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笛聲
()牛青這句話讓林溪卻是心中一沉，他不懷疑牛青，可也想不明白，白芷究竟隱瞞了什麼？
“萬古毒王在這裏？可我怎麼一點都感覺不到？”白芷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景色。
“白姑娘誤會了，到此地只是因為在下的這門占卜之術必須在水邊才能施展！”林溪壓下心中的不解，裝作沒事的開口說道。而到此地來，林溪正是打算以《靈棋經》問卦‘萬古毒王’。
林溪解釋之後就不再說話。而是衣袖一揮，一張普通的草席，加上占卜用的香爐、三牲、瓜果，全部出現在河邊。
“咦，林兄弟還懂《靈棋經》……怪不得你問今天是什麼日子！”一見林溪這番動作，牛青一聲驚疑，這次他倒真像是事先不知，而驚訝林溪居然會《靈棋經》。
林溪只是面無表情的看了牛青一眼，也沒有說什麼，而後獨自端坐在草席之上，這次他沒有佩戴三冠，只是將一柱清香插入香爐，而後一臉虔誠的閉上雙目。
當身前清香燃燒到一半的時候，林溪像上次那般，突然雙眼大睜。同時雙手一伸，而那十二枚靈棋就被他捧在了手中。
當這十二枚靈棋出現之時，牛青只是表現的有些好奇，但白芷卻奇怪的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有什麼擔心一般。
林溪雙眼虔誠，一臉嚴肅。同時口中琅琅說道：“天清地寧，河圖秉靈，焚香一柱，十方肅清，發鼓三通，萬神咸聽。天地合德，日月合明，四時合序，鬼神合其吉凶。皇天無私，惟德是輔”
這一切都和年初的那次占卜一模一樣，同樣的他身後虛空演化出模糊的河圖，虛空響起了三聲鼓聲。一樣的十二枚靈棋光華閃起，一下變得靈動起來。而後又是那一段“吉當言吉、凶當言凶，得失是非，惟卦是推。恭望聖慈明彰報應。”接着十二枚靈棋一下被拋到空中。
片刻后棋子落到草席上，這次的卦象沒有中，只是二上一下。不過就在這卦象顯現之時，十二枚靈棋突然一跳，接着竟齊齊破碎，全部化為粉末……
“這……這是怎麼回事？剛才的卦象是什麼意思？”白芷見靈棋破碎，竟一反常態的表現出慌亂，從林溪見到她就覺得此女是那種極為冷靜，處變不驚的人。可眼下靈棋破碎，她卻表現的有些失態。這也證實了牛青的話，此女確實隱瞞了什麼！
“不必驚慌，這靈棋本是我隨手煉製。如今用來問卦‘萬古毒王’這種原本的聖人存在，這種靈棋根本不足以承受此等天機，如果不破碎才不正常！”林溪出言解釋道。不過他卻只將話說了一半。因為這靈棋只是普通材料煉製，而且他的修為只有元神境二重，如果對方真是‘萬古毒王’，別說靈棋破碎，就是卦象都不應該顯現，而且施卦的林溪也應該受到反噬才對。但眼前卦象已顯，林溪也什麼事也沒有，可見對方根本不是真正的‘萬古毒王’！
“林兄弟，這二上一下的卦象是什麼意思？”牛青對《靈棋經》也頗為感興趣，直接開口問道。
“實在抱歉，此經不能外傳。你們跟着我走就是了！”林溪直接回絕了解釋卦象。不過這並不是林溪心中真正的理由。
林溪想要知道白芷究竟隱瞞了什麼，而那個所謂的‘萬古毒王’究竟是何人？他也就隱瞞了卦象，而是帶着兩人又一次發動了空間跳躍。但空間跳躍的方向不是先前猜測中的一路向北，而是轉而向東方而去。
從‘萬古毒王’出現到林溪三人離開，整過過程不到一個時辰。就在林溪三人離開時，安城外一道紫光自虛空中射出，接着數百名衣甲鮮亮的士兵護衛着兩頂軟轎就出現在安城外。
“看來我們來遲了一步。”這些人正是寧采臣一行，而率先開口的人正是寧采臣。
兩頂軟轎布簾拉開，寧采臣與李延年俯身走出轎廂，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安城。
“咦，這次有打鬥的痕迹……”突然寧采臣雙目看向安城上空。而他看到的地方正是林溪滅殺形似螳螂怪物的地方。
“寧尚書看出了什麼？”李延年也看向了寧采臣目光所及的地方，不過他只看了一眼就又看向了寧采臣。此刻寧采臣雙目中隱隱有光華流轉，雙眼之中似乎也浮現出一幅幅模糊的畫面。
“竹杖……果然是竹杖！他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厲害的東西？”寧采臣喃喃自語的說道。
