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章
“卡,不對,還是有些不對,小竹你再仔細琢磨一下,咱們暫時停一下。”
自從進組之後,夏竹雖然還有點欠缺,但是基本上NG都沒有超過五次以上的,有些不足只要稍加點撥就會進步很多,這還是第一次夏竹反覆的NG,尹管平搖了搖頭,但是想到夏竹平日裏的表現,還是按捺了下來,沒有發火。
尹管平心裏也明白,這場戲是陳玉茹和夏竹的重頭戲,陳玉茹一旦進入角色情緒就很飽滿,夏竹其實並沒有太大了錯,但是相比陳玉茹的表現來說,就會顯得差強人意一些。
這情況夏竹自己也明白,陳玉茹也明白,但是這兩個人一個不說,一個不讓,尹管平也就由得她們發揮。
說實在的,尹管平也不想讓陳玉茹收着演,他們對電影的要求都是一致的。
只是夏竹……
如果再不成,估計還是得讓陳玉茹收着點了,尹管平沉悶的嘆了口氣。
“玉茹姐,對不起啊,害你陪我多拍了好幾次。”夏竹面帶歉意的說道。
陳玉茹雖然累,卻並沒有抱怨什麼,反而對夏竹說道,“不要這麼說,其實重拍幾次的原因我們也明白,你只要不覺得我是在為難你就好。”
夏竹搖搖頭,“你表演的很好,不該因為我的表現不好,來讓你拉低自己的水準,我會努力儘快跟上你的節奏的。”
陳玉茹聽了夏竹的話,溫和的笑了,拉着她的手走到一邊,“既然這樣,我就陪你多練幾次,我們一個一個來找出問題,總能解決的。”
尹管平在一旁聽到她倆的談話,也沒去管,揮揮手讓其他人先休息,等着陳玉茹臨時訓練的成果。
“真沒想到,拍戲也是件挺辛苦的事兒。”一旁等候的章靜小聲的對明勇說道。
明勇點點頭沒說話,倒是秦瑤瑤苦着臉接茬道,“可不是嘛,之前小竹接的現代劇和古裝劇比較多,現代劇還好,古裝劇最難的也就是吊個威亞,那玩意兒難受的很,還會磨破皮,她也不吭聲的,但之後也能好好休息下。”
“這迴環境又苦,又得趕時間,都休息不好。”秦瑤瑤一想到就發愁,“過幾天還有一場下水的戲份,這大冬天的穿着棉襖滾到河裏,一想到我心裏就害怕。”
“還要穿着棉襖下水啊?”章靜聽了也忍不住吃驚,她們訓練的時候也不是沒試過冬天下水,但是也沒試過穿着棉襖,果然哪一行都不是輕鬆的,看着這些演員賺的挺多,也不容易啊。
“不過,不是有替身什麼的嗎?”章靜曾經在片場就親眼看過一個明星,全程都用替身,需要近景特寫的時候才上去露個臉。
相比來說,夏竹和陳玉茹這個劇組的演員,都很敬業了,但是穿着棉襖下水的事兒,最好還是找個體力好一些的替身吧,章靜瞄了一眼夏竹瘦弱的身形,有些替她擔心。
這份工作算是她有史以來最輕鬆的工作了,雖說環境差了點,吃的也不算好,但是大家都一樣,就連主演和導演也不例外。
而夏竹和秦瑤瑤又都是好相處的人,從來沒說過一句重話,而在工作上,他們兩個基本上只需要打打下手,有時候坐在這兒半天也不用動彈。
哪裏像是工作,簡直像是拿着高薪度假一樣。
明勇是個榆木疙瘩不怎麼說話,但是章靜比較活躍,跟夏竹和秦瑤瑤相處的不錯,這會兒聽到秦瑤瑤這麼說,便忍不住有些擔心夏竹。
“尹導的電影為了力求真實,從來不用替身的,不過安全工作都做的很好。”秦瑤瑤皺着眉道,“其他的到不用擔心,就是會吃些苦頭。”
又過了一會兒,夏竹那邊總算有了些進展,尹管平指揮着各部門就位,打算再來一次。
這一次還是有些磕磕絆絆的,但確實有了不小的進步,尹管平上前指點了幾句,趁熱打鐵繼續開拍,又拍了兩次,終於把這一場戲過了。
“這場戲一過,接下來的戲份都會好拍多了。”聽到尹管平說過的一瞬間,陳玉茹也忍不住鬆了口氣。
夏竹感激的點點頭,“謝謝玉茹姐幫忙。”
“我們的目的都是希望這部電影能完美的呈現在觀眾面前,不存在誰幫誰的,繼續加油。”陳玉茹輕輕拍了拍夏竹的肩膀,走到一旁休息。
儘管陳玉茹這麼說,但是夏竹心裏清楚,陳玉茹教她的這些東西,對她來說的意義不止是讓這部電影表現的更加完美,也讓她學到了更多,是終身受用的東西。
不管怎樣,這份情她記在心裏了。
夏竹終於艱難的邁過了這個坎,而對於遠在京城的鄭程來說,最關鍵的時機才剛剛到來。
一個月的時間一過,鄭景明按計劃從Y國回來了。
根據鄭程派去調查的人反饋回來的消息,這次鄭念亦其實也跟着回來了,只是躲開了所有人,住到了京郊的一處別墅中,暗地裏準備對施家下手。
