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咬死他

想咬死他

“小姐!”霖兒驚慌出聲,雙手下意識抱着贏邑精壯的手腕兒,嚇得心頭直打顫。

趙明枝有些慌亂,“贏邑,你放開霖兒!”

贏邑手指沒有半分鬆懈,指關節用力,一句話沒說,威脅的意思卻不言而喻。

趙明枝瞳孔微張,倉皇張口,“不要!你別!不要動她……”

霖兒恍惚的皺了皺眉,看着小姐為她落淚,心底有幾分酸澀幾分悶疼,但一想到掐着她脖子威脅小姐人是她獻身的人,她又感覺自己的心臟都揪成了一團,堵得難受。

她緊緊揪着衣袖,被迫仰着脖子,瞬間淚如泉湧。

她可憐的祈求道,“不要……贏護衛……不要殺我……”

贏邑聲音不咸不淡的說,“你能不能活,那要看夫人的意思。”

霖兒心臟狠狠抽疼了一下,她不明白,為什麼口口聲聲說要護着她的人,會二話不說的掐着她的脖子,用她來威脅小姐,難道,是她沒能讓他吃飽喝足,他不滿意么。

趙明枝難以置信的轉向陸沉,孱弱的控訴,“你怎麼可以……霖兒她是無辜的。”

陸沉眼裏,半分感情也沒有,只冷冷道,“喝了它。”

趙明枝淚眼婆娑的看了看霖兒,無奈,接過他手裏的瓷碗,一口將那湯汁全部咽了下去。

她胸口劇烈起伏,閉了閉眼,咬牙,“現在,可以放了她了吧?”

陸沉又拿起一塊白玉糕,遞到她唇邊,“吃了它。”

趙明枝憤怒的瞪着他,“陸沉,你不要得寸進尺!”

陸沉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他之所以能有耐心坐在這兒威脅她,也是看在她這張臉的份兒上。

若非她長得像趙明枝,他不介意讓她吃下他的葯,變成一個容易操控的玩偶。

全仰仗這張臉,他才能有耐心陪她玩這些把戲。

他掃了一眼手裏的白玉糕,淡淡道,“既然你不願意吃,那你屋子裏這些人,都可以不用留了。”

說完,對贏邑道,“贏邑,既然夫人不肯讓她們活,那把她們都關進禁室吧。”

霖兒身體微微發抖,只聽那站在她身後的高大男人冷笑了一聲,道,“是,世子。”

話音一落,一屋人都跪了下來,哭着求着趙明枝吃東西。

霖兒尚還有幾分骨氣,憤怒的眼神直盯着坐在床邊的世子,咬緊了牙關,不肯求饒。

一屋子的哭鬧之聲,嘈雜紛亂。

趙明枝只覺得頭皮發麻,煩躁不已。

可容不得她發怒,那個人便要走,他走了,她只怕是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了。

她只得滿臉苦澀的將他拉住,放軟了聲音,“世子,別走……”

她知道錯了,她沒有他狠,沒有他決絕。

所以,她怎麼也鬥不過他。

“我吃。”她流着淚,大大的眼睛裏佈滿了紅血絲和迷離的霧氣,也顧不得千金大小姐的儀態,抓住他手裏的白玉糕便往嘴裏塞。

長時間不吃飯不喝水,她胃裏十分難受。

但她還是默默的坐在床邊,艱難的嚼着她並不喜歡吃的白玉糕,吃一口,喝一口湯,他遞什麼,她便吃什麼。

一邊吃,一邊垂淚,好不可憐。

陸沉低眉見她吃得差不多了,接過贏邑遞上來的帕子,擦了擦手指,慵懶的說,“若有下次,第一個死的就是霖兒。”

趙明枝頓住身子,也不知道哪兒來一股血勇,趁陸沉正要起身,她一把將他抱住,然後埋首在他修長的脖子上,往那血管處發了狠的一咬。

“世子!”房內形勢斗轉,眾人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紛紛屏住呼吸。

陸沉吃痛,劍眉緊蹙,嘴角下壓。

她絕食許久,根本沒多少力氣,這點兒咬痕也要不了他的命。

他倒不是覺得有多疼,只是女人突然撲上前來的柔軟身子和身上馥郁的香氣讓他心神顫了顫。

他下意識惱羞成怒,將她一把甩開。

她又撲上前來,死死纏住他的腰,抱着他的脖子胡亂啃咬。

陸沉:“……”

贏邑抬手擋住霖兒的雙眼,自己也別開眼,哎,沒眼看,這哪兒是咬人,這分明是廝磨。

“咬完了?”陸沉克制住心底的怒意,任由她抱着自己。

“咬……咬完了。”

女子柔軟的唇在脖頸上流連了片刻,傳來一陣濕潤的觸感。

陸沉正要發作,卻感覺那人的唇從他脖頸處離開了去,被她咬過的地方泛着一陣莫名的酥麻。

趙明枝終於知道自己是個完全的廢物了。

她甚至連咬死他都做不到!

