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楚揚名 第二十八章 拜師習武
劉備這邊也不是沒想過直接說出本名,但就昨晚兩人那神奇的對話,若是直接告知小孩,“我就是你口中的那個大耳賊,你未來的老子。”
這就實在太尷尬了,怕這個麒麟才子一氣之下,對自己印象更差,那讓他上哪裏哭去?不如藉著學習武藝的時間,讓小孩對自己充分了解后,再找個機會告知真相。
畢竟連刺客都能成功感化的他,不相信自己還搞不定一個孩子對自己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偏見。
劉安這邊,感慨了半天之後,仔細想了想,也感覺這事的確是巧合,下樓吃完早午飯後,佛系地把這件事扔在腦後忘掉,就哼着小曲,牽着法海,去酒店不遠處的“六神坊”里找諸葛均聊天去了。
反正酒店平時有蔣琬和王伯他們照顧着,自己忙完最初的一段時間,如今坐等着數錢就好。
這“六神坊”最近的生意不比“漢室酒店”差,甚至還有從襄陽聽聞后趕過來購買的,不大的店鋪中,一時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走進裝修雅緻的店鋪,撲面而來的是各種清新卻不紛雜的花香味,果真讓人神清氣爽,除此之外,還有悠揚的琴曲傳來,餘音裊裊,不絕於耳。
琴音精妙悅耳,整條街道都大概聽得見,連法海這個平時野性十足的小傢伙,走進店后都難得的安靜了下來。
“我說阿均,誰教你在店裏彈琴的,這招太妙了。”這不就堪比後世店鋪、超市、商場裏面放的吸引顧客的音樂嗎?
這廣告打得好,再配合上設計精美的產品外形,這就是視覺、嗅覺和聽覺的三重享受。
“嫂嫂說的,不過她說這事還是不要讓你來,畢竟你。”諸葛均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自己好友。
他骨子裏還是挺淡泊的一人,若不是少年心性不願常年在隆中郊外居住,可能也想不到自己會來樊城這邊經商。
“唉,咱兄弟兩個什麼關係,你小子可別揭我短啊。”果然不出劉安所料,這是師姐的安排建議。但自己身為“麒麟才子”,卻彈琴似殺豬這種事,可就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當初在隆中時,本着想讓弟弟們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全面發展理念的諸葛亮,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還能遇到個五音不全到這個地步的“天才”。那真是各種字面意思上的“不着調”和“不靠譜”。
也幸虧他沒有周瑜那個強迫症患者“曲有誤,周郎顧”的毛病,要不然小師弟一曲未完,他脖子都給會“顧”出頸椎病來。
劉安諸葛均說的的確沒毛病,這在店裏彈琴的工作自己還是別親自來了,好歹還養了個蔣琬,日常管個賬,閑時彈彈琴,應該也不算太難。
在諸葛均這裏玩了幾天,每天享受享受音樂,偶爾兩人閑來無事下下圍棋,輸的多贏的少的劉安,還曾試着換成象棋玩,結果卻輸的更慘了。
暗自感慨了一下他們諸葛家都是妖孽,少年放棄了在琴、棋,這兩個自己不擅長的領域上去挑戰那些大部分娛樂時間都在玩這些東西的古人。
