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獨孤九撓
眼一睜一閉，一宿過去了吼。
我是無心睡眠的，整宿往返於客廳，飯廳與廚房之間。撓丁玲的房門她不給開，看着腳下的遙控器我不敢摁。
給我無聊得不要不要的。
直到丁玲房裏傳來鬧鐘的響聲，我才抖擻精神，蹲在她門口等着出去遛彎。
沒一會，丁玲穿着運動服開門出來，彎腰摸着我的腦袋。我很焦急的晃開腦袋，對她喵了一聲。
摸你妹，趕緊帶我出去嗨！
等她洗漱完畢，開門出去，門外和昨天一樣，雙馬尾小雨已經等着了。今兒個小雨倒是不綁雙馬尾了，扎了個朝天登……真丑。
“陳阿姨同意你養貓了？”
丁玲搖搖頭，“沒說。”
“沒說就是同意了唄。”小雨倒是旁觀者清，蹲下來指着我的鼻尖道：“老實交代，昨兒是怎麼暴露的？”
那是一個美好的誤……你聽得懂貓語么你？
我翻着白眼懶得理她，邁開小腿往樓下跑。
“真成精了嘿！敢對我翻白眼！”小雨一把抓住我的尾巴，把我倒拖回去。
放開！在不撒手本喵放大招啦！
我回頭一口沒咬着她的手，反倒被她摁住了后脖子，我當即扭腰倒地打滾。
看招！本喵研究了一宿的增強版獨孤九撓！
“啊！”小雨受驚一蹦三尺高，望着脫線的衣袖說：“死貓，賠我的衣服！”
“小雨姐你沒事吧？”丁玲關切的檢查着小雨的手，指着我訓道：“怎麼能抓人呢？壞貓！”
切，是她先惹我的。
我站在樓道轉角辯解，隨即想到丁玲也聽不懂貓語，不滿的喵了一聲往樓下走了。
草地外晨跑的居民，鍛煉器械處運動的鄰居，小區里和昨天看見的一模一樣。我踩着青草，歡快的奔跑着，把直立的小草壓彎，撲咬飛舞的蟲子。
一切還是那麼新奇，世界還是那麼奇妙。
我沒理會丁玲的呼喚，隨意在小區里晃着，用自己的眼睛，去觀察這個以往只能在電視上看見的世界。
跑過兩片遼闊的草坪，前方是一大片空地，上面安放着雙杠，走步器，騎馬機之類的運動器材。
我好奇的看着頭髮花白的大爺大媽在上面活動，突然瞧見遠方小樹旁，蹲在地上的薩摩耶小白。
它傻乎乎的在那杵着幹嘛呢？
我伏低身子，接着草叢的掩護匍匐前進。近了，更近了，原來它被狗鏈子栓着，望眼欲穿的盯着對面。
看啥呢？
我微微抬頭往那邊看了一眼，那是一棟一層樓的建築，兩個入口，左邊寫着男，右邊寫着女。
嘿嘿，等它主人上廁所呢。
我得瑟的從草地里跳出來，喵一聲吸引小白的注意：傻狗，被栓住了呵。
小白：我主人叫我別跟你一般見識。
我：喲呵？覺悟挺高呀？
我目測狗鏈的長度，邁着小腿慢慢靠近，在絕對安全的距離停下：真不跟我鬥了？
小白：不欺負你。
你說的啊？我小心翼翼靠近兩步，確定它沒有突然襲擊的徵兆，在小心翼翼靠近兩步，繃緊神經，隨時準備撤退。
小白當真失去了繼續和我斗的心思，它瞧都沒瞧我一眼，背對着我，只是望着廁所，等它主人出來。
我繼續靠近，已經走到它身後了，抬起爪子拍拍它的屁股。
哎，哎哎，我給你說件事。
小白很不耐煩的回頭，俯視着我：幹嘛？
撓你鼻子！
我蹦起來，對着它鼻子撓了一把撒腿就跑，跑到安全位置停下，看它鬱悶得跳腳哈哈大笑：獨孤九撓第一式，撓狗式完成！知道本喵的厲害了吧？
老子弄死你！小白汪汪大叫，可惜被狗鏈栓着，對我全無威脅。
我背對着它，不停撥土砸它狗臉：以後這一帶歸我罩，知道不？
老子跟你拼了！小白奮力前撲，狗鏈都綳得筆直。
我繼續撥土：服不服？服不服？
捏哈哈哈，今兒真高興吶。
收拾了小白，我神清氣爽的翹着尾巴往會走，找到丁玲和小雨兩人，一起回家吃早飯。
她們又是煎蛋面，我得了一小塊煎蛋，半筷子麵條，半碗自來水……你妹，說好的牛奶呢？
還是丁玲好，出門時給我使了個眼色，讓我在床底找到剩下一半的牛奶盒子。
等全家人上學上班全部出門，我舔乾淨牛奶，推着鞋盒蹦上茶几，打開電視正好趕着片頭曲。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成功融入家庭，讓我不需要在躲躲藏藏，看得困了直接關掉電視，就蜷在茶几上打瞌睡。
一覺睡醒，陳阿姨又是第一個回家的。
短短兩天的觀察，我覺得陳阿姨是這個家裏領導人。所以，我馬上跳下茶几，奔到門口去迎接她。
我的表現很明顯讓她好感上升，她笑着揚了揚手上的塑料口袋，換上拖鞋往陽台走。
我跟着她的腳步，好奇塑料口袋的裝着什麼。
魚？沒聞見腥味兒。
打開玻璃門，陳阿姨把裝過我便便的鞋盒打開，然後把塑料口袋裏的東西倒進鞋盒裏面。
我退後兩步避開揚起的塵煙，塑料口袋裏倒出來一坨一坨的是什麼玩意兒？
陳阿姨把燒過的蜂窩煤敲碎，再把我拎進鞋盒裏面，拿起一塊紙片刮我的屁股。“以後就在這兒拉屎撒尿，記住了？”
我……
說就說嘛，不要動手動腳的好不好？
“行了。”她拍着手站起來，也不在意我菊花殘滿地傷的貓臉，打開電視換上音樂，繫上圍裙開始準備一家人的晚飯。
我從鞋盒裏跳出來，跟着她的舞步遛到廚房門口，看她從口袋裏拿出食材。
黃瓜……茄子……豆腐……
“喵~”
“喵什麼喵？”陳阿姨回頭對我揚了揚菜刀。
呃……她聽不懂貓語，我一縮脖子，其實本喵意思好簡單，你不覺得晚飯太素了點么？
她沒理我，從冰箱拿出昨天吃剩的紅燒魚，放鍋里燒開，只取魚湯，在下豆腐慢燒。剩下的骨頭渣滓拿碗盛上，往我跟前一放。
“吃吧。”
喵嗚，我就知道陳阿姨最好了！
我蹭着她的褲腿賣下乖，湊到碗前吃……麻痹的這是芹菜葉子！我靠這是辣椒皮！你妹的還有花椒！
怨念啊，打出生就沒吃得這麼痛苦過！要不是看在還有魚肉可吃的份上，非叫你嘗嘗獨孤九撓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