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失憶的暴君
心之幻境。
“喂喂，別睡了，你們真的不打算出去嗎？他們發現你了！”
廣闊的湖泊上，鏡面一般的湖水反射着藍天白雲，沒有一絲漣漪。白曉和白夜各自坐在一張王座上，王座完全由藤蔓捲曲而成，粗獷而不失大氣。白曉和白夜面對面坐着，兩張王座中間插着一把古樸的大劍。
王座上的兩個人格都雙目緊閉，白曉執白衣，白夜執紅衣。
這個聲音從大劍內發出，赫然是先前寄生在白曉體內的獨龍神樹本體。
“沒有他的允許我出不去，這是我們之間的定下的規定。”白夜率先蘇醒，一雙藍瞳神秘而又憂傷，面帶痛苦之色。
那一戰白夜被擊潰了，最後是白曉拖着人類之軀以拋棄過往和人性為代價坐上了伽青王座，成為神王親手殺死了白熊為小卓娜復仇，白夜也從那一刻開始不在蔑視白曉，並以他為主。
“可是他......”
獨龍神樹本體欲言又止，它能感受到白曉在想什麼，他一直在逃避不想面對現實。現實的殘酷一遍又一遍的鞭打着他，他已經對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期望了，一直沉睡。
“只能先靠你了，我試試能不能弄醒他。”白夜走下王座來到了白曉面前，大劍震動了一下，泛起一絲漣漪。
......
“應急小隊集合完畢！”
實驗室內，上百名全副武裝的高階源者準備完畢，為首的是司令身邊的親衛夜梟。一排排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樹繭，裏面裝的不是實彈而是麻醉針。
但他們身後都背着各式各樣的源武器，必要情況下他們可以使用。白曉初來源閣是在醫院外面暴走，失控的他吸收了電流的力量打昏了夜梟，那對夜梟來說是奇恥大辱，還從未有人一個照面就能將他制服，雖然白曉是趁他不備，可是他咽不下這口氣。
如今再次面對白曉，他要血洗恥辱。
少年白皙的臉龐如同刀刻一般精緻卻又飽經風霜，他已經換上了他的源武器暗金利爪，鷹爪般的手掌閃爍着寒光。
“咔嚓......”樹繭一點點碎裂，中心的少年蘇醒了，一拳打碎了內壁從樹繭的裂縫中滑落而出。
四根黑色的藤蔓和白曉的背部相連，與他的皮膚完全契合，少年赤裸着緩緩從裂縫中落地，身體上佔滿了濃縮源液。
“呼......”
少年仰面深呼了一口氣，小小的一個動作卻讓所有人如臨大敵，應急小隊們不由得緊張起來槍口一直對準了白曉。
但是等了半天白曉一點動作都沒有，只是靜靜的呼吸着。
“看他有沒有意識。”劉璇叮囑道。
夜梟緩緩上前，在據他兩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喂，白曉，聽得到嗎？”
夜梟呼喚着低着頭的男孩兒，喊了半天也沒有反應。夜梟有些沉不住氣了，上前想要看個清楚。就在他手掌即將碰到白曉的時候白曉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醒了！”白夜看着王座上睜開眼睛的少年嘴角輕勾，白夜重新坐到了王座上，而白曉卻冷冷的打量着四周，走到了大劍旁邊握住了劍柄。
“真是讓人，噁心啊......”白曉神情猙獰的抽出了大劍，頃刻間心之幻境崩塌。
“嗖！”現實中白曉一把抓住了夜梟伸出的手，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腕緩緩抬起頭，一雙藍寶石的眼睛鑲嵌在猙獰的面頰上，白曉憤怒的看着夜梟手掌猛然發力。夜梟察覺到危機立刻掙脫，還未抽身白曉以一個不可思議的方式起身一腳踹向夜梟。
“嘭！”巨大的力道將夜梟震飛，夜梟後腿了四五步才停下後退，胸前的戰甲出現了一個淺淺的腳印，可見白曉剛才用的是殺人的力道。
“能將夜梟一腳震退，這小子力量這麼大嗎？”家主們竊竊私語，看來那段視頻真的完全證實了白曉的力量。
“我要將你們......全部殺光！”白曉猙獰的看着夜梟，藍色的眼瞳中儘是憤怒。他已經完全忘記了他所經歷的事情，意識再次回到了那個雨夜，那個失去妹妹的夜晚。
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記得源者身上的源力波動，他發誓要將他們全部消滅。一切痛苦的根源都來自源力，也成為了他最深的執念。
“嗡！”樹繭上的紋路再次閃動，通過連接着白曉背部的藤蔓注射進他的身體，頃刻間白曉身體的每一寸皮膚都閃動着神秘的紋路宛如他的血管一般。所有紋路的集合點便是他的心臟處，每一次心臟的跳動他身上的紋路就會閃動一下。
“開槍！”此時現場的指揮權交到了夜梟手中，剎那間槍聲響遍了實驗室。槍火和麻醉單成為了斬斷寂靜的鐮刀，也是白曉憤怒的根源。
此時的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密密麻麻的麻醉彈打入白曉體內，刺痛讓他越發的暴怒，同時身體表面的紋路越發的閃亮。
“吼！”
一聲怒吼傳遍整個實驗室，白曉體內的源力徹底爆發，打入身體內的麻醉單被彈出體外。藍色的源力氣旋龍捲一般升空，甩嚮應急小隊。
“快閃開！”
“轟......”
