司,打算一會兒配着嘗嘗鯡魚罐頭。
可愛的三花貓不知道從那裏溜達了過來,太宰治一手拿着罐頭一手抱起貓咪。
“嗨,酒館裏的貓咪,你也來了,是不是知道我這裏有好吃的呀?是進口的魚罐頭哦,看在你可愛的份上可以都給你吃。我嘗一口就好了。”
三花貓乖巧的坐在太宰治的腿上,咪~咪~的叫喚着,一隻爪爪搭在旁邊的罐頭上。
想他夏目漱石為著橫濱操勞了半輩子,都沒顧上自己的口腹之慾,現在退休作為小貓觀察他的‘三刻構想’,沒想到還能吃到進口魚罐頭,這都是外文,看起來實惠又高級,也不知道裏邊是沙丁魚還是黃花魚。
三花貓把尾巴搭在太宰治的腿上,看他艱難的拿鐵棍撬罐頭,急的喵喵叫,這種鐵皮罐頭和軍用罐頭是一個開法,現在的小鬼沒有參過軍,連罐頭怎麼開都不知道了。
急促的用貓爪拍打着罐頭,偽裝成三花貓的夏目漱石着急壞了。
拿着說明,太宰治已經查到了罐頭的正確開啟方式,把罐頭放在花池子邊,一面告誡小貓咪,“這可是瑞典美食界的納豆,據說聞不慣的人會很討厭這種食物。咱們得做好準備。”
三花貓可是很喜歡納豆的,把整張貓臉湊在罐頭瓶子邊,等着罐頭打開就大快朵頤一番。
太宰治活動一下手腕,憑着在Mafia里只能墊底,卻也遠超常人的臂力直接用力一撬,罐頭蓋子飛出去老遠。
大腦還沒有辨認出據說會上頭的味道,眼淚就已經掉下來了。
太宰治使勁一閉眼睛,想要擠出莫名出現的淚水。忽然大腦遲鈍着反應了過來,原來是有一股腐爛的臭味直衝腦海。
身子一晃,太宰治單手撐地,差點栽倒。
三花貓原本就湊在罐頭邊,等着異域美食入口,張大了鼻孔想要聞一口魚罐頭的鮮香。
貓咪那靈敏的嗅覺是人類的十數倍,誇張的腐敗味直接把他擊垮了,四肢無力,軟頓在花池子上。
就在這時,大腦反應過來的太宰治眼前一黑,身子又一晃,整整一大罐鯡魚罐頭,就這麼連魚帶汁澆了三花貓一頭。
接着就是半聲貓咪凄厲的慘叫。
貓咪本能的想要叫喊,叫到一半,腐爛發酵的鯡魚連帶着汁水,順着毛皮滑下,流入貓咪大張的口中,一時間三花貓大腦一片空白,堅強了大半輩子的夏目漱石第一次退縮了,本能的想要逃跑,搖晃着身體就往外沖。
太宰治聽見貓咪凄慘的叫聲,就知道事情不妙。
丟下空罐頭就想挽留貓咪,抬起手去揩眼淚。
誰知在剛剛的晃動間,充沛的汁水也沾到了手上,手指往眼睛邊一湊,濃烈的氣味都辣眼睛,淚水更是止不住的流,沒有防備這麼一聞手指,太宰治當時就趴下了。
一面吐還一面抽搐着掉眼淚。
那模樣,活像是被餵了神經毒藥,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守門的Mafia基層遠遠的發現花池子裏有抽搐的人影,急忙衝上前,生怕人死在他們□□大門前,不吉利。
卻詫異的發現那似乎是他們的高層——准幹部太宰治先生。
還沒來得及到跟前,一大群蒼蠅不知道從哪裏飛了過來,黑壓壓的一大片,落在地上,落在准幹部身上。
太宰治吐的身子都軟了,支撐身子的胳膊也顫抖起來。
小跑過來的門衛及時抓住了太宰治的衣領,拖住了人就往外跑。
到了門前大廳里,門衛小哥深吸一口氣,卻恍然覺得空氣中還是瀰漫著一股惡臭。
茫然的回過頭,卻驚異的發現惡臭源居然是身邊的准幹部。
門衛小哥還是新人,喃喃自語:“早聽人說不能踏錯行,混黑的骨子裏就帶着腐爛的惡臭,本以為就是那麼說說,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港口Mafia的准幹部居然真的是惡臭的,不行,我不能這樣下去了,我還沒有牽過女孩子的手,我不能成為一個臭氣熏天的男人。”
太宰治原本還想誇獎這個門衛小哥兩句,結果還沒爬起來,就得到了‘臭男人’這麼一個寫實的稱呼,一時有些氣悶,就在剛剛,他那可少年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不想開口,一開口衝天的臭氣就灌入口中,不想抹眼睛,無奈淚水還止不住的流,他手上的氣味已經到了辣眼的地步,無奈他還愛他的手,不能把手剁了。
天知道這種誇張的味道是怎麼成為瑞典傳統食物,這真的該被定位成食物嗎?