正當他回到自己店裏以後疑惑着,這都四五天了,他新找的那個將軍師父,怎麼還沒來找他,第二天還沒睡醒,就被阿微阿分兩個小侍女叫了起來。
“小侯爺,小侯爺醒醒啦。”
本來被少女用輕甜的呼喚叫早,應該是件挺享受的事,但劉安的確是前幾天宿醉后,生物鐘就一直沒怎麼調回來。
再加上在諸葛均那裏輸得太慘,受了不少刺激,如今想着反正也沒事,倒是懶得起來。
“啊,姐姐們下去,讓本公子再睡一會兒,就一會兒!”抱着被子,翻了個身,正打算直接睡到吃午飯的小孩,卻沒想到聽到了個熟悉的聲音。
“公子,這都巳時三刻了,您還睡啊?那在下可走了?”不是別人,正是從外面走進來,看他這個懶床的樣子哭笑不得的劉備。
“卧槽,劉兄來了!”少年那邊瞬間清醒,趕緊爬起來,他就說阿微阿分她們兩個,沒什麼事不敢打攪自己的清夢,果然。
“臭小子,你叫我什麼?”聽着小孩這邊口吐芬芳的樣子,劉備皺了皺眉,不由冷了點語氣,佯怒問到。
“嘿嘿,師父,且等一下,我馬上收拾好出去。”劉安有些尷尬地火速穿上衣服,頗有點興奮地對來人笑着說道。
雖然在劉備眼裏這小子嬉皮笑臉的樣子,一點都沒有什麼“麒麟才子”的風度,越看越覺得,那是欠揍極了。
“給你半柱香的時間,咱們酒店後院見。”搖了搖頭,扔下一句話,沒有接着在這裏看自家公子換衣服的興趣,一身黑色戰士勁裝的中年男子轉身離開,來到一樓找老管家王伯說了些什麼后,靜靜地在酒店一樓的“大風廳”中喝茶等着。
“艹,就給六七分鐘?”劉安突然好懷念前世的便裝,鬼知道他如今穿的這些漢服多費事,而且他還沒來得及吃早飯啊!
好在兩個小侍女讓師姐教得就像她們的名字“微積分”一樣,智商十分在線,兩人機靈地火速幫忙,找出了那套小侯爺平時跑步遛狼穿的衣服,三下五除二解決了衣着問題。
劉安蹬上一雙黑色戰靴,起身拎起身邊的蛇皮護腕,一邊下樓一邊給自己戴上,還不忘喊着樓下的管家,“王伯,我昨天吃剩的那一大碗魚羹呢?還有沒有什麼現成的糕點什麼的?一起端上來。”
“我看公子你既然能一覺睡到這個時候,這飯也就別吃了,來喝點茶,咱倆去後院壓壓腿、熱熱身。”劉備看着和自己一樣身着一身黑色勁裝的小孩,起身遞了杯茶過去,笑着說道。
“不是,師父也沒說今天要來啊,本公子就是起的稍微晚了那麼一點,您這連飯都不讓我吃了?”接過溫茶水,劉安一飲而盡,頗有些委屈地吐槽着。
“稍微?我臨走前說的好好休息讀書,可不是讓你天天睡到午時再醒。”想着每天早早起床訓練的的侄兒關平,再看着自己眼前這個。左將軍不由扶額長嘆,那天晚上自己是喝了多少,才信了這小混蛋的鬼話。
雖然嘴上吐槽,但劉備倒也沒真讓他自家小公子餓着,想着一會的訓練,略帶腹黑地送了點“善意”的提示,讓小孩少吃些。
“漢室酒店”的後院其實不小,但平時還有不少食材廚具堆在這裏,來來往往做工的跑堂庖丁也不少,更別提還養了一堆雞鴨鵝之類的家禽。
之前大概看了看環境的左將軍本也就沒打算在這裏教什麼,故而剛剛在一樓就和老管家王伯說過情況了。等小孩熱身結束后,直接帶着人走到店門口的白馬旁,翻身上馬,說了一句讓劉安瞬間崩潰的話。
“卧槽,師父你認真的?從……從這裏跑到北大營?開什麼玩笑!”
來漢末以後,劉安每天都堅持遛狼鍛煉身體,再加上平時飲食方面也從未虧待過正在長身體的自己,如今單論體能,他自詡在同齡人里絕對是中上那批的。
但這也不代表他就能一口氣跑那麼遠啊!
“我想也是,小公子既有着“幼麟”的文才,出門在外也少不了侍從保護,何必非要吃這等苦去和在下習武?什麼瀚海飲馬、沙場建功,哪有躺着睡覺舒服?”
