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築草之城 第13章 梁家女子初長成

第一部 築草之城 第13章 梁家女子初長成

第13章梁家女子初長成

二嘎是安寧在焦嶺關收下的禮物,送禮的人家自然是山上的寨子。

一聲鑼響,呼啦啦衝來十幾條漢子,把安寧圍在中間。手中木叉、菜刀胡亂揮舞:

“小道爺,看你行囊不小,背着累不累啊?出家人講究隨緣方便,如今你且把行囊隨緣了,留下性命去別處生活吧。”這還是個好心腸的傢伙?

“呵呵,俺看小道爺細皮嫩肉的,怪心疼呢。你家師尊怎麼捨得你呢,不如跟俺上寨子裏快活幾日如何?”這個傢伙就很猥瑣。

安寧本來背着行囊就很不耐煩,聽了這盜匪的話頓時大喜:“當真啊?太好了。”

嗯?一群盜匪有些摸不着頭腦。從來只見被打劫后魂飛魄散的,怎麼會有遇到打劫反而很開心的?

要說他們在山寨里討生活也不容易,百十口人就靠着沿途落單的商賈緊巴巴地過日子。今天十幾號弟兄也只是日常出工,誰想到會遇見安寧這樣不講道理的客人呢?

俺們只是想打劫小道士你的行囊,可沒想真的邀請你來山寨做客。

可是安寧卻偏要誤解,既然你們誤了俺今天的行程,那索性就要在你山寨里多休息幾日,有甚大不了的?

安寧笑嘻嘻放下行囊,他甚至連火器、小花都沒用,單憑手上一根哨棒就打了過來。

十年寒窗練就的功夫,又夾雜了他後世對人體關節的學問了解。對戰下來,甚至小師叔都要讓他幾分鋒銳。用來對付一幫剛剛放下鋤頭的盜匪,又能有什麼意外?

哨棒揮舞中,不斷擊打在這些人的關節、膝蓋、腳裸、面門上,簡直防無可防。

這些盜匪紛紛被打到,癱在地上哀嚎求饒。也有機靈些的撒腿就往山上跑去,一疊聲的示警求援。山上自然聽到動靜,紛紛帶了傢伙下來接應。

安寧正愁不知道人家山寨所在,不方便去做客呢。現在有人引領,分外開心。從背囊上拿出一個斗笠帶上,又披了一件黑袍子就沖了上去。

斗笠內有一頂鋼盔,黑袍子是一件佈滿鍛打鋼片連結的甲胄。這都是小師叔的法寶,拿來應付那些盜匪手中的土弓、竹箭、破斧子、爛菜刀、木叉,能有什麼問題?

嘍啰們自然隨他一鬨而散,但是山寨里的十幾個當家人,卻完全沒有那般好運氣。

因為安寧在山寨里又看到許多赤身裸體的女子,詢問下才知道都是路上或附近村莊裏劫掠來供這些頭領們享樂的。

為了防止她們逃亡,這些匪首就剝了她們的衣物,整日淫樂凌辱。

這就難辦了,安寧覺得凡是總要講些規矩。如果此地沒有規矩,那就自己立些規矩好了。

哪怕這些匪首抬出聖教分壇誰誰誰都不行,愛誰誰!你們不是講究赤條條無牽無掛嗎?那就赤條條好了。

沿路松樹、竹梢間,一溜光屁股的大小頭目全給掛了上去。

這事的處理雖然荒唐,然而也實屬無奈。哪怕安寧再兇惡,終究不想把已經打趴下的人再次梟首。但就這樣放過他們卻又心中不忿,兩難之後的法子就是現在這樣涼着。

撐得下去就有活命的機會,撐不下去的,卻與他安寧何干?

因為那些女人需要衣物,自然就要剝掉這些男人的衣裳給女人們遮掩。

這些人中保不齊會有死黨還在附近埋伏,自己總也要睡覺、休息。所以就剃了他們的鬚髮眉毛,讓他們不至於遁跡逃竄。便是逃了,也很容易再抓到。

問清楚附近人家的女人頗有幾個,安寧綁了兩個膽小羸弱的嘍啰帶她們下山去安頓。後面的事情自有地方保甲官府托底,這些都是地方安民的功勞,誰都會搶着乾的。

自然,按照安寧的估計,即便外面的官差知道這個山寨的事情,也未必有多少好心過來搭救這些頭目。所以這些人,終究還是個死字,差別就是死法不同而已。

為了民間風氣淳樸着想,安寧甚至還特意采了幾片芭蕉葉子幫他們遮掩了胯下不文之物。至於他們的屁股,那就隨便了。即便被行商男子看見,也不算猥瑣。

什麼?還有礙行商女眷觀瞻?拉倒吧,行商女眷就不該看這些東東,非禮勿視嘛。

山寨的東西不少,安寧也只是收拾了一些細軟之物。不過自己本來行囊就不小,再要拿人家的細貨,未免自不量力。實在還是東西太多了,此後路上行走不便呢。

嗯嗯,二嘎心有靈犀,恰恰在山後鳴叫了幾聲。哈哈,這可都是緣分啊!

一把火燒了山寨,再次上路時安寧才算真正舒心。做好事嘛,就要有好報才行。二嘎就很不錯,不但力氣大,腦袋也聰明,不是犟脾氣的那種。

然而繼續一路下來,卻都是地方殘破的樣子。民生疾苦啊,朝廷的“豐大豫享”風氣,終究沒能吹進這些窮山僻壤。一群連飯都吃不飽的人,那還能是百姓嗎?