源力龍捲如同實質一般砸嚮應急小隊，將實驗室的牆壁撞出了一窟窿。這些源者也都不是等閑之輩紛紛避開，拿出了自己的源武器，僅憑剛才那一下他們就不敢輕視實驗室中心的那個少年。
“上，控制住他，不傷他性命！”夜梟一聲令下數十名源者沖向白曉，混戰就此開始。渾身赤裸的少年面對衝來的數十名源者面露凶光也沖了上去，一腳踹碎了其中一名源者的胸甲，速度之快讓其他人目瞪口呆。
那名倒霉的源者如同沙包倒飛出去重重的摔在牆上不省人事，其他人不敢觀望迅速組成陣型將白曉圍了起來。白曉赤手空拳的面對着揮舞而來的武器，一個照面背部和四肢都被重創，被割裂開了深深的傷口。
同時白曉也抓住了其中一名源者，死死的抓住他的咽喉摔在了地上，恐怖的力量頓時將地面震裂，裂紋如同蛛網一般四散開，同時那名源者也暈厥過去。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
然而白曉也被重創，倒地不起，身上的傷口駭人。
“呼......可怕的傢伙......”夜梟看着倒地的白曉又看了看被打開一個窟窿的牆壁和倒地不起的兩個源者心有餘悸，這傢伙是怪物嗎？
“給他注射鎮定劑和源力分解液。”
“是！”
應急小隊立刻將藥劑注射進白曉的身體，就在他們以為一切都結束的時候白曉原本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惡狠狠的盯着身邊的源者。原本被割裂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背部連接的四根藤蔓瘋狂的將源力注射進白曉體內，除此之外所有人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地面震動了一下。
“咔嚓......”
“小心地面！”在那一瞬間，夜梟想起了那些詭異的藤蔓。未等人們反應一根根尖銳的藤蔓破土而出從地面鑽出，精準的刺中離白曉最近的幾個源者。鋒利的藤蔓直接刺穿了他們的身體將源者們抬向半空，慘叫聲頓時響起。
夜梟根本顧不得他們立刻後退，就在他剛才站立的地面立刻破碎刺出筆直的藤蔓，這種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攻擊讓不少源者都中了招。
白曉緩緩起身，原來的傷口迅速癒合恢復原樣，恐怖的癒合速度讓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爆！”白曉看着那些被抬在半空的源者毫無神情的握緊了拳頭，下一刻藤蔓的尖端爆開數根細小的尖刺，將那些被吊在半空中的源者刺殺，絲毫沒有半分猶豫。只有少部分源者為了保命砍斷了自己的手臂或者大腿，這才留下一命。
“這小傢伙，出乎我的意料啊。”觀察室內老者略有玩味的看着白曉，他的表現已經遠超出了他的預估，這種戰鬥力直逼王級源者。
“都退下吧。”夜梟深呼了一口氣背後戰甲羽翼展開飛向高空，同時白曉抬頭也鎖定了他。
“羽刺！”夜梟對準了下方的白曉釋放了攻擊，背後的鋼鐵羽翼脫落化為黑色的碎片刺向白曉，頓時黑色羽毛所到之處爆炸連連。白曉不敢硬接逃回了樹繭，轟炸持續了兩分鐘左右煙塵遍佈。
“呼......”夜梟深吸了一口氣，只見下方所有的藤蔓全部被炸毀，只剩下樹繭還屹立在那裏，但看上去毫髮無損，一點被破壞的痕迹都沒有。
“不可能啊，源化晶體也不可能這麼結實。”夜梟愣了愣神，剛才的爆炸中每一片羽毛都有着不輸炸彈的威力，可這樹繭一點破壞痕迹也沒有。
“夜梟小心，他的源力波動又提升了！”楊二花震驚的看着屏幕上的峰值，指尖微微顫抖：“他恐怕已經......超過A級了......”
楊二花話音剛落破碎的聲音從樹繭中穿出，一個魁梧的黑色巨人緩緩從樹繭中走出，黑色的藤蔓化為盔甲緊緊的將白曉包裹，將他的身軀襯托的異常高大。同時白曉手裏提着一把漆黑色的長劍，看到這一幕夜梟背後漸漸析出了冷汗。
白曉與白熊戰鬥的場面他依舊曆歷在目，那把長劍宛如死神一般奪走了S級源者的生命，斬無不斷，同時那身盔甲所展現的戰鬥力也相當恐怖，這不是他所能應對的。
當白曉走出樹繭時樹繭光亮的表面黯淡了許多，源力值也斷崖式的下降。
“原來他是把這個樹繭當做源力補充器了啊。”楊二花這才明白為什麼白曉背後有四根藤蔓連接着他的身體，那些紋路也恐怕是他身體內源力運轉的路線。
然而就在此時白曉背後的藤蔓脫落了，藍色的紋路開始在那身漆黑色的藤蔓盔甲上閃動，白曉緩緩地抬頭，鎖定了天空上的夜梟。
“給我，下來！”
白曉猛然發力，地面瞬間塌陷，漆黑色的身軀跳起沖向半空中的夜梟。恐怖的壓迫感排山倒海般的湧來，夜梟握緊了拳頭背後羽翼加速也沖了上去。
“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