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假禮服
盛益謙不禁一愣。
沒想到半路竟殺出個程咬金來。
咬了咬牙,他再次舉牌。
“一千一百萬。”
阮司夜連眼都不眨一下,“兩千萬。”
盛益謙攥着競拍牌的手驟然收緊。
盛氏財政吃緊。
賬面上所能調配的流動資金總共也就只有兩千五百萬。
“要不,算了吧。”唐語萱衝著盛益謙搖了搖頭,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勸着,“你不用每次都買禮物給我的。”
盛益謙臉色微變。
以往,他的確都會在宴會上選一款拍品送給唐語萱。
可這次,他卻並不是為了唐語萱,而是為了盛氏。
宋思莬的這款項鏈,他勢在必得。
想了想,盛益謙又一次舉起牌子,“兩千一百萬。”
“三千萬。”
意料之中的聲音再次響起。
盛益謙臉色灰白。
阮家畢竟是帝都新貴。
就算盛益謙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論財力,就算是十個盛氏加在一起,也拼不過阮家。
要不,還是算了吧。
即便他想要牽上宋家這條線,也未必只有現在這一條路。
盛益謙想放棄了。
阮司夜似是察覺到了盛益謙的心思,忽然轉過頭來,衝著他挑了挑眉。
眉宇之間,滿是戲謔和鄙夷。
盛益謙當即火冒三丈。
“三千一百萬。”他再次叫價。
“益謙!”唐語萱的分貝頭一次提高了八度。
盛益謙這才回過神來,不禁有些心有餘悸。
好在,他熟知阮司夜心性,知道阮司夜一定會繼續叫價,這才沒有太過擔心,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阮司夜竟是紋絲未動。
主持人等了等,見場上不再有其他動靜,便舉起了手裏的交易錘,“三千一百萬第一次。”
盛益謙的嘴唇在顫抖。
“三千一百萬第二次。”
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
“三千一百萬第……”
交易錘高高舉起,盛益謙卻徹底癱在了靠背上。
完了!
徹底完了!
他根本就拿不出這麼多錢來啊!
丟了面子倒是小事,可如果被宋思莬知道了,那他……
盛益謙眼前一片漆黑。
可就在這時,阮司夜卻再次舉起了手中的交易牌。
“四千萬。”依舊是漫不經心的口吻。
可落在盛益謙的耳朵里,卻猶如天籟。
盛益謙如釋重負。
慶幸之餘,他卻又不免有些懊惱。
他是得了消息,確定宋思莬一定會親自參加晚宴的。
他本意是想將項鏈拍下,再返送給宋思莬,以此來討她的歡心,卻不想竟被阮司夜這個紈絝子弟給截了胡。
當然了,截胡也比丟人強啊!
盛益謙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順勢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台上,主持人已經一錘定音,確認了寶石項鏈的歸屬權。
“下面,讓我們掌聲有請宋小姐親自上台,把拍品送給阮司夜先生。”
主持人的話把現場氣氛再次推向了頂點。
“宋思莬來了?宋思莬真的來了?”
“哎呀!早知道這樣,我就往前面坐了。”
“前面的,你往下坐點,別擋我的視線!”
說起來,今天來參加宴會的也都是江城的天之驕子。
可在絕對的家世面前,他們哪還有半點兒驕傲。
在眾人的翹首期盼之中,宋思莬終於提着裙角,款步而來。
她走的極慢,卻又極有韻律,似乎每一步都踩在了音樂之上。
片刻后,她終於走到了舞台中央。
比陶瓷還要潔白的肌膚,比星星還要璀璨的雙眉,比櫻桃還要豐潤的唇瓣,似乎世間所有的美好都點綴在了她的身上。
一束追光灑下,宋思莬輕輕揮手,美得令男人窒息,同時,也美得讓女人嫉恨。
在場女賓無一不瞪大了眼睛,只恨不能用放大鏡尋找出宋思莬身上的瑕疵。
可看着看着,她們卻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你們有沒有覺得,宋大小姐的這條裙子有些眼熟?她、她好像和蘇千惜的那條一模一樣!”
“真的好像啊!難道這也是ZN的限量款?能同時看到兩塊F.P.J的腕錶就已經很難得了,現在,連限量禮服都撞款了?”
“你胡說什麼呢?這款裙子全球就只有一條,怎麼可能撞款!”
“可是……”
眾人看了看宋思莬,又看了看蘇千惜,只覺得答案已經到了嘴邊。
“不是、不是這樣的。”見眾人面色古怪,唐語萱趕忙開口,“你們別誤會。千惜妹妹的禮服和宋小姐的其實並不一樣。宋小姐穿得這件是抹胸款,可千惜妹妹穿得卻是弔帶款。”
唐語萱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便更加驗證了眾人心中的猜測。
誰都知道,ZN生產的禮服從來都是抹胸款,又怎麼可能憑空出現兩根弔帶。
“不是吧?蘇千惜竟然也穿假貨?”
“我早就聽說蘇韻珠寶的財務出現問題了,沒想到竟是真的。”
“就算財務出問題了,蘇千惜也不該穿假貨吧?還被宋大小姐逮了個正着!這不是丟咱們江城的臉呢!”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公憤。
“蘇千惜,你到底為什麼要來參加晚宴啊!別再這裏丟人了!趕緊滾出去吧!”
小聲的議論終於變成了大聲的攻擊。
唐語萱的眼底這才漾起了一抹笑意。
她其實一開始就覺得蘇千惜的裙子有些不對了,卻又說不出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直到宋思莬也穿了同一條裙子,她才忽然反應過來。
蘇千惜的裙子根本就是假的嘛!
當下,看着已然成了全民公敵的蘇千惜,唐語萱只覺得無比暢快。
可面上,卻又擺出了一幅又焦急又擔憂的模樣。
“別!你們別這樣!”唐語萱假裝想要保護蘇千惜,卻又以極快的速度扯下了蘇千惜身上的披肩。
蘇千惜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
瞬間,無數聚光燈都投射在了蘇千惜的身上。
露背的禮服下,呈現出了雪白的肌膚。
晶瑩剔透,線條勻滑。
如凝脂般的玉背在不斷不斷閃爍着的光芒下若隱若現。
裊裊如天間柳月,瑩瑩如冬日霜雪。
這一刻,冰肌玉骨這四個飄渺的文字忽然變成了一幅具象的畫面,生動的呈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場上,一片寂靜。
再沒有人顧得上去想假禮服的事情了。
直到傅景深和蔣霽清同時脫下外套,想要將自己的衣服披在蘇千惜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