太宰治沒有任何一個時刻這麼希望自己的存在感能弱一點,奈何他身為準幹部,是地位最高的幾個人之一,從他進門那一刻,就有N個想拍馬屁的下屬下樓迎接。
電梯門一打開,撲面而來的就是難以形容的惡臭,有幾個下屬當場就軟了,捂着鼻子靠在牆上,一臉的嫌棄。剩下的人一面擦眼淚一面尋找臭氣源頭。
氣味太過濃烈,嗅覺已經失去了該有的作用。
兩三個下屬向太宰治點頭打了個招呼,就撲到前台給水管工打電話:“快來,本部一樓的下水道好像是炸了,整個大廳都是一股惡臭。”
太宰治還能說什麼呢?
‘嘿,你們別找了,不是下水道,是我。你們的准幹部太宰治,我就是你們口中的下水道。至於氣味,這是我新換的香水,氣味有點濃。’
你猜他能不能說出口,反正偷開鯡魚罐頭結果把自己變成臭男人什麼的,他是真的說不出口。
平日裏他的臉皮再怎麼厚,對待這種尷尬的場合,他只想洗個澡,讓時間把這件事抹平,至於白跑一趟的水管工,他可以私人發個紅包,這件事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過去,對大家都好。
揮別前來迎接的下屬,太宰治獨自坐上了通往頂樓休息室的電梯。
留下一眾下屬流着眼淚尋找爆裂的下水管道。
太宰治推開休息室的屋門,一層都是他和中也的私人空間,裏面是一套功能完善且溫馨又豪華的套間。
因為只有他和中也會使用,套間裏並沒有客房的存在,他們只有一個卧室,好巧不巧,當初為了方便,淋浴間在卧室里,想要進去就一定會驚擾到中也。
萬幸,中也現在應該還在深眠,他曾經讀過一篇研究報告,人在睡眠的時候是沒有嗅覺的,只要動作足夠輕,就完全可以在不吵醒中也的情況下完成洗澡換衣服等一系列步驟。
邁着矯健的步伐,太宰治飛一樣的衝進了浴室,打開淋浴清理自己其中的重災區就是他引以為傲的靈活的雙手。
濕熱的空氣加上鯡魚罐頭的汁水,太宰治眼前一黑,不得不拉開浴室門防止自己死於窒息。
雖然他熱愛自殺,但是被臭死什麼的,也實在是有點噁心。
沐浴露的香氣混合著殘存的鯡魚罐頭味,太宰治聞一下自己的手指,差點又吐出來,好在剛剛在樓下他已經把所有能吐的東西都吐乾淨了。
可是他這邊是沒東西吐了,卻忘了屋裏里還有一個人。
浴室的大門被他打開了,整個卧室都瀰漫著可怕的臭氣,那頭睡在床上的中原中也聽見流水聲隱約有些清醒了,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鼻翼間帶着溫度蒸騰出來的鯡魚罐頭味噁心到了。
止不住胃裏的噁心,乾嘔兩聲,顧不得穿鞋子,眼睛都還沒睜開,衝進廁所抱着馬桶就是一陣猛吐。
太宰治裹上浴袍,還沒想好辯解的假話,就沒衝進來的中原中也嚇懵了。
赤腳踩在瓷磚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中原中也只覺得臭味更加濃烈了。
作為一個非人類,他的嗅覺原本就很靈敏,就連太宰治都感慨他是狗鼻子。雖然不說,但中原中也一向是引以為豪的,有一個靈敏的嗅覺,很多時候都是事半功倍。
然而現在,臭氣給中原中也上了一課,原來靈敏的嗅覺在某些時候也是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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