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溫宸示意屬下將他攔下,屬下立馬將季明給拉住,並好言相勸。

季明是個讀書人,被勸了一會後終於冷靜下來。

柳月琴只在一旁嚶嚶哭着,說自己實在冤枉。

溫宸為免季明與柳氏為難,便以柳氏是疑犯為由將柳氏關押在一間廂房裏,季明則被請回了正堂大廳。

接着溫宸將任昌盛叫了出來,問詢玉佩之事。

任昌盛接過溫宸手中的玉佩,仔細地看了一會,道:“這玉佩是我送給柳月琴的。”

溫宸看着任昌盛腰上的玉佩,又問:“你這玉佩是一對?”

任昌盛搖頭:“不止。”頓了頓,頭低下,聲音也弱了下來,“三年前外祖父送給我一塊很大的翡翠原石,品相絕佳,我便讓玉匠全部給我打成刻有我名字的玉佩,並且都雕刻得一模一樣。”

溫宸又問:“總共有多少塊?”

任昌盛凝眉作思考狀:“總共……唉!我不記得了,最少得有二十塊以上,我身上帶着一塊。”他想了想,“送給了柳月琴一塊……還有次在外面逛街,掉了好幾塊。”

溫宸:“當時你是如何將玉佩送給柳月琴的?”

任昌盛:“我是在給柳月琴寫第二封信時,將玉佩放進了信封內,交給晴芸的。後來晴芸找到我,說要將玉佩還我,我沒答應,又塞回給晴芸,讓她務必再交給柳月琴。”

藍瑩兒心道,這任昌盛不光是膽子大到沒了邊,腦子也是蠢到沒了邊,竟然將刻有自己名字的玉佩送給未婚妻的新嫂,他難道不怕被季家的人看到嗎?另外,季香的屋裏都沒有這枚玉佩,看來他是真喜歡柳月琴了。

溫宸問完任昌盛的話,又叫來晴芸核實情況。

晴芸道:“那是任公子第二次讓奴送信給二少夫人,二少夫人看了信和玉佩后,便令奴將信給燒了,玉佩讓奴送還給任公子。但任公子不肯要,他非得推回給奴,讓奴再轉交給二少夫人。”

溫宸問:“那你轉交給二少夫人了嗎?”

晴芸道:“轉交了,不過二少夫人讓奴將玉佩扔了。奴……”說到這裏,她低下了頭。

溫宸厲聲道:“有話得如實說來。”

晴芸聲音壓得很低,身子都在哆嗦:“奴未找到時機將這玉佩送還給任公子。”

一旁的藍瑩兒關注着晴芸的表情,一眼便看穿晴芸是藏了私心,她應當是想將這枚玉佩截留,就算沒法留在身邊,也可拿出去典當。這枚玉佩的成色極好,想來真要在玉器鋪里買的話,起碼得好幾百兩吧!那在典當行,少說也能典到個五十兩到百來兩左右。

接着溫宸又與藍瑩兒去了柳月琴的屋裏問詢,柳月琴的說法與晴芸一致。

事情鬧到這個時候,都已過了午時,個個肚腹空空。

好在季府的人悲痛歸悲痛,飯還是要吃的,管家令人做了午飯送了過來。

許是管家覺得家中小姐蒙難,不可大魚大肉伺候,所以飯食做得很素,味道也不盡心。

溫宸見藍瑩兒吃得並不歡快,便道:“多吃些吧!今兒事多,有得忙。”

其實藍瑩兒只是想着可憐的季香才有些吃不下去,但今日的確是有諸多事務,一定得多吃些才有力氣幹活,於是她端着碗扒拉着,也不管好不好吃,將碗中的飯菜都吃了下去。

待吃過後,藍瑩兒對溫宸道:“我覺得任昌盛這人看起來就是個浮浪公子,且說話似乎有點藏着掖着,話說得不真實,得查查他有沒有與別的女子來往密切才是。”

溫宸頷首:“嗯,人被入室殺害的原因,發生得最多的無非是三種,第一種是為錢財而殺,第二種是為積怨而殺,第三種便是為情而殺。季香是深閨女子,死時也不見屋裏財物有所損失,便可排除為錢財而殺。為積怨而殺的話,柳月琴是其中一個,至於有沒有另外與季香有積怨的人,那還得細查。為情而殺,那就得查任昌盛有沒有其他的女人了。”

說罷,便讓蘇起帶着阿六去審任昌盛。

這時溫宸看向藍瑩兒,想着她剛剛的提醒,心道很多時候她與自己的想法都是一致的。

一刻鐘過後,蘇起與阿六過來,說任昌盛交代了,他有四位相好。

阿六將一紙名單交給溫宸過目,溫宸看了一眼,又給阿六,並吩咐:“你去城裏仔細查這幾個姑娘的底細。”

阿六應下,將名單擱進懷裏後轉身離開了這裏。

這時有屬下走了過來,與溫宸說了下排查的情況,柳氏的屋裏並未找到合乎傷口的兇器,其它的地方也沒有可疑情況。

還有,剛才好像聽到季鋼在發火,好像是有府里的家丁告訴了季鋼私函的事情。

溫宸眉目緊蹙了起來,這時已見季鋼邁着大步走進院裏來。

藍瑩兒跟着溫宸和蘇起轉身面對着季鋼,她看着季鋼那盛怒的樣子,連頭都不敢抬。

“溫宸,任昌盛與我弟妹柳氏通姦一事,你為何不告訴本官?”

