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江湖舊怨
01
花兒酒樓後院的房間裏。
用手中的剪刀,王風軍修完了自己臉上最後一根鬍子,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很光滑。
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將手中的大剪刀放在了屋子裏的桌子上。
這是一把用寒鐵精製的大剪刀,寒光逼人。
屋子凳子上擺放着一個洗臉用的白色瓷盆,裏面盛着水,冒着淡淡的熱氣。
用清水洗完了自己的臉,王風軍又仔細摸了摸下巴,再次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時,屋子的門推開了。
他沒有回頭去看,在這個時候走進自己房間的人只有自己的老婆郭兒。
這是清晨,應該是心情最好的時候。
沒有人願意在大清早吊著個臉。
即便是昨夜吵過架的小兩口,畢竟夫妻沒有隔夜的仇恨。
可走進屋子的郭兒似乎很憂愁,她的臉上努力掛着笑,但這是女人發出的苦笑。
於是王風軍微笑着道:“昨夜你就不開心,難道是因為兩個姑娘留在了客房中?”
郭兒搖了搖頭道:“不是!”
“難道是因為我去了鳳仙樓?”王風軍再道。
郭兒還是搖了搖頭道:“不是!”
“肯定是阿仝帶回了一個姑娘,她長得比你要漂亮。”王風軍笑了起來,因為郭兒是他的老婆,他比任何一個男人都要了解自己的老婆。
可郭兒的臉依然很愁,彷彿遇到了非常不開心的事情。
坐到房間的桌子旁,郭兒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大剪刀,問道:“你準備出去?”
王風軍點了點頭。
郭兒突然又嘆了一口氣。
王風軍心裏非常疑惑,自己的老婆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一個人。
於是他再次問道:“好像發生了什麼事,讓你突然變得不開心。”
郭兒嘆息一聲道:“從昨夜開始,就發生了許多的事情,我一直心裏很奇怪。”
“什麼事?”王風軍關心地問道。
“新來的小姑娘竟然偷偷去了鳳仙樓,昨夜她沒有回來。”郭兒坐在了桌子旁,眼睛裏露出了擔心之色。
可王風軍只回答了一個字,“哦!”
韓峰就在鳳仙樓中,這個姑娘必然去找韓峰了。
夜晚發生的事情,從來沒有人曉得,王風軍也不願做個胡亂猜想的人。
“劉姑娘今天走的很早,她沒有留下任何話。”郭兒又道。
這次王風軍笑着道:“大姑娘都有屬於自己的事情,這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可郭兒還是吊著個臉,彷彿一點都不開心。
王風軍很溫和地道:“還有什麼事?”
郭兒似乎在猶豫,可她是一個心裏藏不住事情的女人。
嘆了一口氣道:“劉姑娘想要回帶來的盒子,可是。。。。”
“可是什麼?”王風軍努力讓自己變得很鎮靜。
“可盒子不見了,她以為我們藏了起來。”郭兒愁着個臉。
王風軍的臉色慢慢變得沒有笑容了,長長嘆了一口氣道:“這的確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沒有追問,王風軍走到了房間裏的木櫃旁,門子打開,從裏面拿出了一隻暗紅色的皮袋子,然後走到了桌子前。
帶着寒光的大剪刀消失在了皮袋子中,而皮袋子緊緊提在了王風軍的手中。
屋子的門打開了,王風軍走出了門。
門裏立刻傳出郭兒的聲音,“你去找他?”
站在門口,王風軍道:“不是!”
“還有誰?”郭兒追問道。
“來賣醬牛骨的賀姑娘。”王風軍答道。
“這個賀姑娘什麼來歷?難道她偷走了盒子?”郭兒繼續問道。
王風軍淡淡一聲回道:“她的名字叫做賀若煙,她會彈琴!”
門已被王風軍關了起來,屋子裏留下了郭兒。
看着王風軍離開的背影,郭兒一怔,喃喃自語道:“會彈琴的若煙,我怎麼不認識?”
02
站在小院子裏的兩個人,韓峰也不認識。
但是他們出手的速度很快,而且出手就是致命的殺招。
有什麼人會有如此大的仇恨,出手就要置女人於死地,韓峰有點吃驚。
可瞬間更讓他吃驚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鏈子槍刺出的時候,屋子的門突然打開了,裏面飛出了一把長鞭。
鞭子的端頭彷彿長着眼睛,直直飛向了鏈子槍的槍頭,很快在槍頭繞了一個圈,把鏈子槍定在了空中。
同時屋子裏也射出了一把飛刀,直直射向了拔出劍的漢子。
漢子的身法也是快,他的身子快速後退,在空中一個后翻,又回到了小院子的外面。
站在小院子的門口,漢子的額頭流下了汗滴,厲聲叫道:“什麼人?敢用飛刀偷襲。。。”
可漢子的話只說了一半,因為從屋子裏已走出了一個姑娘,姑娘的個子很高,她的手裏提着一把劍,而沒有飛刀。
姑娘把院子裏的人,一個都沒有瞧,徑直走到了小院子的門口。
小院子的門使用木頭椽子搭建的棚蓋,一把飛刀扎在了木頭上。
從木頭上姑娘拔出了小刀,自語道:“最近怎麼老是失誤,殺這麼個笨蛋也能失手?”