哪怕安寧鐵石心腸,他也終歸有心軟的時候。

這次清理一個山寨時,發現山上只是一群十幾歲的娃娃盤踞,並沒有看到成年人的身影。安寧心生感慨,甚至還給他們留下一些食物,然後就想下山繼續趕路去。

然後他的背上就被一塊大石頭擊中,腳下一滑,險些往前栽倒。等他轉過身時,發現那群娃娃個個血目盡赤,正在兇惡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隻待宰的肥羊。

是真的可以吃的那種羊,兩腳羊!所以終歸他們還年輕,他們還毛躁,他們還沒學會掩飾。他們也不知道什麼叫善意,什麼叫害怕,什麼叫禁錮。

安寧虎吼一聲,反手抽出了小花。這些娃娃的眼神告訴他,他們都是吃過人肉的!

短短旬月,黑風怪的惡名就傳遍浙南、閩北。而一路上的盜匪也實在太多,這個路況與十年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甚至安寧也不敢解下斗笠、黑袍行走。

太多江湖人物趕來會他,他們根本沒有想要理清是非的意思。有人想要報仇,有人想要立功,有人想要割下他的腦袋揚名立萬。

當然,也有人想要為民除害,比如眼前這位獨行俠女梁紅玉。

一支響箭從身後呼嘯而至,勢大力沉。安寧心中一沉,這些天來,算是第一次遇到真正的硬茬子。他俯身倒在二嘎背上,用手中哨棒磕飛響箭。

拍拍二嘎脖子,二嘎“嘎嘎”鳴叫兩聲轉過身形,顯得極不耐煩。

三十步外,一身緊身黑衣的梁紅玉騎在烏騅馬上。臉上還矇著塊黑紗,看得安寧鼻血上涌。這還要蒙什麼黑紗啊?就憑這婀娜身段就足夠迷惑眾生了。

安寧身體有了奇怪的反應,前世經驗告訴他,這是在荷爾蒙作怪,準備發情的節奏。

不過眼前女子可是一隻極為難纏的母蜘蛛!安寧可不想變成那隻公蜘蛛,正在情濃時就被人咬下腦袋當晚餐吃,那可太無聊了。

安寧只是在腦子裏臆想,二嘎卻一切表象出來,胯下巨大的俗物讓對面女子不敢再看。原來她的胯下烏騅,也是一匹母馬。

安寧伏在二嘎背上甚至都沒起身,雙腿輕磕,二嘎就低着頭竄了過去,興高采烈。

二嘎是頭髮情的公騾子!但它終究只是一頭騾子。

安寧前世今生都沒認真感受戰馬和騾子的速度差異。

對面的烏騅馬也是聽到主人的命令突然加速,閃電般衝來。

二嘎眼前一花,吃驚仰起大腦袋,齜牙衝著飛馳的烏騅馬兇狠地“嘎嘎”威脅,胯下之物更加迅猛搖擺。那匹烏騅馬居然真被二嘎的吼叫或者啥啥物件驚嚇,猛然偏身躲了過去。

這讓早已撩刀準備收割人頭的馬上女子懊惱不已,這一招,可是失之毫釐呢!

安寧哈哈大笑,想要轉身看那女子何在?

但那女子,卻早已在擦身時就從馬上飛身撲來。

沒有任何猶豫,安寧的身子猛然向側邊倒了下去。就在安寧的身子倒身的剎那,一道明亮刀光帶着白蒙蒙的勁氣橫劈在安寧腦袋,的位置上,又擦過了二嘎的腦袋。

二嘎嚇了一跳,忽然涌身跳了起來,堪勘將那女子飛撲過來的身體抵住。

這也太過分了!

本來能在擦身而過時繼續出招的。可是二嘎卻跳起來?胯下的物件當真可惡呢。

那女子心慌意亂,居然生生被二嘎這頭畜生頓住了身形,亂了分寸。

安寧冷笑一聲,身子已經坐起,摟手揪住女子的後背摔了出去。

“平沙落雁式!”嘴裏喊着莫名其妙的招式,手中哨棒也毫不含糊,響亮抽在女子臀上。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伴隨女子的慘叫,落在前方。

那女子總算反應敏捷,側身子不斷翻滾卸去力道。一時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好險啊,差點毀容呢!

安寧似乎並不急着攻擊那女子,總要問問對方姓甚名誰,芳齡幾何,有無婚嫁吧?當然最重要的疑惑是,美女你為何要跑過來欺負俺呢?

他的臉上帶着寫意笑容,手中哨棒封住了女子閃避路徑。二嘎也不急不緩地驅前幾步,連連發出“嘎嘎”的嘲笑聲,像足一隻戲耍老鼠的貓咪。

那女子這才想到害怕,現在真的無處可逃啦?“住手,我爸是梁謀遠!”

“呵呵,你爸是誰不重要,你是誰才是最重要的!”

“什麼,梁紅玉啊?”安寧嘆息一聲。特喵韓世忠的未來老婆呢,這究竟搶不搶啊?

罷了,老韓可是前世偶像。算算如今還在西軍吧?似乎混得不如意呢,那且給他留着吧。安寧掏了一把豆子塞入二嘎口中,衝著梁紅玉道,“瞧瞧,此乃神獸也。”

梁紅玉的心神為之摧殘玉碎,那頭騾子,還在繼續發情中。

“黑風怪為禍浙南、閩北,有龍泉縣提轄官梁謀遠之女梁紅玉發其惡事,乃親挽長弓,一日夜長驅三百里欲擊之。不勝,倉惶歸龍泉,塵埃滿身。

此殆天下之奇女子也,天生神力,力挽強弓,矢發必中。又精通翰墨,喜遊走江湖。方臘后,妻西軍校尉韓世忠,其父兄、祖父皆為軍中出身。”《明史外傳-奇人錄,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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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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