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生命之重
“真不知道你們源閣究竟藏了多少大型武器。”
“我們源閣雖然單兵作戰實力沒有你們上帝之手強，但武器方面可是不輸。”
看着那落下的白色雷霆亞克蘭斯由衷的感嘆道，一邊的簫淳點上了煙坐在一旁調侃，眼中充滿了驕傲。源閣在大型武器方面的研究遠超上帝之手和聖教，這也是源閣在大規模戰爭中從來都不怕的原因。
“嗖。”
一道黑影閃過，白曉閃動着殘破的羽翼墜落到了安全屋附近，他的羽翼被融化了兩面，背部的鱗片也被燒灼的焦黑還在冒着白眼，散發著焦糊的味道。
“還好吧？”艾倫艱難起身扶起了白曉，看着他手上的身體十分心疼。
“沒事。”白曉收回了羽翼，背部的肌肉再次蜷縮，讓他忍不住抽搐起來額頭青筋暴動。
望着那被劈成兩半的巨型鱷龜白曉微微鬆了口氣，從八重樓上發出的那道攻擊威力屬實強大，就算自己已經逃離了那片區域，衝擊破還是震碎了自己的鱗甲，好在現如今身體防禦能力強悍否則很難飛回來。
“嗯？”
就在白曉準備找影商量接下來的計劃時突然察覺到了熟悉的波動，映入眼帘的是兩個巨大的白色機甲。這種東西他從未見過，就像是科幻電影裏走出來的東西一樣，背部裝有推進器手持大劍。
全身覆蓋著白色的護甲，高有六七米，胸口和肩部裝載有重型火炮，顯然就是一件為戰鬥而生的殺戮機器。
只是這兩件機甲破損嚴重，表面覆蓋的裝甲碎裂大半露出了裏面的線路和黑色的生物組織。其中一個受損最嚴重的手腳都被折斷，露出了黑色的斷裂的生物組織。而這種生物組織，白曉再熟悉不過！
天空上四架武裝運輸機吊著兩件機甲緩緩移動着，地下的相關人員將機甲上的繩索固定，準備回收。連同回收的，還有兩個休眠艙，白曉看着那兩個休眠艙再次察覺到了熟悉的感覺，那種感覺讓他的心臟猛跳一下愣在了原地。
白曉徑直走向那兩個休眠艙，熟悉的感覺越來越清晰，同時他還發現了負傷嚴重的玄風小隊的成員，除了龍晴之外都已經昏迷不醒。
“白曉......”
龍晴看着一步一步走向那休眠艙的白曉想要叫住他，可是這件事情顯然是瞞不住的，源閣打破了與白曉的約定，總要產生不可避免的矛盾。
“白族長。”負責回收的科研人員見到白曉后想要阻止，卻被白曉一掌推開，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裏，場面一度十分詭異。
“白芍......白丁.......”
白曉看着躺在休眠艙裏面的兩個少年，血紅色的眼瞳流露出了火焰般的怒意，利爪瞬間掀開了艙蓋拔開了呼吸面罩，輕輕佛摸着少年們蒼白的臉頰。
“還活着。”白曉能感受到他們體內緩緩流動的源力，也能感受到他們虛弱跳動的心臟。黑色的絲線從白曉手心探出，融入了白丁的皮膚，將之前的記憶全部看完，握緊了拳頭。
“影！給老子過來！”
沉寂中白曉一聲暴吼，嚇到了身後的艾倫等人。影緩緩走到白曉身邊，低着頭一言不發，他知道自己犯了怎樣的錯誤。
“咚！”白曉看着一言不發的影抬腿狠狠地抽在了影的胸口上，影沉重的機械身體瞬間扭曲變形飛了出去，嵌在了牆體中。胸口的護甲已經扭曲形變，電火花從他的身體內閃出，露出了裏面的能源核心和各種線路。
影艱難的爬起來，還未起身一道黑影閃到他身前一拳輪在了他的頭上，絕對的暴力讓影失去了平衡，頭顱再次砸進牆體中機體差點癱瘓。
眾人看着此時暴虐的白曉不由得心驚膽戰，簫淳看不下去了，怎麼說影之前還救了他一命，走了過去。
“白曉，你先冷靜一下，他也有難言之隱.......”
