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清遠鎮,最有名的茶館雅竹館裏,坐無虛席。除了店小二時不時的出來加加茶水,送上茶點發出的一點聲響外,客人們或偶爾細品茶點,或時不時微飲一口熱茶,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噤聲不語。茶館角落站着一男一女兩個小童,小男童長得清秀斯文,小女童則是甜美可愛,一雙明眸如星辰般閃亮,此刻正緊盯着台上的說書先生。
這時,走過來一個面容慈祥的四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遞給那兩個小童一人一塊糕點。那兩個小童輕聲道了謝,接過糕點后,小女童先將糕點掰成兩半,將一半放入懷中,另一半拿在手上,一小口一小口細細的咬着,男童則是三下兩下便將糕點吃完了。
整個茶館裏回蕩着說書先生陳吾南朗朗的說書聲:“傳聞中,千年之前那天界戰神時雲破,乃是三界第一美男,常身披一襲金色盔甲,手持凌雲劍,馳騁沙場,是一眾女神仙的夢中情人。而天帝的么女——九公主夢玄,則是天帝最寵愛的天之驕女,容貌絕色,亦是天上地下無人能及,天帝一直將她視為掌上明珠。
戰神時雲破師從元始天尊,后九公主夢玄亦拜入元始天尊門下,二人成了師兄妹,日久生情,情根深種,一對壁人,成為天界一段佳話。原本眾神皆以為,只要不日天帝一道旨意下來,二人定會成為這九天之上最令人艷羨的一對神侶佳偶。”
說到此處,陳吾南突然驚堂木一拍,震得眾人皆是心頭一顫。陳吾南繼續道:“不料,天界突起風雲。那魔界魔尊地剎狼子野心,先是挑起與妖族之戰,藉機攝取數千妖靈的靈力,助自己煉成絕世魔功——歸魂大法。后又妄圖一統三界,率百萬魔兵殺上天界,劍指天庭。
剎那間,黑雲滾滾,那百萬魔兵手持利刃,腳踏黑雲,直逼天庭。那一日,烏雲蔽日,整個人間被層層黑色流雲所覆蓋,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人間眾生一片恐慌,慌亂逃生中,踩踏致死致傷無數。
彼時天界戰神時雲破,手持凌雲劍,九公主夢玄手持飛龍劍,二人雙劍合併,行雲流水,配合無間,與那魔尊地剎大戰七天七夜。那魔尊地剎攝取千妖之靈,又煉成那絕世魔功,以一對二,竟也毫不示弱。戰到最後,三人已成強弩之末,就在時雲破與魔尊力戰之時,九公主夢玄終於尋得機會,一劍刺中那魔尊地剎的命門。
這最後一劍給了那不可一世的魔頭致命一擊,他在灰飛煙滅之前,將所有怨念化為魔煞之氣,直擊那九公主而去。就在這危急之時,戰神時雲破挺身而出,以身作盾,擋在了九公主面前,生生替九公主擋下地剎這最後一掌。”
“啊”那小女童不覺驚叫一聲,小聲問道:“那,他死了嗎?”
眾人皆屏住呼吸,靜聽下文。
陳吾南飲了口茶,繼續道:“魔界與天界這一戰,損失慘重,百萬魔兵只余不足十萬。魔族右使夜魘見魔尊地剎已灰飛煙滅,大勢已去,便令眾魔跪地投誠,向天界稱臣,以保下一命。而此時,戰神時雲破身受重傷,天界亦是元氣大傷,無心再戰,便與那夜魘簽下停戰契約,約定魔族此後以天界為尊,永居魔焰山,不得再為禍三界。”
“好!”聽到此處,眾人不禁拍手叫好。
陳吾南接着道:“只是自此一戰,天界戰神時雲破身負重傷,被那魔尊地剎怨氣所化的魔煞之氣入體,致使他不僅昔日容貌盡毀,且神智受損,魔煞之氣發作之時,戾氣橫生,神志不清,以致誤傷天界眾仙數名,最後不被天界所容,被天帝逐出天庭。”
“天帝怎麼可以這樣?”那小女童眼中噙淚,泣聲道,“明明是他救了大家,為什麼要趕他走?”
“那後來呢?”有人問道。
陳吾南慢條斯理飲了一口茶,接著說道:“時雲破離開天界后,便去了魔界,成了魔族的右使大人。”
“竟去了魔界?那不是成了魔族的人?”小男童驚訝道。
“自此,天界再無戰神,魔界卻多了一位右魔使。傳聞時雲破容貌被那魔煞之氣所毀,昔日三界第一美男,已是面目全非,不復當年絕色。這位昔日戰神,如今的魔界右使,從此後總是身着一襲玄衣,一副獠牙面具遮面,無人再見過他的真容。”
“好可惜,竟就這樣毀容了。”有婦人不禁輕輕嘆息道。
“五百年後,那妖族為報當年之仇,傾全妖族之力,攻進魔界,卻未料,那右魔使時雲破仍是是一把凌雲劍在手,只見寒劍銀光閃過,那妖族便折損過百。在妖魔大戰中,他一人便獨斬妖族上萬人。妖族非但未討得半點好處,反而死傷慘重。自此右魔使的名號在妖族便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令之聞風喪膽。眾妖有人不知魔尊為何人,卻無人不曉那鬼面右使時雲破。”
“可是,他這樣豈不是成了為虎作倀了?”那小男童小聲道。
“他怎麼會是為虎作倀,分明是妖族先攻打的魔族。”那小女童不服道,“他不過是幫魔族把攻進自己家園的壞人打跑了而已。”
“好了,今日便說到此處。”陳吾南驚堂木又是一拍,然後雙手拱了拱禮,道,“多謝各位捧場了。”
“走吧。”那小男童拿起放在腳邊的空竹筐,拉了拉那小女童的手臂,道,“我們也該回了。”
那小女童隨他走了幾步,忽地又停了下來,轉過身來,辰星般明亮的眼眸緊盯着那陳吾南,問道:“先生,那九公主夢玄呢?她也不要那天界戰神了嗎?”
陳吾南一愣,笑道:“小丫頭,這不過是個傳說故事,至於九公主夢玄與天界戰神怎麼樣了,這個老夫也不知道。”
小女童眉頭微蹙,此刻小男童又拉了拉她的手道:“小魚兒,我們還是快走吧,再不回去,我怕我娘會去學堂找我,若是讓她知道我今日翹課,怕是回去又要罰我了。”
小女童有些歉意道:“不好意思,溪哥哥,我竟聽得忘了時辰。那我們快回吧。”
回去的路上,小女童將小男童手中的竹筐接了過去,道:“溪哥哥,以後還是我自己來送柴火便好了,你不用再幫我送了,你學業要緊。”
小男童笑道:“無妨,夫子教的那些書,我早就都看過了,上不上學堂無所謂,只不過是怕娘親知道了難過罷了。你身子板這麼瘦弱,怎麼背得動那麼重的柴火,下次你要送,記得再喊我。我們早些回去,莫讓娘親發現便好。”
小女童不禁粲然一笑,露出兩個可愛的小梨渦,甜甜道:“溪哥哥待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