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教官和學生打起來了

軍訓第二天，陳天來、趙奎一、侯贏、孫浩四人果然信守諾言，他們準時來到訓練場地。我看着他們四人，微笑了一下，和教官簡單交代了昨天的情況。他們四人也沒有說什麼，反而乖乖進入軍訓隊伍進行訓練。

“陳天來的家境非常好。他在小學是一個非常懂事的孩子，學習成績也很好。到了初中，他的父親和秘書偷偷搞在一起。一次，陳天來回去換衣服，發現他的父親和女秘書在床上正做苟且之事。從這以後，他的父親和媽媽離了婚。陳天來被法院判給了父親，那個只比他大三歲的女人竟成了陳天來的后媽。於是，初中三年，陳天來成了學校的搗蛋大王。其實，他很聰明，基礎也不差，考入咱們學校也是可能的。”李校長略帶惋惜地述說著陳天來的故事。

“你們這個班還有很多這樣的孩子。你是剛剛畢業的大學生，我希望你有一種教育情懷。你很乾凈，我希望你能凈化一些污濁的教育環境。”李校長見我沒有回應，繼續說道。

“我很乾凈，我已經好幾天沒有洗澡了。李校長對我的期望也太大了吧。”我心裏暗想着，不知如何回答這位頭髮已經半白的校長大人。

“好了，以後高一7班有什麼問題，你可以直接來找我。傅主任那邊，我會和他溝通。沒有什麼事情，你先出去吧。”李校長見我還是沒有反應，只能讓我回去好好消化一下。

軍訓第二天，大多數孩子都已經適應了高強度的訓練科目，暈倒的學生也越來越少，我也可以忙裏偷閑好好休息一下。於是我找了一個背陰的地方，趁着沒有人看見，我眼睛一耷，進入了夢想。

“不好了。教官和學生打起來了。”我的耳邊一陣大吵。“夢怎麼這麼不吉利啊，現實生活中誰敢叫囂教官啊。”我揉揉眼睛，自言自語道。

“吳老師！咱班新進來的那四個學生和教官打起來了。你快去看看啊！”一個女生使勁兒推醒我，略帶哭腔地大喊着。

“怎麼回事啊！”我一下子從夢境跳回到現實，“不好！不會又是陳天來那四個人吧。”我沒有時間細想，拚命向訓練場地跑去。

我已經想到了雙方打仗的最壞場景，但當我見到了現實中的雙方，我還是被驚到了。陳天來等四人已經和教官扭打在一起，他們的衣服已有部分損壞，臉上、胳膊上也有不同程度地損傷。其他高一7班的幾個女生已經被嚇哭了，大部分學生被這突發的事件嚇得呆如木雞。

“陳天來，你給我住手。我是吳老師，你們這是幹什麼？”我使出最大的力氣，拉開扭打在一起的五人。

教官氣的指着我就是一頓臭罵：“這是你的學生啊，你怎麼管教的啊。他們簡直就是流氓啊，說一句都不行。高一7班我不訓了。你們愛找誰找誰。”說完，瞅都不瞅我們一眼，氣沖沖地離開了訓練場地。

“大家原地休息。你們四個跟我來。我也氣得聲音嘶啞，瞪大眼睛瞅着這四個搗蛋的孩子。

“你們坐吧！”我坐在辦公室，四個大男孩氣不順地瞅着我。

“我讓你們坐下！聽不見嗎？”我見這四個孩子一動不動，我只能加大音量大喊着。

陳天來等四人顯然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吶喊聲驚嚇到了，全都愣住了，誰也不敢坐下。

“吳老師。我們闖禍了。你不罵我們，反而讓我們坐下。這誰敢啊。”胖子孫浩低着頭，對着我說。

“我沒說不罵你們！我讓你們坐，是想平等的和你們對話。我希望心平氣和地解決這件事。”

“吳老師。教官侮辱咱們七班。說咱們成績差，是父母花錢進的好學校。他總把我們和8班比較。陳哥氣不公，頂撞了教官幾句。教官就變着方式讓我們7班所有學生受罰。你不在的那一段時間，我們根本沒有訓練，我們站了兩個小時軍姿。我們哥四個去理論，本打算道歉。教官沒有等我們說話就給了我一拳，結果…”猴子侯贏詳細地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是這樣。你們回去吧！”我若有所思，暫時也沒有解決的辦法，只能讓這四個孩子先離開。

“吳老師，是我把教官打趴下的。你把我交給學校，開除我。咱班還能繼續軍訓。”陳天來沒有離開，和我認真地說。

“小兔崽子。處分你就能解決所有問題嗎，你以為你是誰啊。我是你們的班主任，這事我自己解決。我的氣還沒消，你們闖的禍我早晚會算的，現在趕緊給我滾出去。他媽的，我要不是老師，我早就和教官打起來了。老子第一次在公眾場合被別人罵。”我終於憋不住了，沖者未走的陳天來就是一頓大罵。

陳天來一下子愣住了，“這個老師挺特別的！”真想着，趙奎一拉着陳天來就走，“不好意思。吳老師，我們錯了，我們先走了。”

等四個學生走了以後，我才感覺無比的絕望。“這事怎麼處理啊”，正想着，電話打來，“吳老師。你怎麼管教你的學生的。你班教官不訓你們了，你自己訓吧。”傅主任又是一頓大罵。

“傅主任，我會理性處理這件事情的。”我內心無比生氣，忍住了幾分鐘心平氣和對傅主任說。

晚上，我手拿一瓶45度的白酒，徑直走進部隊大院。

在一個小串屋，我和教官喝的一塌糊塗。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的家，教官卻什麼事都沒有。那個晚上，我連喝三杯白酒，教官都愣住了。之後，我和教官成了生死之教，酒肉朋友。他曾經和我說，“他根本不想原諒這四個孩子。但你作為班主任卻把所有責任都擔下來，你的酒量很差，但那三杯白酒下肚，我就認定，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當聽到這話的時候，我笑了一下，笑得很勉強。我知道，那三杯白酒不僅僅是道歉，還有一份不舍的愛情。這苦，只有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