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古畫符術
()之後,陶卜桓取出一本被翻得有些陳舊的黃皮書,對着林睿之鄭重道:“小師弟,這本是《大道經》,是這個世間最完美的基礎法門。”
《大道經》,光是名字就足以震懾人,裏面記載着大道之義,為修行的根基。很多門派都有一本,但大多都是殘本,青元派自然也不例外。
陶卜桓接着道:“小師弟,你我都是幸運之人,往前三百年的人,可沒有這福分在打基礎時參悟《大道經》。你只要基礎打好了,對以後的修行有着莫大的好處。”
林睿之如受重擊,本來就很白的臉色“唰”地變更白,直比新刷的牆面。他肩上的小黑第一時間察覺到了異樣,忍不住豎起了尖尖的貓耳。
陶卜桓奇怪地問:“怎麼了?小師弟,有什麼不舒服?”
林睿之快速垂下眼帘,用厚厚的睫毛擋住了陶卜桓望過來的視線,輕聲道:“沒什麼,只是覺得那位公開《大道經》的前輩很令人欽佩。”
陶卜桓感嘆一聲,道:“確實啊,可惜沒有留名。這麼歷史性的一刻,修仙史上竟然沒有記錄,可惜了。”
林睿之恢復平靜,臉色綻開了一朵只屬於少年人的純白笑容,岔開道:“六師兄,我看《大道經》不過短短數千字,裏面真的蘊含了那麼多無上道義嗎?”
陶卜桓的臉容一正,語重心長道:“小師弟,你可不要小瞧了它,一定要用心學,用心參悟。”
頓了頓又嚴肅道:“還有一事,我要鄭重告訴你:我將傳你本門的打坐、冥思以及本門修鍊功法,你必須立下重誓,決不可泄露給外人。”
林睿之稚嫩的臉龐上顯出堅決之色,發了個重誓:“祖師爺在上,弟子林睿之若敢將本門道法泄露一二,他日必走火入魔,不得善終。”
陶卜桓笑着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坐在房間裏的一個蒲團上,先教他如何打坐,然後又粗略講了一下人體經脈和丹田所在,再教他如何冥思靜神。
接下來,陶卜桓又為林睿之講解《大道經》。
《大道經》確實是一部博大精深的經書,僅僅只是起始篇,陶卜桓就足足講解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不過令陶卜桓有些意外的是,他每次在講解《大道經》時都能隱隱感覺林睿之似乎早就知道,而且他肩上的那隻貓也總是會不合時宜地打幾個哈欠。但當陶卜桓認真觀察林睿之的修為進度時,卻又覺得對方根本就還處於什麼都不懂的菜鳥階段。
一時之間,他都摸不準林睿之到底是個修行天才還是庸庸碌碌的普通人。因為用神識直接探人修為是很不禮貌的行為,所以陶卜桓也沒有那麼做。
自那天奕劍觀後山發生異動之後,白景川下令各弟子都不準擅自去瀑布那邊,所以林睿之改成了每天清晨去後山修鍊。
從表面來看,林睿之現在的生活變得前所未有的規律。
清晨去後山修鍊,那段時間,十之**又會遇到大大咧咧的小師姐,算起來,整個奕劍觀,除了陶卜桓,林睿之就跟白曦兒接觸的最多了。晨練結束后他再到陶卜桓的住處聽他講解《大道經》,剩下的時間都用來自己參悟修行,有時候陶卜桓也會過來對他的修鍊指點一二。
也許因為整個奕劍觀,就他跟調皮師姐白曦兒的年紀相仿,所以空餘時間白曦兒經常也會過來,拉着林睿之,教他些劍訣,拉着他練劍。
他們都是劍修,雖然現在都還不能驅動飛劍,但只要劍招練熟了,對以後領悟劍意必然有好處。
按理白曦兒已經是驅物後期,一般劍修早就該祭煉飛劍了,她卻沒有,整日裏把劍提在手上,倒是有些奇怪。
除了表面上的這些,私底下,林睿之其實把更多的時間放在了古畫符術上。雖然玉簡裏面還有強人周應天的畫符心得和註解,但要真正掌握起來,還是非常難。
若不是他本身就有對神識遠超常人的操控力,恐怕早就被反噬成白痴了。即便如此,一個月過去了,林睿之仍然沒有成功過,反而還受了兩次不小的傷。不過受傷林睿之倒也不以為意,在幽古禁地中,這是家常便飯,他早就習慣了。
陽光穿過窗紙射進了屋裏。
林睿之蹙着眉,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神識,將之附着在沾着黑墨的細毛筆筆端,迅捷而輕柔地勾勒着符紋。他的眼神非常專註,呼吸輕柔,落筆如飛。一張不大的土黃色符紙片很快便密密麻麻的畫滿了紋路。
這張符籙完成的一瞬間,一道銀白的流光一閃而過。
林睿之擱下筆,後退了三步,等了好一會仍不見符籙有爆炸或自燃的跡象,稚嫩而專註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成功了!