這讓她如何不難過!

起初她還能用些力氣咬他的脖子,後來她發現自己根本使不上多少力氣,感受到他渾身上下冷意迸發,更擔心他發了瘋要這些人的命。

索性,她從他後面抱住了他,吸了吸鼻子,柔弱的靠在他肩頭,“世子,我剛剛只是太久沒吃東西,牙痒痒,你信嗎?”

陸沉眼底壓着冰冷的薄怒,再次嫌惡的將她揮開,“……趙翡煙,你屬狗?”

屢次三番的對他動手動腳!

她真以為,他不敢對她如何?

趙明枝心底冷笑,卻也沒再不自量力的上去自尋恥辱,她跌坐在床上,自嘲了笑了笑,“世子說對了,我的確屬狗,說不定,我不知道哪一日就會發瘋,咬世子一個措手不及。”

陸沉深邃的眼裏是蔓延開來的陰沉,他大袖一揮,站起身,渾身散發著不近人情的冷意。

厭惡和不耐自那雙清冷無情的眼眸閃過,他俊臉緊繃,不偏不倚的看向坐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女人,淡漠道,“既然這樣,那就好好活着,留着命,來殺我。”

說完,男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西苑。

趙明枝癱坐在床頭,淚水怎麼也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她死死盯着他遠去的背影,憤恨的捏緊了拳頭。

“小姐……世子真的太可怕了……”終於能自由呼吸的霖兒也撲了過去,趴在床邊,哭得不能自已。

趙明枝讓她起來。

霖兒站起來,紅着眼坐在床邊,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

趙明枝一把將她攬入懷裏,緊緊抱住,“霖兒,我是個無能的廢物。”

“小姐,你不要這麼說,都是奴婢的錯……”霖兒不住搖頭。

“可是,我現在真的好想殺了他啊……”趙明枝眼眶猩紅,小手握拳,指節用力得泛白。

沒有任何一個時候的殺意比現在這一刻更強烈。

陸沉他根本就是個有病的混蛋,無心無情的變態!

在他的世界裏,活生生的人都只是他可以利用的工具,毫無人情可言!

霖兒頭一回沒有阻止她。

她趴在自家小姐懷裏,一想到贏邑剛剛毫不遲疑的聽世子的話要殺了她,心口便陣陣抽疼,不知道為什麼,堵絮一般難受,喘不過氣來。

“小姐,奴婢好難過……”她紅着眼,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住的捶打自己的腦袋,“奴婢是個笨蛋!是個大笨蛋!”

“霖兒,你別這樣。”趙明枝不知道霖兒是怎麼了,只以為她是因為被陸沉威脅,心裏害怕,“好了,沒事兒了,你放心,我以後會好好保護你的,你別哭了。”

霖兒淚眼朦朧的看着自家小姐清瘦的小臉,她滿腹委屈又不敢跟小姐說,“小姐……奴婢……奴婢……”

她私下裏被贏邑威脅跟他合作,後來又為了能在他手下能好過些,用自己的身子討好他。

如今她已經沒有任何清譽可言。

更何況,她答應了贏邑要給小姐下藥,這件事,是萬萬不能被小姐知道的,若是被小姐知道她背主投身,只怕會被小姐直接趕出侯府。

是以話說到一半,又悉數吞了回去。

“奴婢沒事……”

趙明枝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總算察覺出什麼不對勁兒,她一把握住霖兒瘦弱的肩膀,一字一句道,“霖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霖兒被那雙清冽如水的眸子盯着,心裏慌了慌,“小姐……”

趙明枝發了脾氣,怒道,“說!”

霖兒渾身一抖,眼睛又迅速的紅了,哭道,“奴婢對不起小姐!”

趙明枝捏緊拳心,逼迫她直視自己的眼睛,“說,你哪裏對不起我了。”

霖兒目光閃躲,心裏越發自責愧疚。

趙明枝一時情緒激動,猛咳起來,她身上本就沒有多少力氣,被霖兒這態度一氣,心裏越發難受,往床上一跌,撫住胸口,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

“小姐!你沒事兒吧!你小心着身子,千萬彆氣壞了自己……”霖兒一邊抹淚一邊幫她順氣,豆大的眼珠子掛在睫毛上,任誰看了也只會心疼。

趙明枝不禁悲從中來,無力的推她,“你走,我不需要你服侍……以後,你也別出現在我眼前。”

霖兒傷心的在床邊坐了一會兒,然後低着頭跪在了地上。

“小姐……”她哽咽了一下,帶着哭腔,緩緩道,“奴婢知道錯了,但奴婢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小姐的事。”

趙明枝翻過身,眼裏含着淚水看向她,“既然是這樣,那就明明白白告訴我事情的原委。”

霖兒:“只要小姐聽了不生氣,奴婢便什麼都告訴小姐。”

趙明枝:“好,你說。”

霖兒抿了抿唇,“贏邑威脅奴婢……”

說到一半又有些難以啟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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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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