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劉和勸說
田疇指出劉辯還未滿二十歲,滿打滿算,劉辯如今才十九歲。
十九歲的劉辯已經主掌并州,開拓蒙州,先擊鮮卑,后敗匈奴,更除黃巾,威震天下又深得民心,這樣一個大漢嫡皇子是需要劉虞來擔心和顧忌的嗎?
“你說的都有道理,但是我還是無法接受!”劉虞心理負擔很大,他可不是平庸之輩,一生也是政績卓越的,他還是劉辯的長輩,架子多少是要有的,雖說表面上他與劉辯各論各的,沒有計較太多,但是要如此俯首稱臣,劉虞還是拉不下臉面。
漢末名士注重氣節,注重名聲,劉虞多少也有點倔強氣節,未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他是不會輕易投效劉辯的。
劉虞其實也很埋怨劉辯的,他覺得若是劉辯手段柔軟一些,請中間人來說和,劉虞半推半就也就投效了。後者劉辯手段在硬一些,直接兵壓薊縣,劉虞被逼無奈真的山窮水盡,那也是會投效的。
可偏偏劉辯搞成現在這幅不上不下的樣子,讓劉虞很是不痛快。
劉虞覺得劉辯當個婊子,還要立牌坊,很是不要臉。
“劉公還有何處疑惑?”田疇問道。
劉虞這個時候恍然明白了什麼,他原本是想請田疇來幫他解惑的,怎麼田疇解惑解着就成了劉辯的說客了呢?劉虞覺得這事變得有些沒道理呀!
先生,你是不是也被劉辯那小子給策反了?咱們明明是要說怎麼解決面前的困難,而你這卻是一個勁的攢說我投效,話題不對啊!
心中有所想,可劉虞卻是沒有點破,他看着田疇,目光有些深邃,最終還是搖頭嘆了口氣。
劉虞心裏面明白,連田疇都轉移到劉辯陣營了,那麼幽州境內就沒有人能夠幫他出謀劃策,至於解決眼前的困境,那更是無從下手,沒法解決了。
無法接受即將要面臨的現實,這是劉虞心中的困惑,但實際上他不得不去接受。
“先生,今日就到這裏吧!”劉虞的心態有些崩,他談不下去了,也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
田疇很識趣,起身告辭離去,臨走之前他回身又對劉虞說道:“不是我不幫劉公,是我也無能為力,我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讓劉公盡量敞開心扉,接受如今時局而已。”
語畢,田疇不急不慢的走了。
對田疇來說,他不是不想幫劉虞解決目前的困境,但他設想過很多方法終究都是徒勞,因為田疇知道河北王劉辯太強了,并州軍也太強了,劉虞也好,幽州也好,根本無法抗衡。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徒勞。
幽州已經被劉辯滲透入骨,神仙難救,無力回天。
劉虞干坐着,雙目逐漸無神,背脊佝僂,他明白田疇的意思,也明白田疇是好意,但他終究還是不甘心。
“殿下,田疇先生已經見過劉公了。”陳到前來稟報。
此刻劉辯正在給唐瑛寫信,身在他處,書信不斷,以解家中妻妾牽挂。劉辯放下手中毛筆,用着錦布一邊擦着手心一邊問道:“結果如何?”
“田疇先生有意說服劉公,但劉公沒能同意。”陳到回答。
劉辯挖牆腳,收人心的謀划其實遠遠要比劉虞、田疇等人設想的厲害許多,情報局滲透幽州各處,
就連劉虞府中都有情報局的眼線。郭嘉雖然身在酸棗縣諸侯聯盟軍,但是情報局成員在幽州依然活躍,畢竟劉辯在此處行事,情報局成員更當全力以赴。
此外,打探消息這是就算情報局搞不懂,劉辯身邊的親衛營也能夠搞得定,三十六天罡衛、七十二地煞衛,個個都是諜報刺殺的好手,探聽一番田疇與劉虞的談話,那自然是小兒科的事情。
“料想到了。”劉辯不以為意的說道:“劉虞畢竟年紀大了,姿態又擺的高,哪裏是那麼容易會被說服?要不然的話我也不至於搞這麼多事情出來。倒是田疇這人着實有些意思,他竟然會為我當一次說客,看來也不枉費先前我的三次拜訪啊!只可惜此人直到現在還不肯為我所用,真是可惜!”
“田疇此人必定會投效殿下的。”陳到說道。
劉辯搖了搖頭說道:“劉虞不投降,田疇可不會投效。就算劉虞投降了,我若是不去請,田疇也不會來投效的,此人姿態也高啊!”
“若此人不能為殿下所用,不如早早殺之!”陳到面色認真,他這話一出口倒是讓劉辯覺得有些意外。
早早殺之,以絕後患!
劉辯忽然笑了起來,他說道:“陳叔至,你這可就有些過分了啊!兵書讀了那麼多,人都變得陰霾了。我今為河北王,若是不能容忍,往後這天下還有誰肯為我效力?殺一個人以絕天下人,這可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啊!”
若不是對陳到充分的信任,劉辯都會懷疑陳到這小子是不是被人給策反了,然後背刺謀主的?
