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計謀

第二十一章 計謀

便也不再堅持,扭頭看了眼門口的青梨,“不必在我跟前伺候了,進來瞧瞧她身上,若是有傷,趕緊上藥。”

青梨應了一聲,走了進來。

夏晚安便朝外走去。

才走到門口,就聽紫丹在後頭問:“殿下,您把馬媽媽關進碳房,是準備作何打算么?”

夏晚安回頭看了她一眼。

紫丹站了起來,有些遲疑,“她平日裏不過也就是愛貪些便宜罷了,況且也受過了皇上的責罰,您若還這樣發落了她,只怕外頭議論的不好……”

夏晚安笑了一聲,從前,她慣愛隨性行事,不喜歡有人在耳邊說她攔她,故而對性子直的紫丹並不如百依百順她的紅杏親近。

可後來,就是紫丹,為了證明她和大和尚的清白,去求夏正林,結果被……

她閉了閉眼,笑了笑,“你無需擔心,我自有我的道理,且歇着吧,今晚不用上職。”

紫丹呆站在原地,看着裴秋陽慢慢緩緩離去的背影,良久都回不過神來。

青梨在旁邊喚她,“紫丹?”

她才回神,就見門口,寒露一臉擔心地朝裏頭望着。

緩緩坐下,看向青梨,“你覺不覺得,殿下……跟從前不大一樣了?”

青梨頓了下,招呼寒露進來幫忙拿葯,點了點頭,“嗯,瞧着像是一下子便長大了許多,我這幾日都愈發瞧不出殿下在想什麼了。”

紫丹看了眼轉來轉去的寒露,想起夏晚安那日讓她繼續在跟前伺候時的模樣兒,低低道,“說起來,殿下還比我們小好幾歲呢。從前一直當她是個孩子,如今,卻瞧着真正像個主子的樣子了……”

“噓!”

青梨忙按了下她,朝門外看了眼,又回過頭來瞪她,“這樣的話可不許亂說!殿下何時不是主子了?”

紫丹笑了下。

旁邊的寒露瞧了瞧兩人,想起方才夏晚安那霸氣張揚的樣子,悄悄兒地嘀咕了一句,“殿下對姐姐們真的很好呀!”

兩人一怔,都看向寒露。

主殿門口,夏晚安站在廡廊下,伸手去接那廊檐下滴落的雨。

紅杏站在一旁,眼眶紅紅的,似乎想說什麼。

王萬全跑過來,暗暗朝她翻了個白眼,又湊到夏晚安跟前賠笑,“殿下,小心弄濕了衣袖,您病氣兒才好,別又受了涼。”

夏晚安笑,收回手,拿過帕子擦了擦手,問:“安置妥當了?”

王萬全忙點頭,“是的。不過奴婢瞧她腰上的傷不輕,怕這麼折騰了會要了命,就擅作主張,讓人去叫了個平時伺候她的人過來守着,請殿下恕罪。”

夏晚安瞥了他一眼,“都猜着本宮的心思了,還在這裏賣乖呢?”

王萬全立馬笑得一臉諂媚,“也難為她傷得那樣,還有心思來折騰紫丹姐姐呢!照着奴婢的性子,直接扔在那兒由她自生自滅才最好呢!”

旁邊的紅杏看了眼,眼底掠過一絲鄙夷。

“就你話多。”夏晚安卻被他這狗腿樣子逗得直笑,招了招手,“過來,我有幾樁事吩咐你去做……”

王萬全連忙貓着腰湊過去。

紅杏站在幾步外也聽不清,只隱約傳來‘你去查’‘那姑娘’幾個字。

……

飛雲宮。

紫檀木的茶桌前,一身白衣神情素冷的韓經年坐在那裏。

身前是熱情蒸騰的茶霧,裊裊繞繞,如仙氣盤旋,環繞在這面如九重天人一般的國師周身。

小椅子小心地將寶瓶里略有些枯萎的山茶花拿出,換了一束新鮮的小天藍繡球。

花色鮮艷,絢爛多彩,映襯在那寶瓶的華麗,一下就將整個內室點出了一抹異常奪目的亮色。

掃着書架的元一瞅了眼,一臉嫌棄地皺了皺眉,想開口呵斥兩句,卻見韓經年朝那繡球瞥了眼,又淡淡地收回目光去。

頓時便不敢吱聲了,可瞧着那花,卻愈發膈應得慌。

小椅子卻對元一的嫌棄毫無所察,將那花擺弄好后,便退了下去。

退到門口時,不經意一抬頭,竟瞧見一個黑衣男子跪在了茶桌旁。

——剛剛分明沒有那個人的啊?

待要細看,就見元一大踏步走了出來,朝他惡狠狠地瞪過來。忙退出去,看着元一將門帶上,守在了門口。

還朝他又瞪了眼。

趕緊低下頭,小心地離開了。

室內,茶桌邊。

韓經年飲下一口茶后,給桌邊的人也夾了個燙熱的茶盞。

那人連忙雙手接過,捂在手心轉了轉,然後捧着,接過無機倒來的茶水。

一飲而盡后,恭聲道,“多謝國師。”

韓經年放下茶壺,將茶盞放進茶洗中,淡淡道,“可有什麼新的進展?”

