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牆未果

爬牆未果

霖兒臉色詭異的紅了紅,悄聲道,“小姐可以利用自己的美色,日日糾纏着世子,努力在床上將世子身體榨/干,讓世子X盡人亡。”

“……”

趙明枝雖然不明白榨乾是何意,但嘴角還是狠狠一抽。

霖兒這個丫頭,有點兒東西。

“小姐,你還可以多給世子生幾個孩子,讓他們去煩死世子。”

“……”

“常言道,英雄難過美人關,男人睡幾次就好了,睡服睡服不就是這個意思么?”

“……”

“再不濟,咱也可以給世子下點兒葯,小姐鞍前馬後的去伺候湯水,將世子的心感化之後,小姐再狠狠的把世子的心一把砸個稀碎,也折磨折磨他,怎麼樣?”

“……”

她難得翻了個白眼兒,一把將這個想法稀奇古怪的丫頭拉開,然後自顧自坐在榻上,將荷包里的那些藥材全部取出來。

垂眸沉思了一會兒,讓霖兒想法子出府去買些晒乾的忍冬,又吩咐了幾句。

霖兒見自家小姐沒有要殺人的意思了,小手往人懷裏一探,把剪子奪過來,悻悻的往門外去。

買完忍冬回來,霖兒一面拍着身上厚厚的雪,一面沒好氣道,“小姐,門房問奴婢出府為何要帶兇器,以後再出府,他就要搜奴婢的身了。”

趙明枝:“……你要是放心,可以把剪刀留在房裏。”

霖兒努了努唇,能往人身上扎的東西,但凡帶點兒尖銳的,她哪還敢往房裏放?

“小姐,奴婢也打聽了,外頭的人說,平陽縣主被刺的案子如今還在調查,只是至今未能找到行刺的背後主使者,怕是太子殿下親自出馬,也未必能查出幕後真兇來。”

趙明枝摸了摸下巴,兇手是陸沉,這人慣會偽裝隱忍,自然難查。

“那國公府,奴婢真的沒法子接近。”霖兒將懷裏藏的字條取出來,遞給自家小姐,“小姐,這字條,奴婢不是沒送,是送不出去。”

趙明枝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嘆了口氣,把那張寫了真兇陸沉的字條接過來放在放在炭盆上直接燒成了灰燼。

事情哪會那麼順利。

她現在困在這具沒有背景的身子裏,身邊的丫頭雖然機靈,但身份始終不夠。

陸沉也不知怎麼想的,將她娶進府中,束之高閣,什麼也不做,也不讓她出府,不知道背地裏使着什麼樣的心機和城府,只怕是所圖不小。

霖兒又道,“還有,小姐要的巴豆也買回來了。”

趙明枝點點頭,“哎,先就這樣吧,一路上沒人跟着你吧?”

霖兒歪了歪頭,乾淨的雙眸透着一股機靈勁兒,“小姐放心,應該沒有。”

趙明枝戰戰兢兢的將荷包重新封好,她不知道陸沉現在對她是什麼態度。

他沒有追來找她算賬,定然是在等她主動去認錯。

她不認錯,只怕會遭到他的報復。

陸沉這個人心思深沉,心狠手毒,連自己的女人動得了手,何況是她這個名義上的妻子?

一想到他之前說過的那種可以讓人神志盡失的葯,她又不禁在西苑內坐立不安,內心備受折磨,連午飯也沒有心情吃。

真不知道霖兒為什麼會覺得陸沉是個好人。

他那個人,明明那麼壞,那麼毒,那麼可怕啊。

為此,她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能屈能伸的又去了書房一次。

贏邑面色黑沉的守在書房外,說世子有事出府,並不在府內。

趙明枝幾乎是立刻敏銳的察覺到氛圍不太正常。

她絞着手指,溫柔的牽開嘴角,試探着問,“我可以在書房等世子回來么?”

贏邑淡淡的,睨她一眼,“夫人,書房重地,沒有世子的准許,誰也不能靠近,違令者,死。”

一個沉沉的“死”字,讓趙明枝臉色一僵。

她頓了頓,忙訕笑道,“那好,我等世子回府再來。”

贏邑神情冷冽,語氣也不好,“夫人請回。”

趙明枝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回到西苑,首要第一件事便是讓霖兒趕緊打包行李,“走!我們今晚就得走!”

霖兒不解其意,被自家小姐慌慌張張的表情嚇呆了,也跟着一通雞飛狗跳的把那些貴重的金銀首飾往包袱里胡塞。

“小姐,不帶其他人么?”

“嗯,就帶你一個,實在不行,你也別跟着我了,我自己一個人走。”

“不行,奴婢死也是要跟着小姐的!”

“那好,你跟我走。”

霖兒塞了滿滿當當一包袱的金子銀子,背上橫着三個鼓鼓囊囊的大包袱,兩手提着兩個小包袱,青瓷古董香爐摺扇樣樣沒放過。

她氣勢洶洶的問,“小姐,我們去哪兒?”

趙明枝還在沒頭蒼蠅一樣到處找防身的東西,“出府,去哪兒都行,但絕對不能在這侯府里坐以待斃!”

