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司南煙之死
聽到楚明華的話，厲封羽愣了愣。
他急匆匆的趕過來，原以為楚明華會因為身世受到了打擊，竟沒想到她考慮到的是婚約。
不等他開口，就聽到楚明華繼續道：
“身世之事算是額外的收穫，我今天查到的事情是我母親的死因。”楚明華抬眼看了一眼厲封羽，“楚明昊被抓時楚桓的書房才沒人把守，我讓茯苓潛入搜找，終於找到了一些來往書信，裏面記錄了楚桓找人暗殺玄塵道長的事，並且我還從李氏的房中拿到了同樣的藥方，也正是玄塵的筆跡，足以證明當初是她指示玄塵對我母親下藥。”
所以當初司南煙的死並非是意外，而是李氏和楚桓兩人聯手的手筆。
“你想怎麼處置他們？”厲封羽問。
楚明華冷笑了兩聲，明白的厲封羽的意思。
這件事情通道明面上來，楚桓和李氏大概率會伏誅，但永安侯府的一門的榮耀應該也就此中落了，皇上一直想要藉機會收緊皇權，削藩降爵。
“皇上身體不好了。”楚明華道，“在此之前，我想問王爺一個問題。”
厲封羽點頭示意她問。
“王爺可想登大寶？”
厲封羽的面色頓時整肅，身體微微前傾，墨黑的瞳孔盯着她半響，就在楚明華被這股無形的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之時，他又重新靠了回去，淡聲開口：
“若是說不想，你可信？”
楚明華毫不遲疑點頭，“我信。”
厲封羽突然就笑了，俊美無儔的臉上略顯霸道鋒芒。
“原來是不想的，如今有了你，便想了。”
聽到厲封羽表白的話，楚明華忽然移開視線，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擋住了眸底的顏色。
“既然王爺有意圖之，那就更好了，我會助王爺一臂之力，只要到最後清算楚桓一門就行。”
楚桓是太子黨，太子胸無點墨，並非繼承大統的完美人選，而厲雲逸呼聲最高，風頭更甚，兩黨如今斗得如火如荼，他們只需略施手段，隔岸觀火即可。
只是這和楚明華原本的打算大相逕庭，她本不想捲入皇權之爭，現在卻主動參與了。
厲封羽沒有說話，也沒有說答應與否，只是目光沉沉的望着楚明華，看不出眸底的情緒。
少頃，馬車停下。
厲封羽跨步下去，向楚明華伸出手，楚明華自然將手放在他的手心，藉著他的力一躍而下。
雙腳落地，便聽到大門“嘎吱”輕響，楚明華抬頭看去，見識一個面生的丫鬟。
“公子，小姐裏面請。”丫鬟恭敬行禮。
厲封羽點頭，拉着楚明華提腳走了進去。
“姑娘聽說您要來，在正房等着您。”丫鬟跟在幾人身後，輕聲開口。
楚明華挑眉，回頭看了她一眼，問道：“她的病好了？”
人是她救的，也是她拖鳳瑕將那個女子從臨城帶回來的，她知道那女子的病情有多嚴重，即便是在醫療先進的現代，精神疾病仍舊沒有一個很好的治癒辦法。
聽到楚明華的話，丫鬟搖了搖頭，才道：“回小姐，姑娘的病時好時壞，有時能認出人來，有時又發病狀若癲狂，即便是安靜的時候，也從不說話。”
楚明華回過頭，便沒有再說什麼。
兩人一言不發的往前走，穿過幾條長廊，很快便到了正房，屋裏點着燭光，亮如白晝。
楚明華站在門口，看到房中立着一道背影，穿着純白色的衣衫，身形略顯淡薄，她往前走了兩步，步子有些僵硬，楚明華想起最初救下她的時候，她的雙腿被截斷了，沒有再生的可能。
她跟鳳瑕提過能做一對假肢，也給他提供過草圖，沒想到他竟不聲不響的早就做了出來。
幾人踏入房中，那女子忽然轉頭，她面色比上次看起來好了幾分，有了幾分生氣，但正是這樣，容貌與楚明華便更為相似，單是看兩人一眼，誰也不會相信她們沒有血緣關係。
她的視線最先落在厲封羽身上，見了他也毫無反應，一雙鳳眼如死水般毫無波瀾，視線掠過厲封羽和邵陽，她這才順着方向朝楚明華看去。
那一瞬間，她呆了呆。
“姑娘，這位小姐就是當日救了您的恩人，您可還認得？”
一旁的丫鬟走過來，伸手想要攙扶她。
她這才猛地回神，一把推開身邊的人，面色大變，朝着楚明華沖了過來。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厲封羽立即拉着楚明華後退了兩步，而那女子因為腳下不利索，猛地摔到在地，雙腿的假肢與地面碰撞出沉重的悶響，她卻恍若不覺，一雙眼睛直直落在楚明華身上，嘴唇輕顫這抖出了兩個字。
聲音微弱幾不可聞，卻如驚雷一般震驚了所有人。
“姑母……”她含淚哽咽開口。
屋內寂靜無聲，唯有她看着楚明華，一遍一遍的姑母在堂中迴響。
見楚明華沒反應，她忽然情緒激動了起來，丫鬟想要去扶她，她開始用力掙扎，彷彿扶着她的人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她面容猙獰，抬頭對着楚明華吼道：
“姑母，你快逃，遠離京城，陳漠那老匹夫不會放過你的。”
“你肚子裏還有陛下的血脈，宸宋的皇室不能就此斷絕，快走啊，走啊——”
楚明華提腳，緩緩向她走去。
見楚明華的動作，那女子更加激動，伸手想往外推她，幾乎是撕心裂肺的趕她走。
“姑娘！姑娘！你清醒一點。”
“姑母，你快走啊——”
說完這句話，她忽然暈了過去。
旁人伺候的丫鬟面色一變，正要去找大夫，卻被楚明華伸手攔了下來。
“她只是情緒過於激動導致的暈厥，並無大礙，躺一會兒就好了。”
聽到楚明華的話，丫鬟抬頭看了一眼厲封羽一眼，見厲封羽點頭，這才鬆了一口氣。
“姑娘又犯病不認人了，奴婢帶姑娘回去休息。”
“下去吧。”邵陽開口。
一屋子人很快離開，邵陽看了楚明華一眼，又看了看厲封羽，知道兩人有話要談，轉身帶上房門，走出去把守在門外。
屋裏只剩下楚明華和厲封羽兩個人。
“你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