這些年他們父子倆私下培植出來的公司,就是專門針對施家的產業的,說來這幾年確實還真被他們搶去了好幾個施家原來的客戶。
他們的目的是想斷掉鄭程和施柔的後盾,之後在鄭家家主之位相爭時,才能佔據絕對的優勢。
至於為什麼這麼急,是因為鄭景明去Y國之前,就查出了癌症,所以他必須在自己還沒倒下之前,給心愛的兒子鋪好路。
這是多麼可歌可泣的父子情啊。
鄭程詳裝什麼都不知道,每天依舊照樣去鄭氏上班,施柔則是藏好了離婚協議書,依舊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
一個月後,鄭念亦終於“旅行”結束,從外地回到鄭家,鄭景明也難得的不用加班,一家四口好好吃了一頓團圓飯。
“大哥最近是休息的不好嗎?感覺好像很是勞累的樣子。”
鄭念亦這次回來,穿着一身正裝,原本染的五顏六色的頭髮也重新染回黑色,還特意打理過,看起來倒是有幾分社會精英的樣子,連說氣話來也比以前正經了許多,十分的有底氣。
鄭程和施柔對視了一眼,笑了笑,“是有些累了,要不然念亦也進公司做事吧,也為父親分擔一下。”
鄭程的話顯然出乎了鄭景明和鄭念亦父子倆的意料,兩人不由得面面相覷,但也不過就那麼一瞬間,便岔開了眼神。
“好啊,我紈絝了這麼多年,也想有些長進呢。”鄭念亦笑眯眯的說道。
鄭景明清了清嗓子,“既然這樣,那念亦明天就跟我一起去公司上班。”
說完,便忍不住觀察施柔母子倆的反應,但出乎意料的是,兩人都十分平靜,彷彿一點也不把他對鄭念亦異常的表現放在眼裏。
鄭景明眉心一皺,覺得有些不對。
其實這次回來之後,他就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怪怪的,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說,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抓不住,他一直以為這只是因為他們這次動作太大了,他有些擔心。
可是今天晚上,施柔母子倆的表現讓他有種違和感。
像是,他們什麼都知道了一般。
想到這裏,鄭景明心頭一凝,抬頭看向一旁的施柔和鄭程。
施柔朝他微微笑了笑,又看向鄭念亦,“說起來時間過的真快啊,一晃眼,念亦來我們家也十幾年了,那時候還是一個看起來營養不良的瘦小子,現在也長成大人了。”
“這些年我雖然心懷芥蒂,畢竟念亦的母親是破壞了我的婚姻,搶走了我丈夫的第三者,但是看着你對他那麼差,總覺得孩子無辜,也忍不住照拂幾分。”
鄭念亦最痛恨的就是有人說他的出身,儘管他的母親一直告訴他,她才是父親的真愛,他在心裏也認定了施柔才是那個破壞者,可是現實卻一次又一次的告訴他,施柔才是名正言順的鄭家夫人,而他是那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就算父親疼愛他,為他打算,陪他過每年的生日,卻始終只能在暗地裏躲着所有人。
鄭念亦痛恨這一切,儘管施柔對他很好,他還是覺得是施柔和鄭程搶走了自己的東西,現在聽到施柔舊事重提,心中的恨意更是被無限的擴大,只覺得施柔一直以來的表現果然都是偽善而已。
鄭念亦心中不忿,鄭景明何嘗不是一樣的想法,那個埋在他心裏多年的女人,他忍辱負重這麼多年,不敢幫她說話,甚至還要對別人說她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壞女人,對他們的孩子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好,才能把他留在身邊。
但如今眼看着就要成功了,不能在臨門一腳出了岔子,鄭景明伸出手在桌子下死死的按住鄭念亦的腿,示意他不要衝動。
施柔看着這父子倆的動作,心裏除了冷笑再沒別的想法。
她轉頭看向鄭景明,“說起來,就因為念亦的媽媽,我當初還差點跟你離婚呢。”
鄭念亦的動作頓了頓,而鄭景明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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