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十八章 做個安靜的美男子,好嗎?
方明的加入並沒有給案件帶來多少進展,兇手費了把子力氣收拾現場,說準確一點,是給現場做了一次大掃除。
儘管距離案發時間長了,房屋內的各處都蒙上了薄塵,老舊的傢具看上去更多了幾分年代感,但它們每一件的位置都擺得方方正正,看起來很舒服,當然了,必要的前提是,沙發上沒有那個屍偶。
“兇手有強迫症。”方明說出了他得到的有限的信息。
劉興國有些失望,“廢話,我看得出來,現場是經過重新擺放的,這個傢具都被移動過,只不過原先擺放位置的痕迹都被抹去了。兇手不只是強迫症那麼簡單,他的心裏還極度變態,所以才會在殺人後,給這個屋子做大掃除。”
一旁的夏永航腦海里不可遏制的浮現出這樣一副畫面:一個渾身包裹在防護服里男人,看不到臉,渾身上下都透着瘋魔,一邊哼着小曲兒,一邊揮舞掃帚打掃衛生,還不時抬起頭,看看沙發上的被害人,露出森白的牙齒。
夏永航駭得一激靈,方明卻否定了劉興國的說法,“不對,強迫症,不是體現在這裏。”
劉興國不解道:“那是哪裏?”
一旁的陸梓冀聽得津津有味,夏永航整個人都懵了,心道,我都腦補出畫面了,結果你說不是這樣?
方明掃視一周,道:“如果我們不知道多年以前的兇手已經交由國安處理妥當,那你的推測就沒問題。”
劉興國眼睛微微瞪大,好像抓住了些什麼,陸梓冀輕點下巴同意了方明的說法,只有夏永航的目光在幾人之間徘徊遊盪,搞不清狀況。場面像極了一群王者大神里混進去一隻黑鐵菜雞。格外的顯眼,也格外的辣眼。
劉興國看着夏永航的反應,心裏直呼丟人,好歹也是干刑偵的,能不能多用點腦子,就算真的啥也不知道,在外人面前,你裝裝樣子不行嗎?市局和刑偵的臉都給丟光了。
方明繼續道:“既然知道以前的兇手已經落網了,那就說明現在這個兇手不可能是之前那個,而作案手法,現場都和當年一模一樣,說明了什麼?”
“噢!我知道了,他在模仿殺人。”夏永航恍然大悟。
劉興國恨不得把夏永航嘴給縫上。
求求你別說話了,安安靜靜的聽行嗎?你這樣恍然大明白的樣子真的特別丟市局刑偵的臉!
“對,模仿殺人,兇手在極力模仿多年以前那個兇手,他在極力把一切都做得和當年一樣,他的強迫症應該體現在這裏,你說對嗎?特派員同志。”
陸梓冀抬起眼皮,直視方明,道:“不愧是特聘顧問,的確有兩把刷子。”他肯定了方明說的話。
“確實和當年一模一樣,對現場的處理,還有屍偶的製作,都是如此,我剛來的時候還嚇了一跳,一度以為自己回到了過去。”
“呃……那這兩種強迫症,有什麼不一樣嗎?”夏永航弱弱的問道。
生無可戀四個字,已經清清楚楚的寫在劉興國臉上,他也懶得掙扎了,市局和刑偵的臉今天已經在地上摩擦過好多遍,無所謂了,就像剛入手一雙新鞋子,臟一點點你都會擦得乾乾淨淨,可只要時間一長,髒得多了,就懶得擦了。
方明解釋道:“不一樣,雖然兩者都可以說是心理變態,但兩者的變態類別不一樣,就像神經病和精神病。”
夏永航更迷糊了,“神經病和精神病?它們有什麼不一樣嗎?”
劉興國:……孩子,咱閉嘴好嗎?雖然不懂就問確實是個好品格,但也得分時候啊。你看看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沒問!做個安安靜靜的美男子不香嗎?
方明道:“我這麼說吧,前者是單純的變態,而後者則帶着某種目的,至於目的是什麼,因為線索有限,暫時還不清楚,特派員同志有什麼發現嗎?”
陸梓點點頭又搖搖頭,“有一些有趣的猜想,不過還不方便透露給你們,你知道有些東西是需要保密的,接下來我還要去見見屍偶再做進一步判斷,兩位一起嗎?”
未等劉興國開口,方明先一步拒絕道:“不了,我們再在這裏找找看有沒有別的線索,晚點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一下,您先請。”
說是要再看看現場,其實就是有話要私底下說罷了。
陸梓冀自然是懂的,可他就這麼走了,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他不認為一個刑警隊長加上一個特聘顧問就能破得了這個案子,哪怕那個特聘顧問有兩把刷子,但那又怎麼樣呢?還能比得過他這個當年屍偶案的親歷者嗎?
現場只剩下方明和劉興國兩人,夏永航跟着姓陸的走了,劉興國又不想他接着丟華府市局的臉,又不好阻止,只求夏永航能給市局給刑偵留塊遮羞布。
沒了外人,乾兒終於從衣兜里竄出來,滿屋子亂飛,方明率先開口道:“說吧,你有什麼看法?”
“我覺得吧……”劉興國剛開口就被方明打斷了,“我沒問你,我問的是在你身體裏那個傢伙,怎麼?不肯出來見見嗎?你是覺得我不知道你在盤算什麼,還是覺得陰司拿你沒辦法?”
聞言,劉興國左半邊臉龐逐漸猙獰,桀桀道:“小兔崽子,你心裏不是有數嗎?那還有什麼好問的!”
“找個智商在線的對照一下咯,說吧,也許日後到了陰司能抵些業障呢,總好過永世不得超生不是?”方明隨手拿起茶几上嬌小的遙控器,打開電視。
劉興國也在勸,“是啊,你以前是妖,做了很多壞事,你肯定下地獄的,具體是哪一層就不清楚了,為正義出點力,也許能網上升升呢?再說你現在和我是一體的了嘛,算是半個人了,做人啊得聽勸。”
方明:……你能把嘴閉上,繼續做個安靜的美男子嗎?
短暫沉默后,劉興國左邊半張臉的表情緩和了不少,一步錯步步錯,以前的路走到現在幾乎就要到頭了,是時候換一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