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別人家的孩子
“媽！疼！”陳娟捂着自己的額頭，不耐煩地看着自己的媽媽，“現在是放暑假啊，當然要睡懶覺了！上學的時候我每天那麼早就起床了，好不容易放假，還不能睡個懶覺啦！”
“反正你都有理。”陳媽媽無奈地看着自家女兒說。
“小雪，你先坐下歇會兒，娟娟馬上就吃完了。”陳爸爸給方瑞雪搬來一把凳子，讓她坐着等。
於是李巍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家三口圍着桌子吃飯，而旁邊有一個人在觀看的情景。李巍站在門口，踟躕着要不要進去。
“呀！李巍也來啦！你們三個是約好了的嗎？”陳媽媽驚喜道。然後開始催促陳娟：“你快一點吃，李巍也來了，他們兩個人等你一個呢。”
方瑞雪和李巍對視一眼，兩個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尷尬。
早知道就晚一點來了。方瑞雪和李巍同時低下頭，這樣想到。
“李巍啊，你也進來坐一會兒吧。”陳爸爸熱情地招呼李巍。“娟娟吃飯有點慢，你們可能還要等等。”
是個“女兒奴”沒錯了。方瑞雪看着笑眯眯的陳爸爸給出鑒定。
另一張凳子就擺在方瑞雪的對面，於是最後的情形就變成了，陳家一家三口圍着桌子吃飯，飯桌一左一右各有一個人來給他們守門。
李巍和陳娟是約好了一起去同學家裏玩，陳娟還邀請方瑞雪跟他們一起去，因為大家都是一個班的。方瑞雪問了一下那個同學的名字，發現自己實在沒印象，於是就拒絕了。
往常一個人走覺得很漫長的一段路，這次三個人一起走，一路上說笑聊天，竟然不知不覺間就走完了。
“小雪，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去嗎？”站在分岔路口，陳娟不死心地再一次邀請。
“真的去不了。”方瑞雪不好意思地說，“等我掛完水以後都到中午了，那個時候再去打擾人家就不合適了。而且人家是邀請的你和李巍，我貿然過去很不禮貌的。”
“誒——”陳娟嘆了一口氣，“那好吧。不過我今天才發現。原來小雪你啊，就是傳說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誒？”方瑞雪的第一反應就是去看李巍，這個人才應該是真正的“別人家的孩子”吧。
陳娟又嘆了一口氣，小小的臉上滿是惆悵：“今天早上我媽媽誇獎你了，你看吧，明天早上她喊我起床的時候絕對會說你看看人家小雪，這會兒肯定已經起床了，只有你還賴在床上不起，而且我已經預見了。未來一個星期的時間，你的名字一定會頻繁的出現在我媽媽的口中！”
方瑞雪笑了：“那是因為你擁有別人家的父母啊！”
三個人在岔路口分別，方瑞雪去打針，李巍和陳娟去同學家裏做客，不過陳娟思考了好一會兒也沒想明白方瑞雪最後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小雪說的別人家的父母是什麼意思啊？”自己想不明白，陳娟就問李巍。
李巍像看白痴一樣看了陳娟一眼，誰然陳娟一直跟李巍強調她的智商沒有問題，但是李巍覺得，這個世界上應該不會有比陳娟更笨的人。至少方瑞雪就要比她聰明很多。
想到方瑞雪，李巍回頭看了一眼，路已經走出了好長，早就看不到方瑞雪的身影了。早上在陳娟的家裏，看着那個笨蛋被父母那樣關懷寵愛着，方瑞雪的心裏應該很難過吧。
“哎！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啊！”陳娟轉身看着落在她後面的李巍。問。
李巍撩起眼皮子看陳娟一眼，淡定地越過她繼續朝前走：“意思就是，世界上的每一對父母都是獨一無二的。”
“是嗎？可是電視裏不是說，世界上的每一對父母都一樣嗎？”陳娟趕緊追上去。
“你看的哪個電視？你懂電視裏講的是什麼意思嗎？怪不得早上起不來，原來都是因為晚上不睡覺跑去看電視了。”
“才不是！我每天都是按時睡覺的。”
“誰信！”
最後一次打針，也可能是方瑞雪近期最後一次來供銷社，供銷社只有一條主街，兩邊有幾間店面，有一家是專門賣煙酒副食的小雜貨鋪。每天早上的時候，都會有附近的一個屠夫，挑了當天新鮮的豬肉。在雜貨鋪門口擺個攤子來買。
方瑞雪今天的目標，就是這兒了。
方德才給了一千塊錢的學費，除去給李巍爸爸的八百。方瑞雪手裏還剩兩百，這兩百塊，就是她短期內的所有家當了。她本來是想用這兩百塊錢當本錢，做點小買賣賺點零花錢，但是小買賣肯定不能在白澍村這個地方做，所以這個想法短期內行不通，但是這不代表，她不能用手裏的閑錢，去給自己“復仇”。
方奶奶已經在方德才這裏住了四、五天了，從她到來之後，方春磊就天天吵着要吃肉，因為他知道。只要他要，方奶奶就一定會給。
可是豬肉也不是跟白菜一個價，除了第一餐從大兒子那邊帶過來的半塊肉，方奶奶也就只在第二天去割了半斤肉，省着給方春磊做了兩頓。她雖然疼方春磊，但是她自己的私房錢也有限。也不可能天天都給寶貝孫子做肉吃。
所以，方春磊這兩天都沒有吃到肉，昨天晚上還因為沒有肉而掉了金豆豆，最後方奶奶好說歹說許了很多承諾，才給哄住了。
於是昨天晚上睡覺前，扯着方奶奶已經睡着，方春磊起來尿尿的空隙，方瑞雪猶如天使降臨，帶着聖母般的微笑問方春磊：“弟弟，明天晚上想吃土豆燒肉嗎？”
方春磊當然想啊。
於是方瑞雪又繼續說：“明天姐姐要去供銷社，可以幫你買肉，但是買肉要錢，姐姐沒有錢。”
“可是我也沒有錢呀！”方春磊急地直跳腳，彷彿看着大塊大塊地肉從自己的嘴邊飛走了。
“那家裏誰有錢呢？”方瑞雪諄諄誘導。
方春磊想了想：“爸爸和媽媽有錢。”
“那弟弟要去找爸爸媽媽要錢嗎？”方瑞雪微笑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