“這……”陳到被這麼一教訓,頓時不知如何應答,尷尬的臉色都紅了。
“算了,瞧你這樣,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劉辯擺擺手說道:“明日你親自領劉和去見劉虞,局勢可否有轉機可就看明日了,劉和若是也說服不了劉虞的話……”
劉辯頓了頓接著說道:“兒子若是也說服不了老子,那就只能打了啊!”
不到萬不得已,劉辯其實和劉虞一樣,都是不想幽州起戰事的,可若劉虞鐵了心的不願投效,那劉辯可真是什麼法子都沒有了,等到那個時候便是萬不得已,劉辯就只能夠真的出動精騎軍,爭取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噹之勢,憑藉強盛的武力直接奪取幽州。
當然,倘若真到了這樣的地步,那麼局勢便與劉辯的謀划相差甚多,大相逕庭,也就完全違背了他的初衷。
插一句,真心不錯,值得裝個,畢竟可以緩存看書,離線朗讀!
這也是劉辯設想出來的最壞的結果,他要為此做好心理準備。
陳到微微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他又怕說的不好,徒惹劉辯不快,索性乾脆沒有開口。事實上讓陳到也疑惑的是為什麼劉辯不親自去說服劉虞?劉辯能夠放下姿態去三拜田疇,對待程緒、趙該等人也是以禮相待,卻始終不願意主動說服劉虞,這不只是讓陳到困惑,其實很多人都為此困惑。
若是一定要為這個問題找一個答案的話,那麼便是劉辯的姿態也很高。相比較同為一方大佬的劉虞,劉辯定然是要讓劉虞主動來投效,這是大佬和大佬的較量。劉辯可以用許多的陰謀詭計,只要劉虞能夠先低下頭,那麼一切事情都好談。
誰主動便是誰先低頭。
大漢皇子河北王豈能夠先低頭?
大家出來都是混的,誰不想逼格高一些?
劉辯不是不想去主動勸降劉虞,他是不能去,麾下那麼多雙眼睛看着他,沒人願意劉辯先低頭,好似求着劉虞一般的勸降。
劉公,投效我吧!你若是不投效,我可就干你了啊!
試想看看,就算劉辯主動去勸降劉虞,大體他也是採取威逼利誘的方式來套路劉虞,讓劉虞感覺假惺惺不說,極有可能兩個人還會談崩了。
劉辯放下姿態去勸降,世人只會以為是逼降,名聲是要臭的。
殿下在上,請受我劉虞一拜,從今往後,殿下便是幽州之主,我劉虞願為殿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若是劉虞主動來投效,那感覺可就很不一樣了,至少劉辯會感覺很爽,而且不會談崩了。
劉虞放下姿態來投降,世人定當以為他是真投降,且會以為劉辯能容人。
在此基礎上倘若再搞點輿論導向,吹噓吹噓,那劉辯的聲望還能夠刷高一波,致使民心歸附,豈不快哉?
當然了,世事皆有可能,或許還會有人惡意操控輿論來黑劉辯一波,這事也不是沒有過,純粹來噁心人的。
為了使得計劃能夠按照劉辯的設想進行而去,第二天一早陳到領着劉和去見劉虞。劉和偷偷潛回幽州,他的身份還沒有暴露,所以暫且不能夠大張旗鼓,至少劉辯是覺得還得把劉和回幽州的消息給瞞住,而後揭開的時候好給幽州官員來個極大的刺激。
於是陳到拜訪劉虞,劉和扮演了陳到的隨從而隨行。陳到畢竟也是劉辯親衛長,紅人一個,劉虞府上的家丁不敢怠慢,通報后便徑直引他去見劉虞,劉虞一夜未睡,眼窩深陷,氣色非常不好,等到陳到進了屋子,劉虞神色似有恍惚都未能夠及時發現。
“父親!”劉和略顯激動而又顫抖的一生叫喊之後,便一下子撲到了劉虞的身前。
“這……你……”劉虞逐漸緩過神來,他滿臉驚訝而連忙握住劉和的手急切的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是殿下派人護送我回來的。”熱淚已經從劉和的臉上留下來,劉虞憔悴的模樣讓他十分的心痛,帶着這份心痛,劉和懇切的問道:“父親,何至於此啊?”
“一言難盡啊!”劉虞感嘆一句,而後關切的問道:“殿下可曾為難你啊?”
這次不等劉和回話,陳到面色冷峻很是不快的搶先說道:“劉公這是什麼意思?”
“我這……”劉虞立即意識到自己口無遮攔,似有詆毀劉辯之嫌,他想辯駁兩句,可話到嘴邊卻是又不知道怎麼辯駁。
劉和回身便對陳到行禮道歉說道:“將軍勿怪,父親口誤而已,絕無他意。請將軍稍後,容我父子二人說幾句交心的話。”
“哼!”陳到瞪了劉虞一眼,他冷哼了一聲便出了屋子向庭院走去。
陳到這麼一走,劉虞與劉和兩個情緒都緩和了不少,正想着怎麼開口勸說的劉和聽着劉虞先開口說道:“你怎可回幽州來?陛下知道嗎?”
劉和搖了搖頭說道:“我此番回來就沒想着再回去了,陛下知道不知道又能夠如何?整個朝廷都被董卓老賊掌控,凡是不順着他的大臣都被虐殺,這樣的朝廷待着也是人心惶惶,倒不如回來。”
“那……可是……我如今也是自身難保啊!”劉虞幽幽悲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