轉身走到了刀疤臉的漢子前,她的手中突然拔出了劍,劍的速度很快,瞬間刀疤臉看到自己的鏈子槍只留下了一截鐵鏈子。
而槍身卻變成了三節落到了地上。
刀疤臉漢子驚呆了,屋子裏的長鞭鎖住了自己的鏈子槍,而突然出來的這個姑娘,竟然用劍將自己鏈子槍砍斷變成了三節。
漢子厲聲喝道:“你們什麼人?”
走出來的姑娘首先言道:“看不出我是個大姑娘?”
韓峰在樹上沒有動,聽到這句話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個姑娘就是糖果果,屋子裏拿着長鞭的必然是楊海明。
刀疤臉漢子雖有點驚慌,但他冷冷地道:“會走路的豬都可以看得出你是個姑娘,這個還用猜?”
鞭子已收了回去,屋子裏果然走出了楊海明,他的手裏提着長鞭道:“若是有頭豬留在這裏,糖果果一定會拔光他的毛,讓他變成一頭蠢豬。”
“糖果果?”刀疤臉漢子重複了一遍,可惜他並沒有露出驚奇。
反而厲聲道:“我才不管你是什麼糖果果,還是泥果果,這裏的事情跟你們好像沒有關係。”
楊海明嘆了一口氣。
而糖果果瞪大眼睛道:“怎麼?手裏提着個鐵鏈子也想跟我扯上關係?”
刀疤臉的漢子彷彿從來沒有受過如此大的委屈,他橫起了眉頭,可看到手裏只剩下了一節鐵鏈子,他的腦袋又耷拉了下去。
小院子裏站着的女人,在他們出手的一刻,只是身影往後退了退。
此刻,她冷冷地言道:“離開江南已經很久,沒有想到你們還是找到了這裏。”
兩條身影再次落到了院子裏,其中一個人是鐵恨,鐵恨的聲音已經飄出,“以為離開了江南,就沒有人可以找打你們?”
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瞧了瞧糖果果,也看了一眼楊海明。
沒有等到女人回答,他又道:“原來是二位到了這裏,難怪他們不是你們的對手。”
刀疤臉的漢子立刻問道:“認識他們?”
鐵恨嘆了一口氣道:“他們雖然不是很熟,但他們的身邊有着一個人,你肯定熟悉。”
刀疤臉漢子緊接着道:“什麼人?”
鐵恨道:“北城清茶!”
漢子臉上的刀疤變成了紫色,他竟然再也沒有說出話來。
小院子裏出現了片刻的安靜,可北城清茶並沒有從屋子裏走出來。
鐵恨彷彿安下了心,繼續對着女人道:“看來清茶姑娘不喜歡你們的包子,她不喜歡留在這裏。”
女人盯着鐵恨身邊的兩個人,冷笑了一聲,道:“即是清茶姑娘沒有留在這裏,你們似乎也做不了什麼。”
鐵恨沒有回答,拿着劍的漢子突然說話了,言道:“這倒未必!”
屋子裏突然傳出了天知老人的聲音,人也已走到了屋子的門口,道:“原來江南張家三兄弟,西域的風景並不是太好,三位怎麼有着雅興來到了這裏?”
刀疤臉漢子盯着天知老人道:“我的名字原來叫做‘玉面郎’,遇到二位現在變成了‘半面閻羅’,這段恩情我尋找二位十多年了。”
拿着劍的漢子接着道:“三弟練着‘化骨掌’,突然被殺,我心裏一直很奇怪,沒有想到是二位所賜,而且還是大哥的老朋友。”
天知老人黯然了半響,緩緩言道:“原來死了一個,你們認為是我所殺?”
“能夠殺死他的人不一定會是你,可你的夫人應該能做到。”鐵恨突然道。
“她?”天知老人道。
鐵恨冷冷地一笑道:“夫人的名字若是沒有猜錯,應該就是‘白面玉狐’趙玉?”
白髮的女人突然笑了起來,大聲笑着道:“竟然這麼多年還有人記得我的名字。”
鐵恨還是冷冷地道:“昔日二位是幽靈的殺手,做這樣的事情肯定很順手,何況你們還是舊相識,老朋友!”
院子裏頓時充滿了殺氣。
樹榦上的韓峰聽得很清楚,可會‘化骨掌’的漢子應該死在了千手童子的手中,自己親眼看到是他用了一把飛刀。
雖然當時樹林中自己認出了用‘化骨掌’的人,但沒有想到今天會在這裏再次遇到他們的兄弟?
鐵恨並不在現場,他卻告訴張氏兄弟是眼前的女人殺了他們的兄弟。
韓峰認真地看着這個人的臉。
鐵恨昔日也是西域一名很有聲望的俠客,他竟然說著瞎話。
到底為什麼?
韓峰突然抱定主意,坐在樹榦上不下去,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