霖兒把自己藏在柜子裏的匕首翻出來,氣喘吁吁的遞到趙明枝手裏,“小姐,侯府守衛森嚴,我們兩個弱女子怎麼出去呢!”

趙明枝愣了一下,眯眼看着手裏鋥光瓦亮的匕首。

“你有刀,你藏着?”

“奴婢……”霖兒委屈的咬唇,“奴婢不是擔心小姐會……”

“好了。”出生公侯世家的趙明枝並不完全是個什麼都不會嬌弱大小姐,她從小耳濡目染,跟着父兄長大,骨子裏也有一些野性。

她動作利落,將匕首入鞘,反手插進腰帶里,小臉嚴肅認真,“趁陸沉今夜不在府內,我們□□出去。”

霖兒眼裏的委屈迅速被激動所替代,“小姐,這事兒奴婢在行,奴婢打小就會爬牆!”

趙明枝早知道這丫頭不是一般的丫頭,也沒意外,點了點頭。

兩人稍微做了些修整,各換上一套黑色的衣服,以便於在夜色中行走。

然後她又將霖兒包袱里裝的金子銀子都扔了,只帶了些換洗衣服和銀票。

之後,她便趁着整個侯府陷入沉寂,帶着霖兒出了房門。

這段時日,她閑來無事便將侯府的路線摸了個一清二楚,是以,一出門便直奔目標侯府後門。

後門不遠處有一面圍牆,緊鄰着外面的街道。

只要她從那兒翻出去,就能徹底自由了。

霖兒不知道從哪兒搬來一面竹梯,窸窸窣窣的將□□靠在高牆上,小手往上頭一拍,灰塵簌簌而落。

侯府四處都是巡邏的侍衛,她們也不敢交談,只用眼神互通信息,偶爾小聲說上兩句。

“小姐,你先上去,奴婢在下面扶着□□。”

侯府的圍牆有些高聳,像牢籠的一角連接着可望而不可即的自由天地,將她禁錮得徹底,讓她看上一眼便心生恐懼。

趙明枝仰頭看了看,心裏是有些發憷,但一想到陸沉那要命的閻王,這面圍牆也不算什麼困難了。

她動作利落,撩起裙擺,三下五除二攀着□□便往上爬。

身子剛爬到圍牆上,寒風夾着飛揚的雪花呼嘯着往她衣襟里鑽。

為了方便行動,她穿得並不多,頭髮用黑色的布巾包住了,只露出一雙被凍得紅彤彤亮晶晶的大眼睛。

上了牆頭,她四處一望,冷風撲鼻而來。

她忍住想打噴嚏的衝動,努了努鼻子,這時,透過洋洋洒洒的雪幕,她看見了幾個走進侯府側門的黑色人影。

“小姐?”

霖兒在下頭小聲的叫她。

趙明枝恍若未覺,慌忙將身子匍匐在牆頭上,眼睛直愣愣的往幾個人影那邊看過去。

走在前頭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應該便是陸沉。

他右手捂住左手手臂,似乎受了傷,冰雕般的側臉看不清表情,但那周身陰沉滲人的寒意卻向著四面八方往外延伸。

身後跟着兩個黑衣人,兩人架着一個身材高大健碩的男人。

那男人耷拉着腦袋看不見正臉,渾身流血,也不知道死沒死,渾身脫力的被人拖着往裏走,腳下,蜿蜒着兩道長長的血痕。

趙明枝瞳孔一陣緊縮,飛快意識到陸沉殺人了,不但殺了人,還將屍體帶回了侯府。

她何時在都中見過這種陣仗,嚇得手腳冰涼。

而就在這時,陸沉卻不知道為何突然向這邊看過來,犀利的眸光冷劍一般射.向她。

趙明枝身體一震,眼裏慌如小鹿,猛地趴在牆頭,身子不住發抖。

她不知道陸沉有沒有看到她,但是她現在雙腿雙手都有些發軟。

“小姐,你怎麼了?”霖兒在下面着急的往上頭看。

趙明枝在牆頭隨風飄搖,聲音開始發出可憐的顫音,“霖兒……”

霖兒把包袱往背後一甩,吭哧吭哧往上爬,“小姐,你怎麼不爬牆了?”

趙明枝一手握住她的手臂,一頭的冷汗,一臉的欲哭無淚,“不……不爬了,再也不爬了。”

霖兒“啊”了一聲,“不爬了?”

趙明枝咽了咽口水,緊張到嗓子發癢,“嗯,被世子抓包了,不爬牆了,我們現在回去尚且還能活命,要是回去晚了……”

她語氣一頓。

霖兒縮了縮脖子,居高臨下的往下面一看,果然,見不遠處,贏邑提着燈籠,帶着幾個侍從往這邊過來。

一看到贏邑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向來膽大包天的霖兒也嚇得面無血色,“小姐,我們趕緊走趕緊走!”

主僕兩個,認慫的動作出奇的一致,也顧不得什麼千金小姐嬌弱女子的形象,嗖嗖往□□下面滑。

剛落地,一直腰,正好與贏邑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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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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