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無影舊事
團寵狂妃傾天下正文卷第395章無影舊事無影。貝
已經有太多年,沒有人這樣稱呼淑太妃。
它就像一把鑰匙,瞬間將她記憶的閘門打開。
無數斑駁的片段在淑太妃腦海中飛速閃過,像是凜風中四處飛散的雪末。
明家,孤影劍派,鐵爪白頭翁......
細碎的過往,冰冷卻又轉瞬即逝。
依山傍水的孤影山莊;山澗溪邊反覆琢磨孤影劍陣的師兄師弟;反目成仇,為了維護前朝而將自己逐出師門的嫡親兄長;沸反盈天的揭竿而起......
直到想起一張與面前人極為相似的面容,她才微微揚起下巴。貝
淑太妃並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而是嘲諷地道了一句:
“虧得喬家靈樞、靈杉兩姐妹自詡出身名醫世家,進孤影劍派學藝不過是強身健體,出去以後只為懸壺濟世。不過區區三十年,竟然連你都如你那親姐姐一般,做了朝廷的走狗。怎麼?是學藝不精還是吃不起飯?竟要靠耍嘴皮子來換銀錢?若教你家祖師爺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從棺材板里爬出來掐死你們兩個!”
“明飛燕!你還是這樣得理不饒人!”
方才還端莊得體的簪花婆婆,被淑太妃一番話擊得全然變了臉色,揚手就丟過來一個酒罈子:
“看你能囂張幾時!”
淑太妃展臂攥住酒罈子上的麻繩。
與此同時,視線卻被突如其來的茫茫雪末遮住。一柄如蛇軟劍抖出凌亂的劍花,匹煉般的劍光從中炸出,直衝她手中的酒罈刺來。貝
“花拳繡腿,一點長進都沒有!”
閉目聽聲的淑太妃紋絲未動,直到劍尖點到酒罈,才將手鬆開,待酒罈落到腳面又勾起腳尖將酒罈踢起穩穩接住。封壇的油紙順勢被軟劍劃破,陳年花雕的醇香從中逸出。
她輕輕一躍便換了個房頂,看着執劍而追的簪花婆婆,仰頭喝了一口,又爽朗地抬袖抹去下巴的酒漿:
“釀酒的本事倒是見長,真是不學無術。”
被戲謔嘲諷的簪花婆婆也不甘示弱,落在房頂上執劍而立,不忘用言語狠狠戳淑太妃的心窩:
“一身的痞性不改,活該蕭崇嶺沒有立你為後,偏偏立了那裝腔作勢的王桂花。”
“老刁婦,在朝廷當差別的本事沒學會,儘是學得亂嚼舌根!”貝
淑太妃怒意略顯,腳下運力,揚腿帶起一摞瓦片朝簪花婆婆飛去,卻見對方並未躲閃而是手起劍落,灰瓦登時被劈成碎片,四散飛落:
“我早就跟你說過,蕭崇嶺草莽出身,起兵絕非一腔熱血能成。你沒有母家倚仗,就算出人出力真心一片,他也一定會為了得到世家助力,而負了你。”
“那又怎麼樣?”
“怎麼樣?”
見淑太妃一臉無所謂,簪花婆婆更是恨鐵不成鋼,身形竄出劍花抖起:
“看看你如今前怕狼后怕虎,連個吉日都選不定的模樣!哪還有當年斬殺貪官,劫富濟貧的風範!難不成這就是你背叛師門時所說的,天下太平的日子?”
這話噎得淑太妃無話可說。貝
想當年,前朝官吏貪贓枉法、魚肉百姓,連災民的救命糧食都要強搶,明飛燕路見不平,乾脆帶着師兄弟殺貪官、搶糧倉。卻在撤離之時,遇上守備軍圍剿,幸得先帝蕭崇嶺帶着兄弟陸冠池出手相救,她才得以逃脫。
而經過交談得知,蕭崇嶺和陸冠池雖不是江湖門派出身,卻武藝高強,敢殺敢拼,從北方一路南下,解救了不少災民。彼時前朝滿目瘡痍、民不聊生,他們打算投入起義軍,推翻暴政。明飛燕與蕭崇嶺一拍即合,回到孤影山莊,便將此事道與剛剛坐上掌門之位的兄長眀伯毅,不想竟被他當頭呵斥。
“我們是名門正派!怎可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可眀伯毅說得冠冕堂皇,明飛燕卻知道,孤影劍派之所以不願與前朝為敵,是因為明家剛剛搭上了風家這個朝廷新貴做靠山,故而行事皆要以風家馬首是瞻。
原本投身起義軍就是自己的主意,兄長不答應,她便打算獨自一人去找蕭崇嶺。
只是萬萬沒想到。
蕭崇嶺和陸冠池原是因為劫富濟貧,成了前朝通緝要犯。眀伯毅早在暗中將兩人行蹤告訴風家前任家主,風家為了穩固新貴地位,便與孤影劍派設伏捉拿二人。貝
明飛燕怎能眼睜睜看着二人深陷險境?
她獨闖孤影劍陣,奮勇抵抗之時,將兩人英勇事迹盡數道與師兄弟聽來。師門中人多有俠義之心,不忍英雄落難,便放走了二人。得知此事後眀伯毅震怒,不但與明飛燕斷絕兄妹關係,還將她與臨陣退縮的師弟們,一起逐出了師門。
明飛燕則帶着他們投靠了蕭崇嶺。
後來,這些臨陣退縮的人中,不但有立過赫赫戰功的總兵岳沖,還有簪花婆婆的同胞姐姐,現如今的司葯司掌葯姑姑,喬靈樞。
而彼時的自己。
揭竿而起,披肝瀝膽。追愛追得孤注一擲,造反造得轟轟烈烈。
確實不曾瞻前顧後。貝
也確實想拼一個國泰民安。
只是如今,為何成了這番模樣?
她思索之時步步後退,雖躲過招招致命的凌厲劍鋒。可幾個回合下來,簪花婆婆卻逐漸佔了上風。
“看來無影你是真的老了,不光沒了心氣,連打架都要畏首畏尾,沒個痛快!”
簪花婆婆見淑太妃又換了一個房頂,卻無意出招回應,便又凌空躍起舉劍向她胸前刺去,口中還不忘繼續嘲諷:
“難怪兒子也被你養得忍氣吞聲,不堪大用!”
“我去你娘的!”貝
也許每一個母親面對嘲諷都會展示出極強的忍耐力,卻唯獨不能容忍旁人說孩兒半句不好。
淑太妃終於使出十成功力。
只見她繡鞋上的珠影一晃,那簪花婆婆便被一腳踹上了更遠的房頂。
剛剛護送陸雲歸去段臨府上的明月熙,正在定國府別院找遼東軍中用的金瘡藥膏。他才將一個瓷瓶放在懷中,就聽到頭頂傳來“砰”的一聲。
繼而是瓦片碎裂,掌風呼嘯,中間還夾雜着兩個婦人的罵罵咧咧。
“我去你娘的!明飛燕你好歹是個太妃!竟學來這等市井潑婦的作派!把我頭髮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