雖然這只是一張七等地階符籙,攻擊力不過相當於一個開靈期菜鳥,但對於林睿之而言,卻是往前了一大步。
因為,從今天起,他可以算是一個畫符師了!
可惜,自己掌握的法術太少了,而且對已知法術的參悟也還嫌不夠。接觸畫符之後,林睿之開始發現,便是最尋常的小法術也不能等閑視之。他這人有個習慣,做事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其實,他自己還不知道,在整個畫符界,五等以下的符籙,很少會出現仙階符籙,連靈階符籙都極少極少。
那是因為,五等以下——也就是開靈期和驅物期境界的修者能施展的法術——威力都還不夠大,很少有人會將大把精力花在這些入門小法術上。
只有五等、四等這兩個等級的符籙才會較多的出現靈階符和仙階符,但四等以上,這個概率又會急劇下降。那是因為,金丹期及其以上實力的畫符師,非常非常的稀少。
……
……
“《九玄心經》你可都記住了?”長袍飄飄的男子背對着夜空,聲音冷寂。
“記住了。”一個有着明亮眼睛的孩子捧着腦袋用力地回答着。
“好……永遠不可忘……”
“嗯!”孩子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就在此時,一股灼熱的液體自男子的心口噴了出來,濺滿孩子的眼睛,痛入骨髓。
像是穿透了幾光年的喧囂聲、打鬥聲排山倒海般撲面而來,將他徹底淹沒……
“帶他走!”
……
“快走!”
……
林睿之霍地驚醒。和往常一樣,全身像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他摸了摸胸口,想起那血光衝天的一夜,心底的疼痛要遠遠大於恐懼。
他把頭深深地埋進小黑柔軟的皮毛間,幾乎窒息。
……
……
秋去冬來,轉眼三月過去。
期間林睿之又數次嘗試修鍊《九玄心經》,但每次都以失敗告終,且驚險至極。
《九玄心經》乃是一部上古流傳下來的古修書,裏面包含着的大道之義遠非一般經書可比。但同時,要修鍊卻也極難,古往今來,能成功修鍊者不出一二。但凡是成功者,最終無不變成了世間至尊,更有傳說,有的能人甚至踏入了仙境。
想到這裏,他緊緊地握住了拳,指節泛白,連眼神都變得血紅起來。
許久,他才平復下來,閉上眼睛,深吸口氣,手一翻,一個小瓷瓶赫然在手,拔了木塞倒出一粒丹藥吞服了。
“剩下的丹藥不多了。”
林睿之收起小瓷瓶自言自語了一句,而後,他盤腿坐了起來,開始煉化藥力,繼續《大道經》的修鍊。
其實,關於《大道經》他在六歲時便已學完,這些年更是從沒斷過修鍊。陶卜桓的《大道經》不過殘篇,而他所學的,卻是真真正正的完整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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