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找到了
江城,雲湖東路。
這裏有一座挺大的農貿市場,也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
半夜的農貿市場裏沒有任何燈光和聲音。
周圍死一般的寂靜。
我騎着電瓶車輕車熟路,往農貿市場最裏面走去。
這個地方我不知來過多少次了,熟的很。
趕在舅舅說的二十分鐘前,我敲了敲一間表面看起來很正常的捲簾門。
隨後,裏面一人打開了捲簾小門。
那人知道是我。
不過他卻抬手看了看錶上的時間,又將門關上。
我愣了一下,隨即看了看時間,還差兩分鐘就超過約定的時間了。
我頓時明白,他就是故意找茬。
我猛踹了一腳門,裏面那人根本不理我。
直到超過約定時間,這人才慢悠悠的給我開了門。
我是氣不打一處來,以我這壯實的身子骨,干倒他不在話下。
但為了能順利把舅舅救出來,我只能忍。
那人慢條斯理的帶我進屋。
賭場在地下,還沒下去,我就聞到了這裏面那濃濃的煙味。
我進入賭場。
有哭有笑,各種嘈雜聲不斷。
昏黃的光線,煙味繚繞,這地方呆一秒鐘都夠嗆。
舅舅看到了我,忙招呼我過去。
這邊,四五個人圍着舅舅,個個凶神惡煞。
只是,舅舅長得牛高馬大,這幾個人沒敢動手。
“錢呢?拿出來。”舅舅急忙說道。
我見這邊只有這麼幾個人圍着,不見賭場老闆。
“我舅舅欠你們多少錢?”我問對方。
“一萬。”
我準備拿錢,我舅舅卻立即暴跳如雷。
“不是八千嗎,你他媽還敢敲詐老子?”
為首一人是個刀疤臉板寸頭,一條刀疤從額頭就一直拉到左邊嘴角處,模樣着實嚇人。
他也塊頭挺大,一看就是賭場的打手頭頭。
“遲到了,兩千違約金。”
“草泥馬的,老子今天弄死你!”
舅舅生性暴躁,我趕忙攔着,生怕舅舅又鬧事。
舅舅好賭,家裏窮的叮噹響,再讓人掛點彩,恐怕是會讓原本就不富裕的家雪上加霜。
這幫人擺明是故意而為。
我在約定時間前到達,他們故意卡我,導致他們要違約金。
說實話,我肯定忍不了啊。
但現在他們人多勢眾,我和舅舅兩人肯定干不贏。
我讓舅舅別衝動,匆忙中從包里拿出一萬塊放在旁邊桌子上。
多給兩千,舅舅氣得不行。
我的力氣也不小,生拉硬拽着舅舅離開。
“楊飛,你可活的真窩囊,一萬塊還讓外甥拿出來,丟臉!”
“楊飛,歡迎有錢再來哈!”
一幫人滿臉嘲諷,我心裏頭也一陣不是滋味兒。
好在,舅舅被我拽了出去,離開了農貿市場。
這口氣舅舅忍不了,我更忍不了。
從小到大,處處受人排擠,學校里更是罵我是沒爹媽的野種。
還說我舅舅是個爛賭鬼。
總之,他們說的極其難聽,很多事情我也都一忍再忍。
現在,我成年了。
不會再讓誰指着鼻子罵,誰也別想騎在我倆的頭上!
還有一件事,我要找到親生父母。
如果是去世的話肯定有墳墓。
可舅舅只是說我父母走了,至於去哪裏,舅舅也不知道。
“青仔,剛才你就不該攔着我,老子寧願坐牢也把那幫傢伙給抹了。”
舅舅抽了一根煙,火氣還沒消。
“舅舅你別賭了,咱家啥條件啊,再賭下去,咱倆可就真的睡大街了!”
我是一頓苦口婆心。
“他媽的,成年了你還管起老子來了。”
“不過,我房裏床板下只有五千塊,另外五千你哪拿的?老子不是經常教育你不能幹偷雞摸狗的事么!”
舅舅一下子就板起臉來了。
舅舅常教育我,就算是窮的餓死,也不能去偷去搶。
這是做人最起碼的道德。
我一下慌了。
瞞着舅舅掙了一萬塊,原本想悄悄的給我倆伙食改善一下。
沒成想最後還是成了舅舅的賭資。
舅舅也常教育我不能撒謊。
我支支吾吾的,心裏一鼓,還是說實話吧。
正這時,一支“號里”的車隊閃着燈,拉起警報,從我們面前呼嘯而過。
這個方向,是護城河下游。
與此同時,韓書瑜給我來了電話。
說文德找到了。
舅舅被這麼一帶,滿頭疑問:“這大半夜的,發生啥事了?”
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擰開電瓶車油門,追了上去。
舅舅見我神色急切,一路上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我沒回答。
一路來到了護城河下游。
這裏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因為是下半夜,圍觀的人不多。
但很快,這邊鬧出這麼個大動靜,紛紛起床趕來圍觀。
不一會兒,韓峰一行人就來了。
不出所料,陳鵬濤也跟着來了。
陳鵬濤一眼看到了我和舅舅。
見我舅舅竟然毫髮無損的離開了賭場,臉上滿是不爽。
此時,護城河邊。
他們已經把人撈上來了,我靠在最前頭,看得十分清楚。
文德已經死了。
護城河下游的水流雖然不湍急,但也能淹死人。
但很明顯,他是從上游沖刷至此的。
“散散,都散開。”
一青年模樣的警/察隊長忙驅散圍觀的人,避免有人破壞現場。
我趁機就問:“這人怎麼會死在河裏?誰發現的?”
隊長看了我一眼,說:“是一個老頭髮現的,他是這附近的居民。”
隨即又看了旁邊的舅舅一眼,然後去了現場。
“隊長,調查清楚了,此人名叫文德,是護城河頭那邊的一個江湖術士,因為專給人做法事,也得罪了不少人。”
“不過,他身上並沒有傷,像是自殺。”
我在這邊也看得仔細,文德身上確實沒有任何傷痕。
但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自殺?
我被他下了道,本想找他算賬,卻沒想到人死了。
這下該找誰?
比我更着急的還有韓峰,我告訴過他這幾天別去外面。
但發生這麼大的事,韓峰自然要來。
韓峰在“號里”有一點關係,就跟旁邊的一個警/員說了兩句話。
於是,警/員就去通報了隊長。
過了會兒,隊長走了過來。
“原來韓先生也在,既然韓先生開口,我也想見識一下。”
隊長隨即看向楊飛,說:“你就是楊飛吧,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