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直擊李世民
李世民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道：“沒人能讓我脫下龍袍換布衣，你做到了，有話直說無妨。”
“昔日玄武門之變，形式所迫，殺伐過於慘烈，三房李氏子孫，已只剩你這一支了。”
李文淡淡地說著，如講一個平平無奇的故事，看着李世民的表情變得恐怖，臉開始扭曲。他知道已經見效果了，便又說道：
“你若讓兒子們再像你一樣，你有何面目下九泉見列祖列宗，我不知道我說的你認不認同，你自己想去。”
“你別動怒，我只是說出你的心魔來，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這可把長孫皇后嚇壞了，這小子怎麼不思退路，什麼都敢說？她幾度欲起身，卻感到一絲氣力也沒有，癱坐在那裏看着父子二人。
“你繼續說。”李世民緊咬着牙。
“你要均田地，主意要讓我來出，我就說過，這是個得罪人的活。走到今天這一步，是必然的。所以，是你欠我的。”
李文想要一吐為快，不待李世民思考，緊接着又說道：
“可你一點擔當也沒有，因為那邊不但是有太子，還有魏王，都是你親生的，再來一個李治，真假不知。動誰都是殺自己的崽！”
“動誰都是殺自己的崽！”
“動誰都是殺自己的崽！”
“動誰都是殺自己的崽！”
李世民呢喃自語：“動誰都是殺自己的崽！”。
他兩眼獃滯，嘴唇蒼白，大汗如流。
“好好聽着，這還沒完呢。”李文可是說得來勁，一發不可收拾，才不管他的什麼感受，緊接着又說道：
“你目前最想證明的，你是那個最適合做皇帝的人，所以，你誰也不能殺。”
這話直擊李世民心底最隱秘的角落。讓他痛苦不已。
在他眼中，眼前這個娃，那就是一個惡魔！
一個強大到讓他無法呼吸的惡魔！正拿着刀，一刀刀剮着他的心，還要讓他數。
時間彷彿停止在空氣里，燭火爆發燈花的聲音都顯得格外刺耳。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世民長嘆一口氣，似乎是蘇醒過來，軟弱無力地問道：
“那你認為我要怎麼做，才能收拾這個爛攤子？”
“皇家，很多東西都是塗料賬！你誰也不能殺，殺任何一個兒子，都有你的敵人在笑你傻瓜。”
李文撫摸着他泛白的頭髮，感受着他的滄桑，用低沉的聲音又說：
“更不能殺那些有能力的大臣，不管忠還是奸，因為你是貞觀天子，你要有人幫你辦事，要讓貞觀之治留青史之上。”
李世民心裏一驚，這個孩子能看透他的心思，要不要殺！
“你別想着要殺我，你做不到。”李文望着他的眼睛，淡淡地說道。
李世民又是一震，老子剛一動念，就被他說破，這還得了？
“別盡撿好聽的說，你搞出那個妖物，把羅貞麻翻了，你當我不知道？要是那玩意成功了，你佈置起來，誰能近得了你的身？你往前推移行進，那不是你想滅誰就滅誰。”
“我給你留下了你要的一切，那是一台發電機，有一班人會用、會生產了，還配有使用說明書。這不是給你用來殺人的，是用來改善生活的。還有那紅薯、棉花和辣椒，我已經教會了他們如何種殖了，有了這三樣，能讓大唐的人口翻倍。”
李文邊拍着他的老臉，嘲笑道：“想不到堂堂貞觀天子，也聽女人胡言亂語。那些東西你要是保護不好，可沒有人再替你搞了。”
李世民聽罷，滿意的搖了搖頭，嘆息道：“要是你能證明你就是老子遺落民間的兒，多好！”
你他娘的，隨便抱一人，說是你崽，用完了你說要他自己證明？世間有這樣的道理？
可是，皇家，是個講道理的地方么？
要殺人很容易，一道聖旨下去，便有無數人頭落地。
“老頭兒，就算是我能證明我就是我，是你的兒子，那太子和魏王，還有那個不知道真假的李治，你殺不殺？”
李世民陷入沉思中，這裏面不但有陷入紛爭的皇子們，捲入漩渦的重臣們又該如何。
要是李治證明了他是真的，那這十皇子殺不殺？
殺了十皇子一個，那徐茂公和秦叔寶殺不殺？長孫無忌，尉遲敬德，杜如晦，魏徵，羅通，張士貴……
一長串的名字從他腦海中飄過，這些人都受牽連，那可是大唐的半壁江山呀。
考慮了半天，李世民嘆了口氣，別過頭去說：“你走吧，你走了，這場災難才會化解！”
李文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淡淡地笑着說：“我又不傻，呆在長安沒人敢動我，在大漠中誰給我一暗箭，喂野狼去？”
“這幾個月，你給我們帶來了許多快樂，也讓父皇困惑不已，讓你娘更是把心懸着沒落過地，你小子又給大唐留下了鍋灶、印刷術、新的農作物和那什麼電機，我李世民再沒良心，畢竟我們父子一場！我不殺你！”
李文淡淡地注視着他，你李世民也僅僅是個皇帝，連親情里都摻滿了權力的氣息。
“我貞觀天子一生不求人，這次是求你了，你走吧，越遠越好。或者，去江南也行，那裏有你留下的產業，我保你一生無虞。”
“哎，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哪一天你家的太子爺不安心了，魏王要還帳了，把那抄了也就是一個命令的事。”李文淡淡地笑着，開始討價還價。
李世民苦笑道，“那我給你十道空白的通關文牒，你自己填去，給些金銀細軟，你帶着那上方寶劍走吧，想去哪就去哪。”這也算是給足了面子。
長孫皇后拉了李文過去，偷偷地把那兩顆夜明珠塞進他懷中，哽咽道：“一定要娶個好姑娘。”
“你就不怕我這位天才，跑去幫助你的敵人？奪了你兒的江山？”李文擺出一副漏作漏歹的熊樣兒，步步緊逼。
“老子又沒讓你改性，再怎麼說，你身上流着我們李家的血，你看看人家中山王劉勝。別啰嗦了，帶着你娘的牽挂滾蛋。”
李世民也開始打感情牌，李文卻不賣賬，笑道：“你當我是種馬啊，下三道聖旨來，一道給我娘拿着，一道我帶走，一道給李道宗。”
“李道宗？”李世民不解地問道。
“對，是他，他才是你我的親人，他被收拾得差不多了，就放了吧。不能讓他再害人，但你也要護着他。”
李文說罷，跑過去與長孫皇后依畏在一起。
雖然兩世為人，他對親情卻是無比得依戀，此際要走，還真有些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