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心眼通
劉剛已經多次跟着爺爺來爬塔子山了。
塔子山是閬中的名勝,因為山上的白塔而有名。此外,山頂上還有一座香城宮,是晉代的建築。當初是道觀,破四舊的時候破掉了。現在是佛教的在裏面。據說山頂上還有一棵菩提樹,樹是真實存在的,菩提則是植物學家的認定。這棵樹吸引了四方香客,都到這棵樹下來許願。樹上掛滿了各種許願的物品。
但塔子山最著名的,還是白塔。閬中周圍的各個縣,都有白塔。所以白塔在這一帶是一個普遍的建築。而且根據歷史記載,閬中的白塔時間最晚,建造時期在明代。如此說來,閬中白塔從古董學的角度來說,反而比不上其他白塔。
但閬中白塔現在卻是一個勝跡。這是因為,這個白塔代表了一種浴火重生。在汶川地震中,閬中白塔是閬中少有受損比較嚴重的建築之一。三分之二的建築在地震中倒塌,昔日一眼望去的白塔,忽然之間就不存在了。這成了閬中人的痛。此後,在各界的聯絡下,善男信女開始捐款。一年之後,白塔重新聳立。
所以說起來,現在閬中的白塔不僅時間最晚,而且晚到了2009年。除了三分之一的建築還是古建之外,另外三分之二都是新的建築。從古董的意義上來說,跟其他白塔更加不能相比了。但這種浴火重生的意義,卻賦予了白塔和塔子山另外一種內蘊。新建的白塔旁邊,立着一塊功德碑,詳細記載着牽頭和捐錢的善男信女的名字。
白塔已經不是那個白塔,但江山還是那個江山。而在現在的塔子山頂,再望山下的江山,又有一種別樣的神韻。
伴隨着閬中成為國際旅遊城市,塔子山又迎來了新的春天。上山的道路都進行了改建。從前的山道,不僅崎嶇,而且險峻。在某一段山道上,兩邊都是懸崖。其中一邊還是直接臨江的懸崖。人走在上面有一種走鋼絲的感覺。而現在經過整修之後,不僅山道換成了石階,而且加上了鎖鏈,讓人有了一種安全感。
早在山道沒有整修的時候,就有很多老人喜歡爬塔子山。閬中山水圍城,爬山是一個樂趣。最著名的爬山勝地,就是塔子山、大佛寺、錦屏山和滕王閣。而這其中,以塔子山最為險峻。唐人杜甫有一首《閬山歌》專道閬山之險。
閬州城東靈山白
閬州城北玉台碧
哪知根無鬼神會
已覺氣與嵩華敵
鬆浮欲盡不盡雲
江動將崩未崩石
中原格鬥且未歸
應結茅齋著青壁
山是夠險的。但杜少陵還想在險峻的峭壁上建一個茅屋。這也夠浪漫的。只不過閬山臨水,四時風大,到時候恐怕等不到八月秋高,風就會怒號,茅屋上的三重茅草,恐怕又是不保了。最終杜甫沒有在閬中建造他渴望的茅齋,大概就是跟這個問題非常有關。但閬中人卻記下了杜甫的詩,並且幫他還了一個願。茅齋沒有,但給他建了一個祠堂,在錦屏山。
杜少陵詩中最險的一句,就是“江動將崩未崩石”。塔子山下,有一條山根沿江的路,就曾經有過行人路過的時候,被山上掉落的石頭砸死的事件。可見將崩未崩的石頭,並不是永遠不崩,而是沒有到崩的時候。這促使有司想出了一些解決問題的辦法,利用鐵絲網固定山壁,使其不再崩落。但如果走在山腳的道上,抬頭望去,依舊足以讓人膽戰心驚。
不過山道雖險,卻是古人千方百計找出的比較安全的道路。山道上不僅沒有山石崩落的隱憂,而且山道本身也很牢固,沒有掉落之虞。所以即使在山道整修之前,閬中的一些老人也喜歡趁着早上日未出,天氣還不熱的時候,來爬爬山,活動活動筋骨。老人的行為也影響到年輕人。劉剛就是其中一個。跟着爺爺爬了幾次之後,就從此爬上了癮。哪一天不來爬,就渾身筋骨不舒服。
當然,爺爺之所以帶劉剛來爬山,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可以藉機提升一下劉剛的修為。劉剛的爺爺是一個隱士,擁有一些神秘的功夫。不過爺爺不愛在人前顯弄。甚至因為身在一個特殊的年代,劉剛的父親都沒有學習到爺爺的功夫。爺爺時常嘆息,父親的好資質就這樣被浪費掉了。所以在爺爺摸到劉剛的骨頭之後,爺爺就不再沉默,帶着劉剛學習自己的功夫。
而練功的第一步,就是在山道上行走。而最佳的練功之處,又首推塔子山。爺爺認為,塔子山的山道,是更能增長修為的。而劉剛在跟爺爺長期修為之後,也發覺自己逐漸身輕如燕,走塔子山如履平地。
而就在今天,劉剛忽然發現,自己的修為有了新的進境。因為就在他低頭看下去的時候,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幅畫面。山壁上的山石在崩落,而山下的行人卻被山石壓在了下面。實際上山上長滿了樹木,從劉剛的角度,根本瞧不見下面。而且從山道上也沒有任何下面山石崩落的感覺。
劉剛把自己看到的告訴了爺爺。爺爺笑了。以爺爺的修為,山下發生什麼,自然逃不過他的靈覺。這時候山下風平浪靜,一切如常。唯一的解釋,就是劉剛終於能夠用自己的【心眼】看見從前發生的事情了。那件事情爺爺也知道,劉剛感覺到山體崩塌的地方,的確是發生過崩塌事件的。在那次事件中,也的確有行人不幸遇難。
“小剛,恭喜,你開了心眼了。這意味着你從此真正成為一個修行者。從此以後,你就是蜀山第三百九十七代弟子。功德塔上,蜀山的靈尺又會增長一分了。”
看到爺爺開心的樣子,劉剛則是驚喜:“爺爺,你說什麼?難道真有一個蜀山派?難道你就是蜀山派的?”
爺爺笑道:“蜀山派當然是有的。詩仙李太白,最早就是出身蜀山。後來才當了九華派的掌門。”
劉剛徹底開心了:“原來爺爺就是蜀山的,我現在也成了蜀山弟子。對了,爺爺,那個功德塔和靈尺是什麼?”
“功德塔就是普天下修真門派考校功德的地方,每個門派都有一把靈尺。每多一個弟子,這個門派的靈尺就會增長一分。這把靈尺會有一個複製品,由各個掌門保管。靈尺越長,威力也越是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