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番外李逸2
“他認為這個世上沒有他得不到的人,徐氏不過是她勝利的戰利品罷了。”
李宏所為,李逸很看不起,他冷哼一聲:“徐氏身為兒媳,最後和自己的公公攪和在一起,可見此人心性,若是宏兒一直寵愛徐氏,遲早有一天會鬧出事端。”
過去發生的事已經成為了遙遠的過去,現在身在西域,謝品如的骨子裏還是把自己當成了大唐的人。
曾經她跟隨女皇左右見識過的那些輝煌,謝品如捨不得它會落幕。
李逸此時這麼生氣,說明李宏現在做的這些,與大唐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會出什麼事?”
李逸嘆了口氣,道:“做父親的搶了自己兒子的媳婦,光是那些人異樣的目光就能逼的李詮造反。”
一旦造反,勢必會產生一場兵變,宮內宮外,玄武門口又會血流成河。
為了一個女人,鬧出這麼大的事,李逸不能接受。
他情願大唐的將士是死在戰場上,這樣還死得其所,死在為一個女人而產生的宮圍內鬥中李逸想想都是心痛。
謝品如從後面抱住李逸,她靠在李逸寬闊的背脊上,安撫他的情緒:“路都是人走出來的,李宏想要犯錯,你相隔萬里之遙想管也管不上。”
換成李宏剛剛登基那會兒,李宏要敢做出這種事,李逸回去直接衝著李宏一通訓斥,肯定是管用了,如今過去了幾十年,李宏早就今非昔比,整個大唐都落入了李宏的掌控之中。
這會兒李逸回去衝著李宏訓斥,李宏未必把他的話聽進去,不僅不會聽進去,還會更加珍惜徐氏,把徐氏捧的更厲害。
而李逸自己立身不正,他為了謝品如放棄了皇位,又有什麼資格跑到李宏的面前說李宏的不對呢。
李嵩身體不好,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去世,如今這世上沒有人能管的住李宏了。
越想李逸的心中越是難受,他實在是不想繼續想下去。
“也罷,大唐的將來如何,只能看命了,我只盼着大唐千萬不要在他的手上出了大問題。”
說完這句話后,從此李逸再也沒有提起過李宏,後來李詮造反兵變失敗自殺,李逸知道后沒有任何的評價。
他早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個結果,這個消息傳到李逸耳中時,李逸早就料到結果,不覺得有什麼意外。
表面上他不再過問李宏的事,實際上暗中他一直讓人把李宏幹了什麼傳過來告訴他。
往後將近二十年,李宏為了徐氏乾的那些荒唐事李逸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心頭惱火,恨不得馬上回去找李宏算賬,質問他剛剛登基時的那些豪雲壯志都去了什麼地方去了。
怎麼會昏庸到這種程度,為了一個女人,幹了那麼多的荒唐事。
好幾次,李逸差點沒有控制住自己,當他扭頭看見謝品如的那一刻,他所有的衝動都化為烏有。
他還有妻子,再怎麼不高興李宏的所作所為,他找李宏算賬之前,都要為自己的妻子兒女好好地着想。
李逸忍了將近二十年,戰亂爆發的那一瞬間,李逸徹底的忍不住了,他萬萬沒想到,李宏作死竟然能作死到這種程度,曾經繁華一時的大唐,因為一場戰亂,曾經的輝煌幾乎消耗殆盡。
他想回去一趟,至於原因和理由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李逸藏着心事,謝品如是知道的最深的那個人,她明白李逸放不下大唐,當李逸提起想回到大唐去見李宏一面時,謝品如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她為了一己之私,把李逸困在她身邊這麼多年,李逸放心不下大唐,她又何嘗能放心的下。
大唐發生戰亂,她遠在西域無法親眼見到,但是大唐的戰亂或多或少的還是影響到了西域和大唐這條商路上的往來。
“你去吧,我會在這裏等你。”
明明都是生活在一起幾十年的老夫妻,歲月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無法抹平的烙印。
本想着離開大唐后往後一生都在平安中度過,然而該被大唐牽連的時候還是會被牽連。
畢竟那是自己的家國,又有誰能捨得下自己的家。
國已不再,何以為家。
李逸緊趕慢趕的回到了大唐,他回到大唐后,大唐的戰亂停止,徐氏被逼自盡,李宏被新皇囚禁在上陽宮。
上陽宮曾經囚禁了兩代帝王,才沒過多久,第三代帝王就這麼來了。
站在上陽宮的門口,李逸仰頭望着上陽宮沒有人刻意打理的匾額,他的思緒回到了三十多年前,他離開上陽宮的那一天。
女皇早在十年前去世,上陽宮沒有主人空置很久了。
