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緣起
錢塘自古繁華,且那千里縱橫的錢塘江,又是水上要道,南來北往,一日之內,不知有多少錢財要流入此地,加之此地又是每條欲要化龍的江海蛇蟒必過之地,所以靈氣到了一種極濃的地步。
由於下着雨,錢塘江千里煙波,略顯朦朧。由遠處望去像極了橫行在大景十九洲的一條吞金巨龍。
與錢塘江正對面,一處二樓酒館內,一白衣男子靠窗而坐,神情冷淡,自斟自酌。
酒館內甚是喧囂,各類人士在此集會,不免有消息靈通者,高聲議論。
一個身穿捕快服,腰間掛長刀的高大漢子,對他同桌的一位中年儒士問道“韓先生您說王玄虛來咱錢塘,有何目的?”
中年儒士看看四周小聲道“聽說是為了在湖中的那把劍。”
高大漢子皺了皺眉“只為了那把劍,王玄虛可是國師的親侄子,他在京中,以國師的性子,什麼神兵利器得不來?再說當今這個局勢,他不在京中留守,而千里迢迢跑到錢塘,聽說途中還受了重傷,這麼危險,只為了把劍,您信嗎?”
中年儒士微笑“誰知道呢?”
遠處靠窗而坐的白衣少年,搖了搖頭,他倒出一杯酒,看向窗外,窗外煙雨朦朧,錢塘江美的就像一幅畫,可這美景還能看多久?誰也不知道。
對於王玄虛,少年總覺得,他這次前來一定別有目的,定然不是只為了一把劍,更不是京中所傳聞的,千里而來只為博紅顏一笑,這是一種直覺,一種少年與生俱來的直覺,更是對一位極厲害人物的一種尊敬。
正在此時,從門外有人走進,濛濛細雨,被吹拂而進,在這一月的日子裏,酒館裏的眾人不由縮了縮脖子。
一個兇惡巨漢,滿臉絡腮鬍子,穿着一身蓑衣,走進酒館,隨手關了大門,這時一股血腥氣傳盪開來。
身穿捕快服的中年漢子下意識的起身,卻被同桌的中年儒士拉住,他皺了皺眉,看向中年儒士,見其搖了搖手,心不甘情不願的又坐了下來。
兇惡巨漢向前走着,他身上垂下的那把極長撲刀,一直向下滴着血,酒館小二是一位十三四歲的孩子,見如此情形,嚇得都傻了,想到一會兒,定然要由他去招待這位客人,臉又白了幾分,但又不敢不去招呼,生怕兇惡巨漢,用那了滴着血的撲刀,插進自己的身子裏。
酒館小二打着白子,走到巨漢面前,顫聲問道“客官你……不您……要……要……吃……吃……些什麼。”
兇惡巨漢溫柔一笑,只是他那張兇巴巴的臉上這麼一笑,嚇的小二差點要哭了出來。
巨漢柔聲道“只是到這來避避雨,什麼也不要,你先下去吧。”
酒館小二如蒙大赦,心想這位客官還不錯,人長得丑但心是善的。只不過他忘記了,那些沒錢買酒而被他趕出酒館的人,果然長得丑也是有好處的。
巨漢坐到一處靠近白衣少年的座子,閉目養神。
白衣少年依舊自顧自的喝着酒,絲毫沒有去管兇惡巨漢。
酒館外關外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銅鑼,身穿捕快服的大漢,連忙站起身來,對着中年儒士,抱了抱拳“韓先生對不住,對不住,衙門有急事相召!不能陪你喝酒了,”說著他從腰間拿起錢兩往桌上一拍。對着酒館老闆大叫道“張叔,酒錢我放桌上了,一會兒別忘了來取。”說完他已急步下樓。
中年儒士搖搖頭,閉目養神。
白衣少年望向窗外,他今日心情有些不好。
白衣少年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但如今那些人,都早不在人間了。
他舉起一杯酒,看像窗外,他有些醉了,眼神朦朧,如被蒙上了一層薄紗。
兇惡巨漢在此時猛的睜開了眼,他提起了腰間撲刀,與此同時全身發力,體內氣海如同雷鳴,撲刀直刺,一往直前。自有一股霸道凜冽的氣勢。撲刀劃破長空,轉瞬殺到了白衣少年面前。
白衣少年好像全無察覺,他依舊陷在回憶里,只是撲刀離他越來越近,在撲刀只距白衣少年半寸時,白衣少年周身衣袍鼓動,那把撲刀再不能前進半分。
兇惡巨漢大驚失色,不過一想起那人的陰狠行徑,他一咬牙,心裏生出一種狠勁兒,靈氣由氣海,涌到掌間,在有掌間湧向長刀。
刀氣大盛,刀光在狹小的酒館內,斬出一條條縱橫交叉的溝壑,酒館眼看就要倒塌。
白衣少年皺眉,向後伸出兩個手指,夾住撲刀。連刀帶着兇惡巨漢,一起扔出窗外。
兇惡巨漢身體在空中翻滾着,如斷了線的風箏,他口中咳血不止,體內生機迅速枯敗着。
原來。白衣少年再夾上長刀的那一刻,指間勁力已連通了體內玄海,引出一縷縷死氣,震斷了兇惡巨漢各處要脈。
一處密室內,一看不清長相,分不出男女的人,開口問道“可看清了”
“看清了”跪坐在下首的韓先生開口道。
“幾招”
“一招”
“只一招”分不清男女的人驚訝道。
“只一招”韓先生淡淡道。
分不清男女的人沉默着,他雙手握拳,時緊時松,心中想着那在劍符酒館喝酒的少年,心裏生出一種無力感。
撲刀卓明天,被人一招給殺了,當然在這座天下能殺他人很多,但只是一個少年,還是讓人不敢相信。
這少年從哪來?要到哪裏去?是哪裏生人?籍貫在哪?誰都不知曉,唯一知曉便是他的名字,楚秋南。
這個名字,像座山,壓在身處這片棋盤上每個人的心裏。
卦算所見,從來都沒有這個少年的身影,但他還是來了,他成了最大的變數,是該殺他,還是該和他和平相處,誰都不知該怎麼做。
楚秋南走出酒館,煙雨朦朧,風卷翠幕,參差十萬人家,他抬頭上望,只見那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劍符!
好名字,楚秋南搖搖擺擺的走向巷子深處,再不見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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