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結束？”

“結束了？”

東方月初怔怔地眨了眨眼睛，似乎還有點不敢相信。

東方明沒有回話，此時他的視線正死死的鎖定在了塗山雅雅身上。

“雅雅……”

東方明上前一步，朝着塗山雅雅的肩膀伸了伸手，想要輕輕的將手搭在了塗山雅雅的肩膀上。

可他沒想到的是，就在他的手伸到一半之時，塗山雅雅卻是突然向後撤出一步，轉身對着東方明緩緩搖了搖頭，眼中滿是痛苦與掙扎。

東方明愣了愣，伸出去的手也是僵在了空中。

相顧無言，明明距離不過數許，可東方明卻從沒像今天這般，感覺自己和塗山雅雅的距離如此之遙遠。

“為什麼……是因為，南國的事情嗎？”

東方明緩緩放下右手，語氣說不出來的低落。

塗山雅雅瞳孔一縮，表情逐漸暗淡。

“原來，你一直都知道……”

“是，我知道，可那又如何，我不在乎！！保護自己心愛之人，這又有什麼錯？！！！”

東方明猛然抬起頭，神色逐漸激動，一開始語氣還算的上平靜，可最後卻是再也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緒，情不自禁的出聲大吼道。

“可我在乎！！！我在乎……”塗山雅雅的情緒也同樣變得格外激動。

“明明第一世，我害了你一輩子，可第二世，你卻再一次因我而死！！我就是個災星，我不能，再去害你一世了……”

一邊低聲喃喃着，塗山雅雅一邊捂着自己腦袋緩緩蹲下，眼淚宛如弦珠一般接連滴落。

痛，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痛楚瞬間將東方明的身心灌滿，心臟宛如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捏住了一般，窒息感是那麼真切。

東方明顫顫巍巍的抖了抖身體，腳下踉踉蹌蹌的向後退出幾步，眼神逐漸被絕望所籠罩。

“所以，你保護我的方式，就是選擇放手？為什麼？明明離我們的目標只差一步，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放棄！！！”

東方明不懂！！他明明做了這麼多，佈置了這麼多，眼看着一切都要按照他最想要美好情況發展，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戲弄他？！！！

塗山雅雅緩緩站起身來，雖然她的心彷彿都要痛成碎片了，但卻始終還是咬着牙沒有說話，只是轉過身去，背對着東方明一言不發。

她不敢再去看東方明眼睛，因為她害怕，一旦看到東方明那絕望的眼睛，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便會再一次崩塌。

她就是個災星，是個禍害，哪怕只是為了讓他好好的活下去，自己也必須這麼做！

“呵……呵呵。”

東方明宛如失心瘋了一般的笑了笑，再也壓制不住自己崩潰的情緒，在東方月初和塗山容容一臉震驚的注視當中，一滴眼淚順着臉頰悄然滴落，摔得粉碎。

“他竟然，哭了……”

東方月初和塗山容容的心頭也是不約而同的升起了同一個念頭。

他們從沒想過，那個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是一副悠閑自若的男人，居然也會有情緒如此失控到崩潰的一面！

在前世，東方月初雖然認識諸葛明那麼長時間，但他卻從沒見過諸葛明如此失態，甚至就連情緒失控也幾乎屈指可數，更不必說像現在這般默然流淚了。

可現在，這個傢伙，他居然只是因為她的一句話，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就連之前都抱着幸災樂禍的心態準備看戲的塗山容容，心情也是變得重新沉重了起來。

雖然她也知道，自家姐姐在東方明的心裏佔據了很重要的位置，可她沒想到的是，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

塗山雅雅的身軀止不住的顫抖，她雖然看不見東方明的表情，可那滴摔落在地上淚珠卻好像一把把尖刀一般，不斷刺痛着她的身體。

他，哭了……

而且，那個再一次弄哭他的人，又是自己……

五百年前，那臨別一吻之後，他以為自己已然離開，可他又怎會想到，在一棵大樹身後，有個嬌小的倩影未曾遠去，一直在默默的注視着他。

他捨不得自己，自己又怎麼可能捨得下他？

那一次，塗山雅雅看見了他第一次流淚，而五百年後，雖然看不見，但心中的痛楚卻比五百年前要來的更加劇烈！

有那麼一瞬間，塗山雅雅真的很想不顧一切的轉身投入東方明的懷抱，放下這一切，去和他長相廝守，一世又一世，直到永遠。

可每每想到五百年前諸葛明的死狀，還有南國時發生的一切，記憶懷中王明那冰冷的屍體卻是宛如一盆冰水一般，強迫着塗山雅雅冷靜下來。

“你，走吧……”

說罷，塗山雅雅也是頭也不回的邁步離去。

噠噠噠~

“諸葛！！諸葛！！你在幹什麼？！！快去追啊！！！”

世界彷彿徹底安靜了下來，東方月初那心急如焚的聲音也彷彿消失，在東方明的世界裏，只剩下塗山雅雅那一步一步逐漸遠去的聲音。

看着塗山雅雅離去的背影，東方明只感覺自己的身體逐漸冰涼，甚至靈魂也彷彿隨着一點一滴的被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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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殺了她！！”

一旁，一直在維持着分魂陣運轉的李慕塵此時也是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怒氣，法力撤去就要將塗山紅紅的靈魂撒手不管。

“慕塵！！”

就在李慕塵剛要撤去星河，去追塗山雅雅之時，東方明的聲音卻是機械般的響起。

“孔明哥！！！”

李慕塵怒目圓睜的看着東方明，眼角含淚，她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委屈，也沒有像一刻像現在這般恨塗山雅雅。

她怎麼可以這樣，這樣傷害他？她怎麼敢這麼做？！！

東方明神色木然的對着李慕塵搖了搖頭，隨後也是在東方月初沉重的眼神當中，宛如行屍走肉一般走上前去，將分魂陣接過。

“為什麼！！那個塗山雅雅，還有塗山，她們根本不配讓孔明哥你這麼做！！”李慕塵眼中充滿血絲，神色激動的大吼道。

東方明低着頭一言不發，只是像個機器一般默然為陣法輸送着星河。

他的心已死，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將這個自己還未完成的事情，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