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那個女孩是喬思
他說得這麼委屈,這麼可憐,好像是她欺負了他,可到底是誰委屈,是誰可憐,是誰不明所以的被他牽着鼻子走到現在。
從來沒想過假婚?那他們的一開始是什麼?是他處心積慮的一個局?騙她結婚,騙她同居,現在還要騙她同房?
房間裏的氣氛急劇低下,空氣的冷意也越來越濃。
喬思站在原地,仰頭看着他,目光觸及了他眼底的痛苦,也觸及了他面上的鐵青。
“景總,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她的聲音很沉,難得的沉,難得的靜。
景徹寒表情一頓,突然眼眸一縮,瞳孔晃動了一下,移開眸:“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今天可以不搬,但早晚要搬,你先去洗澡。”說完,他迫不及待的往門外走。
喬思上前攔住他:“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她這句話,是肯定句。
景徹寒深深看她一眼,握住她的肩膀,將她移開,抬腳走了出去。
他的腳步很快,眨眼間已經下了樓。
喬思看着他穿着睡衣,樓下房門開了又關,房間裏,哪裏還有半個人。
她目光微深,她剛才想問他--“景總,我們可以提前離婚嗎?”
可他走了,他猜到了,所以走得那麼快。
景徹寒的確猜到了,這也是他一直不敢逼喬思的原因,她是一隻烏龜,遇事就會退縮,知道他對她有心思,她就要搬走,知道他喜歡她,她就要離婚,這個不難猜,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性格。
就如他說的,知己知己,喬思,他已經知透了,性格,脾氣,遇事的處理方式,他早就記清楚了。
他剛才真是氣急了,否則不會說那種話,那種逼着她離開的話。
他該冷靜點,該一直冷靜下去。
失控會有多嚴重的後果,現在,他算是知道了。
這一夜,景徹寒在車裏,喬思在房裏,兩人,都是一夜未眠。
而兩人不知,大洋彼岸,美國阿拉斯加州波弗特海附近一棟三層別墅里,有人,也是一夜未眠。
時卿看着電腦里,那郵件信息,手邊,放着之前被掛斷的手機。
他目光微沉,向來俊美放蕩的容貌,此刻卻帶了幾分深沉,他額前的碎發彎曲,有些濕潤,顯然是剛洗過澡,就連身上,都帶着微熱的暖意。
此時,身後有人喚他:“時,球賽開始了。”
他側眸,起身,穿着睡衣,前胸敞着,出了房間。
客廳里,兩男一女正窩在沙發上看球賽,今晚又洲際杯,在他家加完班,其他人懶得走,這裏靠海,離市區太遠,回去起碼要兩個多小時車程,便索性在他這兒睡一晚。
這種事以前也常發生,三人都不覺得又不妥。
此時球賽也開始了,兩男一女都興緻勃勃,可突然,前面的屏幕黑了。
三人怒目,回頭看向沙發後面,拿着遙控器,目光慵懶的男人。
“時,你搞什麼,快打開,要開始了。”
時卿眸色未動,繞過沙發,走到另一處沙發:“剛才誰進了我房間。”
三人對視一眼,最右邊的藍眼金髮的白種男子嘿嘿一笑:“又不是在房間裏藏了女人,你還怕被我們看到?”
“誰。”時卿重複問一句,表情依舊慵懶。
三人中,另一個黑眼褐發的男人卻頓了一下:“我進去過,發了資料到你郵箱,幫你接收,對了,還看到琳達又找你了,我幫你回了她幾句,估計她以後不會煩你了。”
“琳達?哦,那個金髮美女,怎麼,她還在糾纏你?時,要我說這種女人又不醜,你就收了吧,上一上,也沒損失。”藍眼男子放蕩一笑。
三人中唯一的女人,卻是個中國人,她眉頭微蹙,看看褐發男子,又看看時卿,總覺得事情不是這麼簡單:“時,怎麼了?不會是約翰刪了你什麼重要東西吧。”
“我沒有,我什麼都沒刪。”褐發男子約翰急忙申明。
時卿面色越來越沉,中國女人思索了一會兒,想到問題癥結:“我記得琳達好像是中國人,約翰,你跟她用中文對話的?”
“別小看我,我也學了兩年中文了好嗎?”約翰得意的哼一聲。
時卿面色更加難看:“不是琳達。”
中國女人一愣,隨即捂嘴:“不是琳達,難道是……我去,是喬思?”
“喬思?”藍眼男子克里斯用生硬的中文重複這個名字,表情一頓:“哦,時的小新娘,不過這名字真繞口,她怎麼了?”
那中國女人一拍褐發男子的頭,眼神變凶:“你回了喬思的郵件?以為是琳達?所以你說什麼了?”
褐發男子很委屈:“就說了兩句,能逼退女人的話。”
時卿突然站起來,將手中遙控丟下,冷靜注目三人:“出去。”
“時,我真的以為是琳達,上次她還到處說,她要到你的郵箱了,會繼續聯繫你,我以為那是她。”
“時,到底怎麼了?”藍顏男子克里斯還很好奇。
那中國女人卻一手提着一人,忌憚的看了時卿一眼,將兩人往外拖:“走了走了,別說了。”
兩人被帶走,還有些憤憤不平。
“洲際杯就要開始了,不就是一條郵件嗎?時也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克里斯滿臉不高興。
“就是,我就是條郵件,莫,你認識那個,喬,喬思?她到底是誰?”約翰也問。
莫歆看看兩人,頭疼的按按太陽穴。
她不認識喬思,但是她看過她的照片,一張夾在時卿皮夾里的合照,照片里,有三人,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一位清雋欣長的少年,還有一位滿臉燦爛的女孩。
那張照片已經有些泛舊,邊框都髒了,可時卿卻非常珍視,不管換多少個皮夾,那張照片,始終在裏面。
她曾今好奇的問過,另外兩人是誰,時卿只說了三個字,我家人。
是他的家人,那應該就是,爺爺妹妹之類的,不過據他所知,時卿,是孤兒。
至少,他來美國時,對他們做自我介紹時提到過,他就是孤兒。
三年的相處下,莫歆總算慢慢搞清楚,那位老者,是一位大學教授,也是一位曾經在時卿遊走懸崖邊緣時,及時拉他,並將他教育成才的恩人,而那個女孩,是教授的外孫女,也是時卿的,青梅竹馬。
那個女孩,那個在照片里,笑得燦爛奪目,鮮艷得彷彿太陽一般的女孩,大概只有她,才是唯一能在時卿心底留下痕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