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落湯雞
短暫的慌亂過去后,程子健放下捂頭的雙手,勉強鎮定起來,他抬頭,悲傷又抱歉的望着樂佳:“樂佳,我們不能結婚了,我與悅飛在一起了。”
樂佳全身顫抖,緊緊的咬着唇,臉色越來越蒼白。
又是只用了一句話就跟她分手。
風湛是這樣,程子健也是這樣。
老天怎麼對她這麼不公平?
難道是看她軟弱可欺嗎?
她強睜着視線模糊的眼睛,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們去死吧!”
陟的彎腰拾起掉在地上的掃帚,猛地往床上那兩人打了過去。
床上的兩人料不到樂佳會使蠻,嚇得驚叫。
在掃帚打過來的時候程子健首先撲在孫悅飛身上,替她挨了一記。
接着他倏地站起來,往樂佳竄了過去,飛快的將樂佳手中的掃帚緊緊抓住,怒喝:“你發什麼瘋?”
“我就是瘋了。”樂佳紅着眼睛要將掃帚奪過來。
程子健強橫的加大了手中的力度,將掃帚奪了過,衝力讓微音一個趔趄往前撲,差點跌倒。
周秀華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樂佳打程子健,急忙衝過去,將樂佳一把推倒在地上,怒吼:“你幹什麼?”
樂佳從地上爬起來,含淚指了指床上的程子健和孫悅飛,哽咽:“你看他們在幹什麼?”
周秀華這才看到床上躺着蓋着被子,裸露着肩膀的孫悅飛。
“你們……”周秀華愣住。
“我們就是你們看到的情況。”程子健粗着脖子說:“樂佳,我們都是有文化的人,感情沒了,就好好的和平分手吧!”
“子健!”樂佳忍着眼睛,悲傷的問:“我們交往了三年,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婚房也買了,這時候你跟我說感情沒了?你讓我怎麼接受跟你和平分手?”
程子健怔了怔,沉默了下去。
樂佳苦笑:“子健,我們三年的感情,說沒就沒的嗎?你與孫悅飛睡在一起,應該不是今天才開始交往的吧?你們瞞了我多久?都當我是傻瓜嗎?”
程子健全身震了震,眼睛突然發紅:“我對不起你,這與悅飛無關,你要怨要怪,就怨怪我一個人好了。”
床上蒙受着被子的孫悅飛突然抬着一張美艷的臉,咯咯的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輕蔑:“樂佳你就是一個傻瓜,我們都躺在床上了,你還問這些有用嗎?據我所知,你跟子健交往這幾年,還沒睡過。子健他是男人啊!你怎麼一點也不懂心疼他?你知道他忍的多辛苦嗎?而我卻能滿足他,現在子健離開你,是你咎由自取。”
樂佳喘着氣,緊緊盯着程子健:“她說的話是真的嗎?”
程子健閃躲着樂佳的眼神,低着頭一字一句的說:“是的!我不愛你了,我現在愛的人是悅飛。”
樂佳緊緊的咬着牙,強忍着眼眶中的淚水,聲音哽咽:“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
悲傷如潮水一樣向她湧來,眼淚再也禁不住從眼眶掉落,順着她蒼白的臉頰,一滴滴落在她的衣襟上。
周秀華終於知道了這裏怎麼一回事,她整了整臉色,對着樂佳冷笑:“怎麼不能這樣?我也覺得子健與悅飛是天生一對,你一個窮教師配不上他。現在你知道了子健喜歡的人是悅飛,那你還佇在這裏幹什麼?還不快走!”
樂佳咬了咬牙,轉過身,往本來虛掩的大門外沖了出去。
“轟隆!”一聲大響,天上已是電閃雷鳴,下起了大雨。
樂佳不管不顧的跑到樓下,衝進了大雨之中。
她從屋中衝出來,不是因為周秀華的話,而是心裏太難受,她不想在那屋中,看着那兩個討厭的人。
淚水禁不住洶湧而出,大雨沖刷着她的悲傷,掩飾了她淚痕。
邊跑邊哭了好一會,樂佳才漸漸的平復了心情。
發現自己正在馬路中,渾身上下已濕透,成了一個落湯雞。
一陣夾着暴雨的冷風襲來,她瑟縮了一下,覺得全身又濕又冷,舉目四望,突然茫然,不知道要去哪裏。
剛才衝出來的時候,她沒帶任何證件,也沒帶平常總是帶在身上的單肩包。她的身份證、錢包、手機全在單肩包里。
可她不想回到出租屋裏,看到那對男女的嘴臉。
雨越下越大,天上不進傳來雷鳴電閃之聲,樂佳抬頭四望,竟無可避雨的地方。
正茫然,一輛高檔奔馳,停在了她的身邊,帶起一陣雨水灑在她的褲子上。
她整個人都在雨中,不過有再多的車,向她灑再多雨水,她也毫無所覺。
車門打開,走出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
男子撐着傘,向她伸出一隻手,輕淡的說:“小佳上車。”
這位從車中走出來的人,竟然是風湛!
樂佳此時被大雨淋的暈頭轉向,不由自主的往風湛伸出了一隻手。
在兩人的手剛要接觸的時候,樂佳猛的清醒過來,立刻將手縮了回去。
“不用你可憐!”樂佳像小時候,第一次見他那樣,執拗警惕。
風湛唇邊勾起一抹笑微笑,戲謔的說:“三年了,你還是這麼固執。”
樂佳緊咬着發白的嘴唇,繼續往前走,可剛走兩步,手臂卻被風湛拉住。
“放開我!”樂佳低吼。
“你去哪裏?”風湛清冷的眼眸看着想說話的樂佳,“不許說不要我管!”
樂佳怔了怔,她本來就想說不要他管。
“我是你什麼人?你憑什麼管我?”樂佳向他瞪着赤紅的眼睛吼叫。
“你像一個落湯雞一樣走在街上,阻礙交通,我就要管你。”風湛眉頭輕皺,彼有些不滿。
樂佳前後左右看了看,沒好氣的說:“我走在行人路上,阻礙什麼交通!”
“你這副樣子,讓司機不能專心開車,還不是阻礙交通?”風湛輕哼,“看你就是跟男朋友吵架了,身上帶了證件嗎?”
樂佳搖了搖頭,拚命的想甩開他的手:“你放手,讓我走一會,你別管我。”
風湛緊緊的抓着她不放,眼眸的顏色加深,加重了聲音,不容置辯的說:“上車!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