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完不認人還問為什麼
“Lone!”
半個多小時后,別墅外行人稀少的馬路上,阿雲嘎叫住了前頭行色匆匆的少年。
鄭雲龍捂着剛才在party上不慎划傷的手臂,頭也不回地把阿雲嘎甩在後頭,卻不料一輛消防車突然風馳電掣而過。
僅僅差半步,鄭雲龍就要直撞那輛車,忽地,身後一道力量將他向後扯去。
警笛聲嗚嗚轟鳴着遠去。鄭雲龍心有餘悸地轉身看向救了自己一命的阿雲嘎,為無法繼續理直氣壯無視他而感到有些惱火:“跟着我幹嘛,你不是在家裏學習?”
他討厭被人耍得團團轉的感覺,尤其當那個人是阿雲嘎。
見他沒有立刻回答,鄭雲龍更氣了,乾脆轉頭就走。
但身後的腳步聲卻如影隨形,鄭雲龍當做沒聽到,加快步伐向不遠處那排共享單車走去。
他正要掏手機掃碼,就看見一隻白到幾乎沒有血色的手擋在車座下的二維碼上。
“別生氣了。”阿雲嘎的聲音有些奇怪,似乎在忍耐着什麼。
鄭雲龍無語,扭頭去找車把上的二維碼,不料又被阿雲嘎搶先一步。
沒辦法,鄭雲龍只好放下手機,抱着胳膊,隔着一架自行車對阿雲嘎冷笑:“我為什麼要生氣?你是誰啊你?”
阿雲嘎:“我看你一直皺着眉。”
一直皺眉嗎?鄭雲龍抬手一碰,立刻反應過來自己又被騙了。
鄭雲龍:“耍人很好玩?”
“你為什麼不說實話?”阿雲嘎扶着車杠靠近鄭雲龍。
不知道阿雲嘎是不是喝多了,鄭雲龍覺得他有些奇怪,連日來的迴避神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當當的慾望和探究。這目光讓鄭雲龍更想要逃離。
然而鄭雲龍卻無從知曉,對於阿雲嘎來說,眼前人身上甜美的血液對他有着致命吸引,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
阿雲嘎:“可以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給你三句話的機會,”腦子裏想的是立刻走人,嘴卻不聽使喚地回應。
鄭雲龍一邊在心裏罵自己一邊自我安慰,把事情說開了也好。
阿雲嘎:“為什麼躲着我?”
這些天來明明都是你在躲着我好吧?阿雲嘎第一句話就踩了雷區,鄭雲龍冷哼一聲,沒回答。
片刻后又覺得咽不下這口氣:“你不是和那個叫愛麗斯還是什麼的姑娘打得火熱嗎?我快點滾蛋,你才好回去陪人家啊。”
這話好像有哪裏不對,可鄭雲龍又說不上來,還沒等想明白這件事,就聽見阿雲嘎輕笑一聲。
“你是在嫉妒嗎?”
鄭雲龍:……
空氣在這一霎那凝固了。阿雲嘎難得自覺失言,趕在鄭雲龍開口前說:“不用回答,這個問題算我浪費了。”
但這時候什麼都不說豈不是就承認自己嫉妒了?鄭雲龍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你全身上下有什麼值得我嫉妒的?”
寂寥的街燈照着搖曳的樹影,不遠處別墅里的音樂聲聽起來有些模糊。阿雲嘎抿了抿唇沒說話,半垂的雙眸里隱約透出些失落。
鄭雲龍心裏莫名有些不自在起來:“你還剩最後一個問題。”
“你不嫉妒也不在乎,那為什麼要生氣?”
鄭雲龍一噎,看着阿雲嘎半在燈光下半在陰影中的身影,心裏那股火氣陡然被推到了頂點。
“你真傻還是裝傻?前一天一切都還好好的,一覺醒來突然被當成空氣,換你你不彆扭?”
鄭雲龍連珠炮似的說完,突然想抽自己兩個嘴巴。
真是完美的不打自招,他還是在乎這傢伙。
氣氛陷入了某種尷尬的沉默。鄭雲龍低着頭握緊了車把手,直到聽見阿雲嘎用很低的聲音、似乎在自言自語一般。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嗎?”
“這是第四個問題了。”鄭雲龍不會承認,自己的心在聽見這句話時又是一顫,逃避似的轉身騎上車,正要掃碼,手腕又被阿雲嘎握住了。
鄭雲龍本能地掙扎。
“這段時間讓你心情不好了,我很抱歉。”
鄭雲龍不掙扎了。兩人之間過分近的距離讓他鼻端充溢着淡淡的檸檬草味道,涼涼的氣息拂過臉頰,騰地泛起了溫熱的紅暈。
以此同時,鮮血的味道也在不斷撩動着阿雲嘎的本能,伴隨着被放大的情感,他看着鄭雲龍在路燈光線下紅透的耳尖,只覺得一切都在脫離自己的掌控。
脫離掌控就脫離掌控吧,阿雲嘎什麼都不想管了。他縱容着自己靠近鄭雲龍,卻在下一秒被少年眼疾手快地抬手抵住了胸口。往外一推。
鄭雲龍不敢看阿雲嘎的眼睛,埋頭火速掃開了單車,飛快地騎車遠去。
阿雲嘎很快騎着車追了上來,嘴角帶着淺淡的笑意。
這場追逐不知何時變成了純粹的遊戲,兩人一前一後地疾馳着,迎着風感受那股將髮絲和心情一同吹得飛揚起來的力量;又不知過了多久,他們一前一後地跌在了路邊的草坪上。
鄭雲龍快累死了,他流了不少汗,轉眼一看阿雲嘎,驚訝得氣息更加紊亂起來:“你怎麼一點事都沒有?”
氣定神閑的阿雲嘎聞言,非常給面子地喘了幾下。
“去你的吧!”
鄭雲龍隨手扯了把草扔過去,草葉升到半空就紛紛落下,像另一種四散的星辰。
“他們掉坑裏了?”party內場的燈光燒到了最炫目的時刻,和姐妹聊着天的菲歐娜終於意識到了哪裏不對。
鄭雲龍人呢?說是上廁所,這都快20分鐘了。
她決定去廁所撈人,可屁股還沒離開座位,就又坐下了。
“一個人?”幾個男生走到菲歐娜面前,為首搭訕的那個正是卡爾的朋友特林斯,“一起喝一杯?”
菲歐娜上下打量他幾眼。
“是啊,我一個人來的。”她對特林斯露出一個魅力十足的笑容,沖他勾了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