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膽大包天
()奕劍觀後山的茂密的樹林中，兩道身影飛快交錯，“兵乓”的兵器交擊之聲，一聲急過一聲，到後來兵器之間竟迸出無數火花。
這兩道身影，一道遒勁有力猶如猛虎搏山，一道艷麗如陽、飄然若蝶，各有各的風姿。
“嘭！”
雙劍交擊，那道火紅的身影蹭蹭地往後連退了數步，幾乎握不穩手中的劍。
“不打了！不打了！”清脆的聲音帶着三分恁懟，少女嘟着櫻桃般潤澤的小嘴嬌嗔道。
方劍望着一臉不高興的白曦兒，微搖着頭收起了手中的劍，心裏為白曦兒劍法的精進而驚訝，要知道這套劍法，她可是才剛學不到半年，能到這個地步，已然不錯。
只見白曦兒微嘟着嘴，不高興地道：“二師兄，你怎麼那麼厲害，真沒意思，你的劍法一直勝過我，就算是不使出築基期的實力，我也不是你的對手。哼，等我哪天進入築基期后，再來找你，就不會被你欺負了。”
方劍無語道：“小師妹，你可別冤枉好人，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
白曦兒着惱地撥了撥被汗水浸透貼在額頭上的秀髮，嗡嗡道：“都是爹爹不好，就是不肯讓我祭煉飛劍，不然我也不至於差你那麼多。”
方劍道：“小師妹，師傅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再說他不是正在為你尋找最適合你的飛劍嗎？到那時候你就知道等待的好處了。再說我們劍修可不同於普通的修者，每一步都不可馬虎將就。”
白曦兒皺皺小鼻子，不以為然道：“算啦，你肯定是站在爹爹一邊了。對了，後來方蕭岳那個傢伙有沒有找你麻煩？”
方劍不屑道：“他憑什麼找我麻煩？”
白曦兒瞧着方劍驕傲的模樣，“撲哧”一笑，道：“我就知道二師兄你最厲害啦。好啦，我不跟你說了，我去找林師弟喂劍。嘿嘿。”
方劍聽了神色一變，奇道：“林師弟？那個新來的跟老六學道的小傢伙？”
白曦兒道：“可不是他。”
方劍“哦”了一聲，又問：“你什麼時候開始找他喂劍了？他不是才剛入門嗎？不應該這麼早接觸劍法。”
白曦兒得意地一挑眉毛，道：“那有什麼，我教他唄。你們這些傢伙都太厲害了，那些別的記名弟子又都是老道士，有些甚至看起來比爹爹年紀還大了，我可沒興趣找他們喂劍。林師弟技不如我，正好讓我蹂躪，豈不快哉？哈哈。”
方劍強顏一笑：“原來是你想耍耍師姐的威風。”
白曦兒展顏一笑，風風火火地去了。
正在房中修鍊的林睿之忽然感覺背上一寒，與肩膀上趴着的小黑對望幾眼，莫名其妙。
……
……
冬去春來，又是三月。
這日，林睿之正在自己的房裏修鍊，從來沒有敲門習慣的小師姐白曦兒突然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進門就興奮地大喊一聲：“小師弟！快別練了，跟我出來，有好戲看！”
林睿之睜開眼瞧着白曦兒，好奇道：“什麼事？”
白曦兒卻已經不耐煩的上前拉了林睿之就走：“哎呀，別磨蹭了，反正好玩的緊，你要是漏看了就是你的損失。”
就這樣林睿之被半推半拉着走了出去。
穿過與主峰相連的拱橋，兩人很快就來到當日的水潭邊，只見周圍已經密密麻麻地圍了一圈人，全部都是青元派的弟子。
在水潭的正中央，那條被青元派弟子尊為靈尊的靈蛇正與一襲藍影纏鬥。水花四濺，周圍許多弟子的衣服被打濕了，但渾不在意。
由於速度太快，大部分人只能見到成片的藍影。
“怎麼樣，精彩吧？”白曦兒笑着問林睿之，卻沒有等到他的回答，不由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只見林睿之目不轉睛地盯着水幕，竟是入了神，有所領悟的樣子。