也不知這些年寧采臣有什麼際遇，但可以肯定他除了《國策》之外，肯定也獲得了其他上古典籍，只有這樣才能憑藉空中殘留的氣息，推算出曾經發生的事情。不過因為無法確定林溪手中的竹杖是上古聖器，還是他自己煉製的。寧采臣不敢肯定這竹杖是何物！
“不愧是老師的得意弟子，這麼快就和施毒之人交手了。既然他肯插手此事，到能讓咱們省不少的心。”寧采臣思付片刻，突然略帶笑意的對着李延年說道。
“真的是林侍中？看來寧尚書對這位同門倒是極有信心啊！”
李延年自然知道寧采臣與林溪的關係。不過他與林溪沒什麼接觸，對眼前這個讓他都有些忌憚的年輕尚書如此看重此人，也有些出乎意料。
“來人，立刻將此物送回朝都。”寧采臣突然手中翻出一塊玉牌，同時他眉間射出一道神念沒入這玉牌之中。而後將玉牌遞給了身旁一名身穿金甲的武士。
這武士恭敬的接過玉牌，小心的貼身收藏。而後又從身上取出一張巴掌大小，色澤明黃的符紙。這符紙的外形竟是一張縮小的‘山河社稷圖’。只見金甲武士將符紙一祭，接着那符紙就化成一扇幽深的門戶。金甲武士也不停留直接一腳跨入門戶之中。而後門戶消失，那形似‘山河社稷圖’的符紙也一下破碎化為了灰燼。
“現在我們怎麼做？”李延年瞟了一眼化為灰燼的符紙，向寧采臣問道。這次他們兩人被派來處理這事，雖然兩人官職相同，但是明顯是以寧采臣為主。
“現在事情簡單多了。我們只要等大人和陛下的指示就可以了！先離開這裏。”寧采臣丟下一句話就不再說什麼，而後便轉身回到轎中。李延年聞言也似乎明白了，同樣回到轎中，接着又是一道紫光籠罩，這一行人再次消失。他們從出現到離開不過片刻，而自始自終都沒有進入安城半步。
林溪三人再次出現，已經是安城以東五百裡外的‘渭城’了。雖然這一夜發生了很多事，不過此刻還是黎明時分，渭城城門也還沒有開啟，三人就站在一處山頂，看着不遠處的渭城。
“林院主可以肯定‘萬古毒王’會來‘渭城’？”白芷看着不遠處的渭城疑惑的問道。因為渭城是座小城，人口只有不到十萬。如果‘萬古毒王’要選也應該選人口稠密的大城，而不該是這樣一座小城。
“渭城人口稀少，就用這渭城來證實我的一個猜想。”林溪若有所思的看着渭城，眼中閃爍着莫名的神色。
“猜想？林院主這是何意？”林溪越說，白芷越是覺得不解。
“呵呵，到了晚上白姑娘就知道了。算算時間，咱們只有兩天了，後天一早，如果中毒者不能得到醫治，就要全部喪命了。”林溪繼續說道。而一旁的牛青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只是時不時的看着林溪和白芷。似乎他真的只是一個旁觀者。
此後三人都不再說話，各自或站或坐的等在山頂。牛青斜靠在一顆樹榦上，沒過多久就呼呼大睡了起來。而白芷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默默的望着天際，也不知她在想什麼。林溪則是隨意的坐在一塊石頭上，將‘格竹杖’插在泥土裏，雙眼一直盯着竹杖。
三人就這樣默默的等待，一天時間竟然不知不覺的就過去了，轉眼之間又到了第二日黃昏。牛青早已醒來，他在山頂轉了一圈后，就坐到林溪身旁，也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個酒壺，開口就喝了起來。
“林兄弟，要不要來一口？”牛青將酒壺往林溪面前一遞，示意林溪也喝上一口。
林溪沒有答話，也沒有接過酒壺，而是衣袖一揮，接着兩個酒杯就出現在身側的石頭上。
“呵呵，林兄弟倒是不嫌麻煩。隨身都帶着杯具。”牛青呵呵一笑，就將兩隻酒杯倒滿了酒，接着自己端起酒杯，將其中一個遞給了林溪。牛青的這句話看似隨意，不過聽在林溪耳中總覺得他似有所指。
林溪接過酒杯，目光卻是看向了白芷。這個醫聖傳人一直背對着他們，直到牛青拿出酒來，她也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
“來林兄弟，乾杯！”牛青將酒杯與林溪手中酒杯一碰，豪爽的說道。林溪也與他對望一眼，將酒杯放到嘴邊，不過卻沒有一口而盡，只是淺嘗輒止的泯了一口。
就在兩人舉杯對飲之時，突然一陣悠揚動聽的笛聲響起。林溪和牛青不禁轉頭一看，不知何時白芷手中多了一支竹笛，而這悠揚的笛聲正是從她手中的竹笛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