“我的家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外人插嘴了？”
“哦？小子，說話別太狂！”簫淳看着面前這個二十齣頭狂妄的少年冷笑着，縱然白曉有白家家主之名但他簫淳也是皇級源者，地位也在白曉之上。
“簫淳是吧，皇級源者。”白曉轉過身來，走到簫淳面前，猩紅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全身的鱗片微微抖動散發著熱氣：“你們皇級源者還真拿自己當個東西？我的族人說動就敢動？”
“放尊重點！”簫淳握緊了拳頭，他還從來沒有受過這份氣，被一個晚輩如此訓斥。
“你配嗎？”白曉突然笑了，鋒利的牙齒微張，呼出一陣帶着血腥味道的白氣。
“欠揍！”簫淳怒極反笑，一掌揮去扼住了白曉的咽喉，原本的傷勢在初始藥劑的治療下已經恢復，雖然沒有完整狀態下的實力，但恢復的七七八八。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卻震驚了所有人，只見白曉躲都沒有躲，任憑簫淳扼住自己的咽喉。皇級源者的一擊不是開玩笑的，如此恐怖的力量卻絲毫沒有撼動白曉半寸，白曉冷冷的注視着面前的男人，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嘎嘣。”
清脆的骨裂聲傳來，簫淳的手腕骨骼頃刻間被白曉鋒利的爪子握碎。簫淳的臉色大變，劇痛傳來讓他忍不住顫抖，震駭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你恢復實力用的是初始藥劑，也只是恢復到了A級水平，這是從我體內提取出來的，也是我們白家製造出來的。我現在掠奪走，你沒意見吧？”
白曉惡狠狠地看着簫淳，額頭上的第三隻眼睛緩緩睜開，露出了貪婪的神情。
剛才白曉抽取感染體生命的畫面歷歷在目，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個場景，也見識到了那種恐怖的掠奪能力。
“是你們皇級源者先動的手，那個女人好像是你師妹，那我拿走你一隻手也不算過分吧？”
白曉微微用力，劇烈的疼痛讓簫淳頭冒冷汗，不知為何體內的源力在此刻流動異常緩慢甚至無法調動，自從被白曉握住手掌后他就越來越虛弱。體內的源力正在被白曉抽走，用不了多久自己的身體就會廢掉，他不是在開玩笑！
“小白......放了他吧.......”
影爬了起來，握住了白曉的手臂：“當時情況危急，只有這件武器能夠阻攔異人類的進攻，是白丁白芍保護了你。”
白曉看着跪地的影鬆開了手，伸手撕裂了影的胸甲徹底的露出了裏面三顆金色的能源核心。影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臉頰上的顯示屏已經碎裂，身體內的電路時不時閃出電火花。
“你當初問我要能源核心，我給了，不求別的，只希望你能用這份力量保護好族人們。你要白冥神甲的時候，我也給了，不為別的，只希望你能在我不在家的時候能夠擁有武裝力量去保護孩子們。”
“但你現在，反行其道。”白曉落寞的看着影：“我以為你明白我的想法呢，影......我很失望。”
“我答應過青龍，不能用這件武器去對付源閣......”影低着頭沒有抬頭去看白曉，他不想看到白曉失望的眼神。
“一個已經死去的人.......”白曉抬頭深吸了一口氣。
“我知道我犯了錯誤但他們確實保護了你，我不求你原諒我，只希望你不要責備他們兩個。”影看向了那兩個休眠艙，這兩年他和這些孩子朝夕相處早已經把他們當成了親人，讓他們以身犯險影又何嘗不擔心？
“是司令下的命令吧？”白曉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頭頂的八重樓戰艦。
“是......”影回答道，艱難的起身，從腹部的空隙內拿出了一顆金色的獨龍果，遞給了白曉：“這是臨走前夫術讓我交給你的，希望對你有用。”
“現在我命令你。”白曉接過後凝視着影：“穿上白冥神甲，將他們帶回去！”
眾人看着這副場景紛紛沉默，現在的白曉的理智已經消磨殆盡，白家族人的出現打亂了白曉的內心，也擾亂了他的判斷。這是他的逆鱗，即便是親近的影也受到了懲罰。更不要說被折斷手腕的簫淳，現場沒有人能夠阻攔白曉。