那人跪直,低聲道,“陳海大人現在正吩咐人在如意湖附近搜尋。”

聞言,無機手上微停了下,隨後轉臉,看了眼窗外的大雨。

那人意會,低聲道,“這樣的雨,就算有線索,也早被沖刷了乾淨,陳海大人不過是在做無用功罷了。”

韓經年神情冷漠,毫無起伏地收回目光,將茶桌邊放着的一個小巧物事拿起,放在了那人眼前。

那人低頭一看,是一枚石榴籽兒的耳墜,“這是……”

韓經年燙着茶盞,“丟到如意湖那邊去。”

話音落下,熱氣蒸騰而上,倏然遮住了韓經年的臉。

跪在對面的人抬頭,就見,密不透風的白霧後頭,緩緩露出韓經年的臉——冰冷絕心,無情無欲。

不由心下一凜。

世人皆說,國師乃悲天憫人之大德,有一顆大慈大悲的佛心,最是良善。

可他不過無意窺探的丁點末角,便常常覺得,他那慈悲為懷的背後藏着的佛心,其實森冷深暗陰寒如冥,是個,不見天日的深淵之處。

無上佛,修的便是無情道,又怎會有七情六慾愛恨痴嗔呢?

世人,不過妄想罷了。

他垂下頭,抱拳,“是。”

一場雨,稀里嘩啦地竟下了兩天,這在京城,也算是少有的了。

養心殿中,傳來景元帝一陣陣的大笑聲。

引得外頭剛剛來覲見的陳海不住張望,問前頭領路的李桂兒,“小桂公公,陛下此時似乎心情不錯啊?”

李桂兒是李全德的乾兒子,一般的官員見他都是要給幾分臉面的。

見陳海問的客氣,他笑了一聲,“是晚安公主在裏頭呢。”

陳海頓時恍然大悟,笑了笑,“那我此時去,也不知……”

話沒說完,前頭李全德正好出來,瞧見他,立時笑道,“陳大人,陛下正等着您呢,快隨咱家進去吧?”

陳海忙應下,順手給李桂兒塞了個荷包,便跟着李全德進去了。

李桂兒一笑,將荷包往袖子裏一塞,守在了殿門外。

殿內。

“微臣參見陛下,見過九公主殿下。”

“起來吧!”

景元帝的臉上還一副笑容滿面的樣子呢,朝陳海問:“聽說有線索了?查到什麼了?”

夏晚安站在他身旁,一手還搭在景元帝的肩膀上,聞言,也朝陳海看去。

陳海頭一抬,對上小姑娘一雙春日般漂亮的眼睛,心下一突,忙又低下頭去,暗道——這九公主,不過及笄就這般顏色,將來長大了,豈不是國色天香之貌?

可心下想想,面上卻絲毫不敢露出半分。

袖子裏掏出一個小布袋,雙手捧上,“此物,是在如意湖附近搜尋而得。臣正準備讓人送去尚工局問問,可知是何人之物。”

李全德將小布袋送上,在景元帝面前的桌上倒出。

夏晚安跟着湊過去一看,就見是一枚上等紅石料子雕成的石榴籽兒耳墜,便伸手,拿起來瞧了瞧。

景元帝也不懂這些女人之物,便由着她擺弄,問:“瞧見過?”

夏晚安摸了摸下巴,“有些眼熟……嗯……”

陳海正小心地聽着呢,忽見夏晚安又朝他看了眼,笑道,“陳大人,這東西不如交給我來查吧?”

陳海被她笑得心神一晃,“這……”

景元帝卻瞪了她一眼,“休要胡鬧!大理寺查案,你別跟着添亂!”

“父皇!”

夏晚安不肯了,撅着嘴朝景元帝撒嬌,“我怎麼就幫不上忙了!您這是偏見!我不答應!”

景元帝又被她這副小狗樣子給逗笑了,“那你說說,你能幫上什麼忙了?”

夏晚安哼了一聲,本不想說,可一想起朝期從花房裏抬出來的那張臉,到底還是忍了一口氣。

晃了晃手裏的耳墜,道,“大理寺查案,是替父皇辦事,是公務。陳大人若是拿着這東西去問,大張旗鼓人盡皆知的。您以為,底下的那些奴才們,能有幾個會跟您說實話?”

陳海一愣。

景元帝倒是神色微異,似是有些驚喜地朝夏晚安看去。

夏晚安有些得意,抬了抬下巴,又道,“可我去查,那就不一樣了。尚工局不知多少巴結討好我的人呢!我去打聽,一準能打聽得出來!”

陳海驚了——人家不都說九公主嬌縱頑劣,除了長的漂亮就一草包么?

這……怎麼還能查起案子來了?

旁邊的景元帝已是笑開了,“你居然能想到這些?誰教你的?嗯?我得好好賞她!”

“父皇!”

夏晚安這回真惱了,將桌上的金蓮酥一下端走!

“我自己想的不成么!您瞧不起我!我的點心不給您吃了!”

“哈哈哈!”

景元帝大笑,按下了她的手,拿回那盤點心,“送了朕就是朕的,哪裏還有收回去的道理!行了,你要查,就去查吧!不過……”

見着夏晚安高興,又敲打她,“若是查不出來,耽誤了大理寺辦案,朕可是要罰你的!”

“父皇你就相信我吧!”

夏晚安一拍胸口,“若是查不出,我親自去大理寺給陳大人賠罪,好不好?”

景元帝笑。

陳海忙擺手,“不敢不敢,還要多謝殿下幫忙,臣萬分感激。”

夏晚安瞥了他一眼,“亡者無辜罷了。”

景元帝正要吃那金蓮酥,聞言,手上一頓,朝夏晚安看去。

卻見夏晚安再度朝他小意討好地笑,“父皇,若是我查到這耳墜是何人的了。您能不能把方園借我用用啊?”

景元帝笑着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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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與國師組了個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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