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出手
季青戴上面具，對黃裳道:“那天山上人不知我的身份，請勿透露。”
黃裳應道:“這是自然。”
兩人回到天山，靈鷲宮宮女紛紛對她行禮道:“宗主。”
黃裳雖不懂江湖規矩，但也猜得到這“宗主”想必地位極是尊崇，想到季青年紀輕輕何以身居高位，後來想想也不算稀奇，說不定是世襲傳承下來或者另有原因。
兩人走入靈鷲宮，季青見朱笛，玄明，幽琴，成若四人都在，覺得甚是奇怪。
四人對季青行禮道“拜見宗主！”他們在外人面前並不稱季青為“師尊”。
“你們四人在說什麼？”季青見他們四人在討論着什麼，問道。
成若支支吾吾道:“宗主，宮主他，他受了重傷，像是……不行了。”
季青大驚:“什麼！怎麼回事？帶我去見他！”突然似乎想到了什麼，指着黃裳對朱笛道:“朱笛，此人是本門貴客黃裳黃官人，你帶着他去住下，好生照料。”
五人相互行了個禮，朱笛道:“官人請跟我走。”黃裳說了句“告辭”便隨着離開了。
“成若，怎麼回事？”
成若當下在前面帶路，邊走邊把昊陽深陷太原廣陽王府，六日前何非前去相救卻被打成重傷之事一一道來。
“童貫？”季青並不太了解這個人是誰，她只是知道這人掌着兵權，帶兵不錯，可是武功如何未有所聞。
季青來到何非的屋中，看到鈞啼正在為何非針灸，他見季青進屋來，行禮道:“師尊！”
季青拜拜手，走到何非床前，對四部主揮揮手，示意他們出去，四部主聽命。
季青搭了搭何非的脈象，現脈象跳動極為異常，季青真氣送出，助何非修復受損經脈。
不多時，何非已然醒了過來，他點頭道:“謝謝師尊救命之恩。”
季青知道若不是何非內功修為極高，九易神功又頗為奇妙，受了這傷又豈能支持六日等到自己歸來？只怕三日之內便會隕命。不過縱使如此，季青還是責備道:“你倒是視天下英雄如無物啊，學了幾招三腳貓的功夫，便敢到處顯擺？”雖是責備，可是話中還是忍不住透出關切之意。
“徒兒知罪了。”
“恩，那童貫武功究竟如何？”
“快，很快，若是常人，即使是在二十丈之外，也難以肉眼跟上他的動作。”何非想想道。
季青點點頭，不說話，她繼續給何非運力療傷，又過了一盞茶功夫，何非傷勢已然全好了。何非雖然早知道恩師極具療傷之法，但也萬萬沒想到竟然如此神奇。
季青叫道:“你們可以進來了。”
門外五人聞言走入，朱笛也在其中。
何非道:“朱笛，你外泄了一塊朱天令，可有此事？”
朱笛跪下道:“是徒兒識人不明，取那狂風寶盒時居然有手下將令牌戴在身上，后又正巧被擒，此事全因徒兒治下不嚴，望師父責罰。”
“那令牌最後可取回來了？”
“那蔣家人甚是聰明，將此令牌明巧匠打造數份，現如今尚有一塊贗品流落在外，其餘都已收回。那贗品所制頗為粗糙，應該危害不大。”朱笛稟報道。
“那麼你說，你該當如何懲罰？”季青問他。
朱笛磕了一個頭道:“願領死罪！”
季青搖搖頭:“死罪倒不必，只罰你三年不得下天山。”
培養一個高手那麼花精力，怎麼會輕易處死？季青想道，她也不怕這些部主會消極殆工，反正在他們被正式傳授“凡人篇”之前，季青就已經洗了他們一年的腦，忠誠度積極性之類的事是完全不用擔心的。
朱笛十分感動，磕頭道:“謝師尊仁慈！”
“還有，那個叫黃裳的，你讓他住進那石窟之中，每日給他送去飯菜即刻。”
“是！”朱笛應道。
那石窟之中的武功圖像季青早就拓了下來，也不怕黃裳毀了那石窟，原本她曾疑惑黃裳再迷戀武功，那四季變化總還是看得出來的，怎麼會過了四十年而不自知？現在想來，若是他住進了那石洞之中，時間一久忘了歲月也是很平常的，這才叫順理成章。
“看來為師當去一次太原，會會那童貫，至少也當救昊陽出來。”季青道，“此去一趟要數日，那黃裳武功雖比不上為師，但於道家之理極為精通，世上少有，你們盡可以去向他多多請教。”
“是！”眾人皆答。
數日之後的一個夜晚，太原廣陽王府中，童貫屋內，童貫道低聲:“近來梁上君子怎麼那麼多，閣下既然來了，為何不下來喝杯茶？”
季青推開童貫房門，慢悠悠地走進來，道:“郡王好本事，數日前我家後輩不知天高地厚，擅闖了郡王府邸，今日在下特來賠罪。”
“你便是那使掌小子的師父嗎？真是名師出高徒，令徒武功極高，我未能拿捏好分寸取了他性命，應當是小王賠罪才對。”
“郡王不必自責，且不說那小子命大沒死，即便真的被郡王打死了，也是他自找苦吃咎由自取。”
童貫甚是驚訝:“沒死？閣下好手段啊。”
“哦，對了，我家還有個小娃子在郡王府上，郡王若能讓在下帶他會去管教管教，在下不甚感激。”
“令徒既然沒死，應該和閣下說了我王府的規矩吧？”
“這是自然，郡王不妨出招吧。”
童貫想道那何非已是如此了得，他師父未必便在自己之下，再說武功到此境界，先出招后出招已無甚分別，便道:“小王獻醜了。”說著人已經攻到了季青所站的地方。
豈知季青已經不在那裏了，童貫回頭一看，季青正現在自己原先的位置，對自己點點頭，彷彿在微笑，只是她戴着面具，自己看不出來。
這一瞬之間，兩人只是互換了位置，其他並無分別，只是童貫已然現對方度竟然不比自己慢，心下驚嘆不已，而且看季青面色，似乎還未盡全力。
其實就度而言，這卻實是季青最快的度了，再往上就要漸漸出現音障了，可是她內力極高，看起來十分淡定。
至於夢中那越女阿青遠人類的度在季青看來是完全不可想像的。更讓她不解的是，雖然當時阿青的度確實突破了音障，可是她身上的衣物，手中的兵器都沒有絲毫損壞，而且刺西施的那一棒因為壓縮空氣的關係也應該能讓西施胸腔炸成肉屑，可是這一切都沒有生……
季青正想着，童貫已是攻到面前，只見他連出數掌，都被季青一一硬接下來，雙方每一次相觸，都出一聲悶響，強烈的掌風將四周的桌椅一一吹散，不過由於他們是靜戰而非動戰，所以並未如何非童貫那戰那樣形成氣旋。
童貫連出數十招快攻，都被季青以掌擋下，知道再攻也是無用，招式由快轉怪，季青果然不防，被戳中幾指。
可童貫這幾指下去，都彷彿打在氣牆上一般，絲毫未對季青造成傷害，童貫大駭，後退數步道:“閣下究竟是何人！”
季青道:“現在我能將我那個下人帶走了嗎？”
童貫想想，道:“閣下請隨我來。”說著便朝屋外走去，季青緊隨其後，兩人來到一處地窖門口，童貫叫守門之人打開鐵門，兩人走入其中，童貫伸手道:“人就在裏面。”還遞過一個火把。
季青也不怕，接過火把徑直走去其中，突然聽見背後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季青回頭一看，只見一塊巨石落下，將門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