影猶豫了，看着身邊的手提箱沉默不語。穿上這件武器就意味着打破和青龍的約定，失去理智的白曉肯定不會將此事作罷，白家家主的戒指能夠控制白冥神甲，一旦影穿上將失去戰鬥自由。
“自己考慮吧。”白曉看着猶豫的影徹底失望，轉身展開羽翼，飛向了八重樓。不為別的，他只想找司令問個清楚，他的憤怒需要平息。
“司令，他來了。”劉璇看着那個高速接近的黑點擋在了司令身前，全身金色戰甲的劉璇手持紅纓長槍，若有若無的霸氣從他周身流露，擋在司令身前有着不可撼動的氣勢。
“該來的總會來。”司令平靜的看着那飛過來的人影，露出了從未有過的眼神。
白曉閃動着黑翼降落到了八重樓的頂樓外，一腳踹開擋風玻璃走了進來，工作人員見后被白曉此刻的樣貌嚇到紛紛後退。
此時的白曉顴骨以下儘是黑紅色的鱗甲，鋒利的牙齒外露一絲，手腳都失去了人類的特徵變成了利爪。雙腿粗壯有力微微彎曲，爆發力十足，腹部胸口也覆蓋著堅硬厚重的夾片，腳掌踏地和金屬地面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白曉直勾勾的盯着劉璇踩着滿地的碎玻璃緩緩上前，走到了劉璇面前。
“你要幹嘛？”劉璇看這架勢眉頭微皺，握緊了長槍。無論何時白曉在他眼中就是一個不理智難以控制的小怪物，更何況現在的白曉已經不能用“人”來定義。
“我只是想問問司令，我們的約定還算數嗎？”白曉血紅色的眼瞳冷冷的盯着劉璇，恐怖的殺意開始瀰漫，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陣惡寒，不敢看此刻白曉的樣貌。
“你這可不是問話的態度，而且你不要忘記了你的身份。”劉璇提醒道，但凡白曉做出一點逾越的行為白家都會受到不可逆轉的打擊。源閣能將白曉拉起來，也能將白曉的所有奪走。
“你還年輕，有很多都不懂，不要做傻事。”劉璇感受着恐怖的威嚴心中震撼無比，這種威壓極少有人能夠帶給他，只有常年經歷過拼殺的人才能感受到殺氣，而此刻白曉身上的殺氣重的就像一隻源獸一般，隨時都有可能伸出利爪撕碎一切。
“如果......那兩個孩子在今天死了，司令你會怎麼和我說？”
“他們將會被追授為烈士，被所有源閣人銘記。”司令淡淡道。
“只有這些嗎？”白曉握緊了利爪，這話聽着就像是在侮辱人一般。
“那你知不知道，為了給你拖延時間吞噬撒旦克隆體，源閣損失了多少精銳。”司令平靜地反問：“迄今為止，死亡三百一十六人，重傷九十七人，五十六支小隊全員死亡。”
司令平靜的念出這些冰冷的數字，他們都是烈士，在參與這場戰鬥之前都是鮮活的人類。
“你的兩個族人並沒有死，而且他們駕駛的執劍者機甲是當今源閣的最新武器，能夠震懾其他勢力至少二十年。在這二十年中我們源閣將會佔有主導地位，能夠讓更少的人在戰場上死亡。”
“我不可否認你為源閣做出了很高的貢獻，但是你也要明白，戰爭就是戰爭，必須要流血犧牲，這是從古至今的常態，也是不可避免的紛爭。”
“而且調動這麼多部隊要承受極大風險，只為了能把你活着帶回去。你對源閣來說確實十分重要，但生命平等沒有貴賤之分，請你也想一想那些為你而死的戰士，他們也有家人。”
司令從劉璇身後走出，走到了白曉面前，乾枯的手掌重重的搭在了白曉血肉模糊的肩膀上。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聽從命令和指揮，完成這次任務誅殺撒旦，活着回去。”司令看着白曉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將血淋淋的現實擺在白曉面前，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戰爭就是戰爭。
“不好了司令！那個東西復活了！”
控制台傳來了下面的畫面，只見那隻被撕裂成兩半的巨型鱷龜正在緩緩地扭動，開裂的身體正在緩緩的癒合，頑強的生命力讓所有人為之驚訝。
白曉盯着司令，深呼了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金色果實。
“資源歸我調配，這是我的條件。”白曉嚴重的凶光漸漸暗淡，找回了理智。
“沒有問題。”司令眼神微凝，鬆了口氣。
白曉轉身離開，站在八重樓的最外延看着地面那隻扭動的烏龜，露出了鋒利的牙齒：“戰爭啊.......總是不可避免.......”
白曉額頭上的第三隻眼睛再度睜開，閃爍着猩紅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