白曦兒眨巴了兩下眼睛，微有些不解，心想：難道小師弟竟然能看出裏面的劍招？這可是二師兄的最快速度了。
想到這自己先急忙搖頭否決了：怎麼可能，連我都看不明白，小師弟入觀才不過幾個月，怎麼會看得懂。
但林睿之確實看得懂，而且還看得十分入神。
很精純的劍意，雖然目前還不強，但已經隱約可以看出未來的強大模型了。
方劍確實是個練劍的奇才。只可惜生在這落魄的青元派，若是在別的大派，輔於源源不絕的丹藥，他進入凝丹期基本沒有什麼問題，但在這裏，卻全要靠他自己領悟了。雖然青元派每月也給門下弟子提供兩粒養靈丹，對於方劍等優秀的弟子更是優待分發五粒，但仍然不夠。
養靈丹是能夠化解體內濁氣，催生一點點的靈力的丹藥，根據每個人資質的不同，發揮的效用也有很大差異，此丹只對凝丹期以下的弟子有效，算得上是最普遍的一種丹藥。
“二師兄已經到了築基中期境界，這次跟靈尊大人的對劍，可是我纏了靈尊兩個多月，它才勉強同意的，呵呵。”白曦兒得意地笑着。
林睿之奇道：“靈尊還會跟弟子喂劍？它也會劍法？”
白曦兒看他這幅大驚小怪的模樣，哼了一聲道：“那當然，靈尊大人會的可多了，不過它平時不太愛搭理別人。掌門師伯說我天生親水，所以靈尊大人才對我比較親近。”
忽然，白曦兒臉色一滯，悄悄把身體藏在林睿之身後，一副做錯了事怕被人抓到的樣子，拉了拉林睿之的袖子道：“林師弟，我們走了，別看了。”
林睿之回頭一看，不遠處白景川正板着一張鍋底臉朝他們瞪來。
不消說，這找靈尊喂劍的主意肯定是白曦兒先斬後奏的行為。他微微一笑，也不說破，只隨着白曦兒穿過人群，悄悄退了出去。
……
……
兩個人偷偷摸摸地穿過大殿，白曦兒對着林睿之比了個分開行動的手勢，便欲向自家院落躥去，恰在此時，白景川不緊不慢的聲音自後傳來：“曦兒，你去了哪裏？”
雖然喊的是白曦兒，但林睿之卻也不好立刻溜走了，只得也從門口收回腳，轉身像白景川行了一禮。
白景川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在他的身後，站着灰頭土臉的方劍，不用說，肯定在回來的路上已經被白景川批評過了。
白曦兒尷尬地回過身來，望着白景川討好的一笑，喊道：“爹爹~~~”
白景川臉一板，沉下聲道：“跪下！別撒嬌，你撒嬌也沒用！說，乘着我閉關，讓你二師兄向靈尊試劍的事，是不是你的主意？”
方劍急忙道：“不是，是弟子自己魯莽。”
白景川瞪他一眼，“沒讓你說話。”
白曦兒嘴一撇，不甘不願地跪下了，林睿之不得已，也跟着跪下，他肩上的小黑往旁一跳，卻是避了開。
白曦兒雖然跪了，心裏卻不服氣，只聽她乾乾脆脆地承認道：“不錯，就是我的主意。”
“你！”白景川氣得鬍子都翹了，“你胡鬧！”
方劍“撲通”跪在白景川前面，沉聲道：“師傅不要怪師妹，這都是弟子魯莽，沒有考慮清楚，不關師妹的事。”
白景川還沒說話，白曦兒卻不以為然道：“那有什麼大不了的，無論二師兄如何厲害，難道還能傷得了靈尊？”
白景川聽她這麼一說，更氣了，“啪”地一拍桌子，厲聲道：“那你就不怕靈尊把你二師兄傷了？”
方劍立刻接口：“不會，靈尊向來待本派弟子親厚……”
看白景川怒視着他，方劍的聲音漸漸小了。
白曦兒卻是不怕，大聲道：“我經常跟靈尊玩鬧，從來都沒有什麼事情，難道二師兄還會不如我嗎？再說，在我們奕劍觀里，二師兄劍法最高，根本找不到旗鼓相當的對手試劍，而爹爹你又不可能親自出馬，靈尊是唯一一個既有時間又有本事的對手了，反正它閑着也是閑着，那有什麼？”
白景川點着她的手不住抖着，半晌才憤憤地一摔袖袍，最後無可奈何地長嘆一聲：“都怪我，平時太寵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