李逸曾經悄悄地回來奔喪,卻不能見女皇一面,只能跪在上陽宮旁邊的山頭上衝著女皇的遺體磕了三個響頭。
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有那麼多人離他而去,活了這麼大的一把年紀,仔細的算算也是賺了。
新皇極為忌憚李宏,李宏統治大唐三十幾年,創造了一代盛世,朝中多數大臣都是李宏的親信臣子。
早些年,李宏寵幸徐氏,新皇還是太子那會兒日子過得格外艱難。
終於有一天能翻身成為大唐的主人,新皇最怕的莫過於皇位重新回到李宏的手中。
此時的上陽宮外面有重兵把守,除了來回送飯的太監,沒有人可以隨便出入,李宏站在上陽宮的閣樓上遙望着遠方。
那是徐氏被逼自盡的地方。
囚禁的日子孤寂,沒有人和他說話,他分外的懷念他曾經和徐氏在一起的快樂時光。
隨着徐氏去世,他被囚禁上陽宮,過去的種種都成為了過去,再也不會發生了。
李宏的神情失落,他低頭不經意間看見了站在空地上朝着他這邊看的一個精神抖擻的老人。
他看着有點眼熟,感覺他曾經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可一時半會兒之間,他想不起這個人是誰。
他靜靜地和李逸對望,一個人的身影閃現在李宏的腦海中,李宏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李逸,他腿上一軟,衝著李逸直接跪下了。
“父親。”
李宏忽然下跪,驚呆了他身邊的高原,他望着李宏下跪的方向,也看見了李逸,他沒認出李逸,李宏的那一聲“父親”給高原提了一個醒。
李嵩早就去世,這個世上還能讓李宏稱呼為父親的只剩下一個人了。
他緊隨李宏的後面衝著李逸跪下。
太太上皇竟然回來了,簡直不可思議。
新皇安排了不少人明裡暗裏的盯着李宏,李宏朝着別人下跪,有人看見了疑惑怎麼回事,表面上不動聲色,私底下安排人把李宏的異常情況告訴了新皇。
他們也看見了李宏下跪方向的李逸,他們不認識李逸,他們也不傻,李宏擺明了是衝著李逸的方向下跪,李宏是什麼身份,除了李唐皇室那些已經被埋到了土裏面的歷代先皇,就沒有人能讓李宏下跪了。
三十幾年前的舊事或多或少的流傳至今,李宏的皇位是怎麼來的多數人知道一些,傳位給李宏的成宗沒有去世,他只是離開了大唐去了西域。
傳言始終是傳言,還是在少數幾個人中間流傳,沒幾個人相信這個傳言是真的,好端端的皇位,成宗為什麼要放棄讓給別人。
成宗禪位期間發生了什麼只有幾個當事人知道了。
看守李宏的侍衛跑到了李逸的面前,態度恭敬的詢問李逸的身份。
一個侍衛不值得李逸開口解釋,蘇田道:“我家主人的身份,你還沒有資格知道。”
換成別人說這句話,侍衛早就生氣了,李逸的身份不明朗,侍衛也不敢隨隨便便的把人得罪,又不能放李逸離開,只選擇了一個折中的法子,邀請李逸去上陽宮做客。
他找李逸之前,已經安排人去把新皇叫過來,眼下的事不是他能隨便處理的。
新皇不放心李宏,一聽說李宏這邊有動靜,新皇片刻不敢耽擱趕緊過來了,他不認識李逸,但是見過李逸年輕時候的畫像,畫師的水平很高,把李逸的形象畫的惟妙惟俏。
徐氏還沒得寵之前,李宏和他們這些兒子說起過李逸,新皇確切的知道成宗沒有死,他只是去了塞外。
至於他在塞外活的怎麼樣就一概不知了。
新皇看見了李逸,神情中充滿了不確定,他小心翼翼地問李逸:“您是……”
“按照輩分,你應該叫我一聲爺爺。”
只這一句話,直接確認了李逸的身份。
新皇面色閃爍不定,他衝著李逸跪下,低着頭道:“見過爺爺。”
李逸不是來認親的,他是想和李宏說幾句話,他示意新皇站起來,道:“大唐這些年發生了什麼我也聽說了不少,你父皇他年紀大了,已經不適合繼續當大唐的皇上,你還年輕,我相信將來你一定會像你父皇那樣優秀,給大唐重新帶來一個盛世。”
新皇的皇位是從李宏的手中奪過來的,很多人都很不滿意新皇的所作所為,有意無意的和新皇過不去。
鬧成這樣新皇自己也頭大如牛,這會兒聽到李逸說這一席話,無疑給新皇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感念您的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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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當年的我,還有現在的你,彷彿是個宿命。
謝品如:老就老唄,還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