家醜不可外揚,季鋼對溫宸說這話時,將聲音壓得極低。

溫宸神情波瀾不驚,拱手道:“大人,此事還未查清楚到底是私通還是任昌盛一廂情願。”

季鋼從石桌上的證物箱裏拿出人偶和玉佩,他牙根咬得死緊,一雙眉擰成了個變了形的川字:“先前本官便聽母親說阿香與新嫂不合,看來柳月琴就是兇手沒錯了。”這話說出來時,臉上的殺意盡現,他將布偶和玉佩放回箱子,又抬眼看着溫宸:“將私函給本官看。”

溫宸從懷裏掏出私函來遞給季鋼。

季鋼看着裏面的內容。

月琴小姐:你我只怨相見恨晚,你所嫁非人,我所娶亦非人。往後在季府,你我再相見,便是嫂丈之別。望你我後會有期,且有情!盛

季鋼看着這封私函,已是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剛剛一直壓制着的怒火似乎在蓄勢待發,他咬牙切齒道:“姑嫂不合,再加上他們倆想雙宿雙飛,便合謀害死阿香。不行,本官現在就得將他們這對狗男女給殺了。”說罷,猛地拔劍欲走進靈堂,想先一劍結果了任昌盛。

溫宸連忙伸手攔在季鋼的面前。

季鋼頓住腳步,一雙狠戾的眼睛裏燃着熊熊烈焰:“你敢攔本官?”

“大人請冷靜,也請三思!”溫宸語氣一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人的弟妹長得貌美,有人喜歡追求那也屬正常。如若大人就此進去將任昌盛給殺了,萬一後面查出他並沒有與您的弟妹私通,而是他一廂情願,大人豈不是犯了濫殺無辜的罪,並且如此一來,也會毀了季家的聲名。”

季鋼聽着溫宸如此一番話,腦子總算是清醒了一些。他將劍收回到劍鞘里,余怒未消地道:“雖是如此,那布偶和玉佩呢!”

溫宸:“這些可疑物件還得詳查才能知道它們是真實存在的,還是被人栽贓陷害的。”

栽贓陷害這種事季鋼可做得不少,因此他心中也存了些期待,他可不希望弟弟新娶回來的娘子是位娼婦,如此一來,他季家豈不是成了他人口中的笑柄。

於是道:“得將任昌盛和柳月琴嚴加看管,他們沒殺阿香還好,若是有殺,本官定要將他們抽筯剝皮,凌遲萬刀。”

溫宸:“已將柳氏禁閉在她的屋內,不許她出屋門。”

季鋼狠聲道:“關在屋內太便宜她了,將她關到柴房去,案件未查明之前,不準放她出來。”

溫宸對此有點無奈,但能暫時保下柳氏的命,已經算是頂好的了。

季鋼又一眼剮向任昌盛,“這廝竟敢對自己的嫂子不敬,待到案情分明,就算與他無關,本官定也不會輕饒他。”說罷,拂袖氣呼呼地走了。

溫宸招來一位屬下將柳氏關進柴房。

藍瑩兒看了靈堂跪着的任昌盛一眼,低聲問道:“這樣一個人,指揮使大人為何要將自己的親妹妹嫁給他?”

溫宸冷着臉不說話。

蘇起為她解惑道:“任昌盛的爺爺雖然與我們的指揮使大人是同等官階,且任昌盛也是整日閑賦在家無所事事,但勝在任昌盛的外祖是京城巨富。對了,你還記得上個案子,李澤成將家裏一對唐代三彩雙魚瓶賣了八千兩嗎?”

藍瑩兒:“記得,賣家是歐陽雄。”

蘇起頷首:“嗯!京城有四大巨富,皇商葉家和海商沈家暫不提,就你所接觸過的秦家,也就是死於非命的秦世海家,是其中一家,另一家便是任昌盛的外祖父歐陽雄。關鍵是歐陽雄只有任昌盛母親歐陽靜知一個女兒,你想想,將來歐陽雄百年,誰能繼承歐陽家的遺產?”

藍瑩兒:“自然是任昌盛的母親歐陽靜知。”

蘇起揚起眉:“那不就對頭了,歐陽家的財產將來就是任昌盛母親的,那自然也就是任昌盛的。”

藍瑩兒:“指揮使大人好謀算,只是結果不遂他願。”

溫宸道:“好了,如今我們就在季府,不該說的話,盡量少說。”

藍瑩兒暗暗朝溫宸吐了個舌頭,但好歹溫宸讓蘇起將這件事情的脈絡向她說清楚了。

溫宸令屬下又喚來柳月琴的婢女晴芸。

溫宸問:“平日裏,柳月琴與季香可有矛盾。”

晴芸看了一眼靈堂,這才答道:“二少夫人自來到季府後,便被小姐不喜,這才一個月呢!就不知道有多少回了,小姐總是趁着二少爺與二少夫人不在一起時,來與二少夫人為難。”

溫宸:“你詳細說說,具體有過幾次為難,每次又是如何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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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食娘(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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