一身黑衣的劉備,頗為“理解”地看着自家公子,那一臉無辜的腹黑樣子,讓少年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艹!”行吧,誰讓是自己當初放出來的話,小爺今天認了。
劉安這邊咬牙跑着,專註於自己的步伐和呼吸,盡量去不看前面馬背上坐着的那個正在緩步驅馬引路的老混蛋。
因為配速並不是很快,加之平時也經常長跑,所以最開始的兩公里倒也沒感覺太困難。
但是再往後的每一百米都越來越艱難。
呼吸聲加重,腳步越來越沉,剛剛還差點一個跟頭摔在地上。
好在前面馬背上那人也終於良心發現,翻身下馬陪在他身邊跑着。
少年人也不知道北大營到底有多遠,也不記得自己到底跑了多久,只是在大約第一次超越生理極限時,突然感覺跑步的腳步沒有那麼沉重了。
好像不拚命逼一下自己,還真不會知道還能達到這樣的極限,突破極限的感覺,也挺好。
當然,大約是幾分鐘之後,第二次彷彿要堅持不住的生理極限來臨,少年終於一腳沒踩穩,摔向了地上。
沒有像想像中的那樣,臉和大地來一個親密接觸,反而是直接被人從身後一把扶住,抱了起來。
“卧槽,老混蛋,你放本公子下來!”這倒是尷尬了,本公子辛辛苦苦跑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在下屬面前展示身為人主言出必踐的誠信可靠嗎?
讓你這上來扶就扶了,抱個什麼?合著老子折騰半天,在你眼裏還是個娃娃不成?人主風度和王霸之氣還要不要了?
“放肆!臭小子你太沒規矩了,劉始宗沒管你,黃承彥還沒教過你嗎?”黑衣將軍這次的聲音是真的冷了下來,將少年放下來,頗是嚴厲地又補了一句“君子慎言!”
本來他對這小孩能一口氣跑上個將近七八里的表現挺滿意的。可這小子好歹也是個世家子弟,頂着個“麒麟才子”的名號,雖說沒指望着他當個什麼聖人君子,但也不能小小年紀一激動起來就爆粗吧?
劉安有些尷尬地道歉,激動起來口吐芬芳,是上輩子的老習慣了,古人重視禮儀,自己這樣的年紀和身份,以後在下屬面前還是注意點言行。
兩人因為剛跑了很久,也沒着急上馬,取了馬背上掛着的水囊,各自飲了些,接着又走了三四里,邊走邊閑聊着。
“二舅他身為荊州要員比較忙,大舅又不經常在長沙。至於老師他,嫁了閨女后四處雲遊,把我扔到隆中師姐和姐夫那裏,一年都見不到幾面。”
劉安頗有些無奈地解釋着,其實他命里親緣薄,這又能有什麼辦法?歲首那樣已經是驚喜了,還敢指望着,平時誰能在乎他做什麼,說什麼的?
好在朋友倒是挺多,大部分時間看來過的也挺好。只是身邊長輩,要麼是老實本分的僕從,要麼是礙於自己爵位在身,才華在外,因此不敢多嘴的親戚,尋了個老師,還是個只管扔錢,不管其他的逍遙老頑童。如今真敢提點自己,直言勸諫的,也就如今旁邊這位了。
“沒想到公子你年少成名,卻還有這些苦衷。”少年失祜的感覺,他是理解的,聽到小孩的解釋,將軍不由嘆了口氣,這些年走南闖北,見到了多少亂世里獨自求生的孤兒稚子,能像這小子這麼出息的,也是少有。
“苦衷倒說不上,我好歹這麼大個人了,沒長輩天天在身邊嘮叨也樂得清凈。倒是師父你,今天一上來就差點讓我跑死,這太狠了吧?我那些師兄師弟這些年是怎麼活下來的?”走了一會,狀態調整回來的劉安,接着恢復了那副熱烈爽朗的少年氣,略帶誇張的笑着吐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