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就是一頭倔驢
薄紓凌的眉心擰的更深了。
他不想讓這個女人管任何有關他的事情,可她卻死死的攥住他的手臂,露出了手腕上帶着的玉鐲子。
那是薄老太太當初結婚的嫁妝,本是一對,一隻給了薄紓凌的母親,另一隻,現在就戴在旁邊這個嫵媚的女人身上。
庸俗到極致和極其不匹配的清雅搭配,顯得分外格格不入。
尤其是當蕭嵐從善如流的拿起酒杯的時候,眼底暗含的警告,分明和薄老太太如出一轍。
是了,她有着光明正大又不容他拒絕的理由前來。
這也是薄紓凌最大的軟肋之一。
“這位小姐似乎比薄少識趣。”
墨寒遲嘴角的笑意格外玩味,蕭嵐卻回應的不卑不亢:“哪裏哪裏,墨少叫我蕭嵐就好,紓凌這個人不太喜歡應酬,所以我就不請自來的代勞了。”
她說話間,將杯子中的酒一飲而盡,卻不想還未等她放下杯子,對面的男人便拿起威士忌,將瓶口壓到最低,緩緩倒滿了一杯。
“叮噹”一聲脆響,一塊冰丟到了杯中。
激起一層冷氣泡。
蕭嵐一頓,才準備想些推脫的話,面前卻多了一隻大手,將她的酒杯拿了過去。
薄紓凌冷眸陰暗的將蕭嵐拽到一邊,薄唇輕啟:“不好意思,今天的聚會到此結束。”
“呵,”墨寒遲輕笑一聲,帶着無限的輕蔑:“薄少剛剛不是還很不喜歡蕭小姐么,怎麼這會兒開始憐香惜玉了?”
菲薄的嘴角一抽,薄紓凌丰神俊朗的面容瞬間恢復了冰冷的模樣,他側目一眼身邊的女人,語氣清泠如天邊的云:“這是我們的事情,與墨先生無關。”
墨寒遲的表情在聽到“我們”兩個字的時候明顯有一瞬間的僵硬,但終究擺出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哦?是么,為什麼我覺的蕭小姐並不是這個意思呢?”
這話別人聽不明白,一直浸淫在娛樂圈多年的蕭嵐卻聽得明明白白,她下意識的去拿薄紓凌手中的酒杯,卻被他還不留情的避開。
“薄紓凌你不能喝酒——”
“誰說我要喝?”薄紓凌冷睥了她一眼,下一秒,手下狠狠用力的將酒杯放到桌子上。
“啪啦”一聲,杯子應聲而碎。
冰冷的酒和杯子碎片飛濺的到處都是,玻璃碴子深深的扎進了皮膚里,瞬間,血流如注。
突如其來的聲響讓門外的保鏢都沖了進來,就連墨寒遲都渾身一震。
“墨少?”
保鏢們一見這場景頓時警覺起來,但是礙於自家主子沒有說話,只好先封鎖了門口。
可是薄紓凌卻沒有再給墨寒遲開口的機會,直接冷漠的支起身子轉身,側首:“墨少,告辭。”
說完便強硬的拽着蕭嵐的手臂離開,門口的保鏢們本來想要阻攔,但是一看到薄紓凌血流不止的手,頓時起了幾分怯意。
畢竟是圍棋天才又是國手,如今在他們這裏傷了手,傳出去可不是一件小事。
而墨寒遲顯然也想到了這層關係,所以乾脆擺了擺手,黑着臉開口:“薄少,好自為之。”
回應他的只有關門的聲音,墨寒遲的臉更黑了。
走廊里,鮮紅的血液彷彿泉水一般滴滴答答的落了一路,彷彿金色的地毯上綻開的梅花嗜血的紅,引得眾人側目紛紛,可是只有蕭嵐知道,這根本就不只是傷到手的關係。
普通人可能只是傷到了一些皮肉,可這些傷口,卻能要了薄紓凌的命。
他體內的血小板是普通人的三分之一,最忌諱的就是受傷出血,因為任何一丁點的傷害都可能讓他血流不止,甚至引起失血性的器官衰竭。
所以當蕭嵐被強行拽出來以後,第一時間便是衝上去檢查薄紓凌的手,並撥通了薄家私人醫生的電話。
“放開。”清冷的男人明顯對這種觸碰分外厭惡,才抬了手想要甩開,卻被這個女人直接一把抵到了牆上。
薄紓凌完全措手不及,根本沒想到這女人居然膽大包天到會推他,所以後背直接撞到了牆上,眼底的怒意瞬間燃燒。
“蕭嵐,少多管閑事。”
她多管閑事?
蕭嵐怒極反笑,一把摁住男人的肩膀,她一米六五的身高即使是配上高跟鞋也要比薄紓凌矮一大截,可是那霸氣側漏的氣質卻拿捏的死死的。
“薄紓凌,我看你才是多管閑事,什麼時候用得着你逞英雄來救美?”蕭嵐屬實有些惱火,這個男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幹些什麼,如果他死了,那她……
她咬牙,一把揪住了男人的領子:“你現在就跟我去醫院!”
這是她答應薄老太太的,也是她唯一的機會!
丹鳳眸冷冷一眯,薄紓凌瞥了一眼已經變成鮮紅色的手,卻似乎感覺不到痛一般,語氣格外決絕:“與你無關。”
無關?
蕭嵐冷笑,“有沒有關係,我說了算!”
說完話的下一秒,直接拽着男人的領帶想要用強,但是卻被他毋庸置疑的力量反抵到牆上,大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頷。
這是兩人第一次的接觸,可薄紓凌卻彷彿後知後覺一般的鬆了手。
她抬頭,恰好看到他眼底還未褪去的厭惡,良好的教養讓他還沒有做出更嫌棄的舉動,只是沉聲道:“我不知道奶奶和你做了什麼交易,但是,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他說完即刻轉身離開,蕭嵐一頓,才看到地上已經氤氳開的一大團血跡。
薄,紓,凌!
是一頭驢,倔驢!
“哐當”一聲悶響打斷了蕭嵐的思緒,上一秒種還偉岸的男人,下一秒已經倒在了地上,她暗罵一聲,立刻衝上前去。
一小時后,私人醫院高級VIP病房外。
死寂一般的沉肅在手術燈落下的一瞬間凝固起來,醫生才走出來便恭恭敬敬的來到了薄老太太的面前。
“薄先生的傷口已經止住血了,但是還需要輸一段時間的血才可以,應該不會影響到下個月的國手大賽。”
薄老太太緊繃著的臉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但捏着拐杖的手卻稍微鬆了松,沉下了嗓音:“好,麻煩你多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