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古神是真正凌駕於眾神之上的神明，例如帝俊和帝釋一般的存在，順應天道而生的神明。
君陌染也是古神，只因他的體內血統不純，這才遲遲尚未蘇醒自己的血脈。
但是現在的君陌染已經蘇醒了，這才是真正讓四海八荒改變的關鍵時候。
面對顏九九和君陌染並肩走來，帝釋也是忍不住的往後退了一步，但是他是不相信的。
就算是成為了古神又能怎麼樣？始終是兩個愣頭青罷了，自己難道還會怕兩個孩子嗎？
不，自己從來都不會輸。
自己打敗了帝俊，難道還不能打敗他所創造的古神嗎？
可事實證明，他想錯了。
瘋癲之人眼中的世界便是瘋癲的。
天邊的一輪紅日今日似乎是格外的耀眼，眾人都覺得臉上留着溫熱的液體，不知道是淚水還是血液。
周圍的殿宇已經悉數倒塌，剩下的只有斷壁殘垣，處處都是血液的腥臭味，還有什麼東西腐爛的味道。
顏九九擦了擦臉上的血水，不知道這是自己的還是帝釋的。
她看了看周圍散落的鐵戈，無奈的嘆出一口氣，這場夢一樣的故事總算是結束了。
“小九？”
在明亦卿的輕呼聲之中，顏九九總算是回過神來，她微微睜開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些，竟然覺得有些恍若隔世的錯覺。
那一戰說是順利倒也是挺順利的，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也許除了帝釋吧。
顏九九緩緩起身，她看着眼前的明亦卿微微頷首道：“帝釋呢？安置得怎麼樣了？”
明亦卿面對生疏的顏九九還是有些不習慣，但還是淡淡的說道：“已經按你的吩咐關入帝淵了。”
帝淵也許才是最合適帝釋的地方吧。
她微微點了點頭，便是再度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離上一次大戰已經過去多久了？自己實在是不清楚了，只記得那件事之後自己便一直呆在妖界。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顏九九突然睜開了自己的眼睛，“止戈呢？”
在那場大戰之中自己似乎並沒有見到止戈，現在的妖界甚至都是自己暫時管理。
“止戈在大戰之中傷了元神，現在已經恢復了鳳凰蛋的形態，一直由鳳兮殿下照顧。”
既然是這樣顏九九自然也是沒有繼續說些什麼的了，可是明亦卿樹還有很多的話要說。
楊柒推門而入，他的手中還拿着一套粉色的衣袍，“時間不早了。”
“什麼時間？”
看來現在的顏九九不僅僅是高冷了許多，就連記憶也是差了很多的，連這麼大的事兒都是記不住了的。
明亦卿無奈的搖了搖頭便是走了出去，那些沒有說完的話也是咽了回去。
楊柒將自己手中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你難道忘了，今天可是君陌染成為神尊的日子，這還是你推動的，四海八荒所有人都會來，你不是吧？”
這樣說來好像是有這樣的一會兒事，顏九九點了點頭。
這件事結束之後，君陌染本就成為所有人心目中當之無愧的新一任的神尊，天地之主，自己也只是小小的推動了一番罷了。
她點了點頭便是要伸手脫掉自己身上的衣衫，楊柒連忙站起來跑了出去。
“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顏九九愣了一會兒，隨即輕輕彈了彈手指，那扇厚重的檀木門便是被重重的關上了。
外面的楊柒還在不住的抱怨着，“小九，自你從小帝淵回來之後你好像就變了，變得有些……有些讓我都不適應了……”
“是嗎？給君上的貢品準備好了嗎？”
知道顏九九在有意的躲避這個問題，楊柒也不好說些什麼，“嗯，已經準備好了。”
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顏三公子和顏四公子都在妖界養傷，所以這一次便是只有你和我了，妖界也沒有什麼好的東西，我便是隨便提了幾壺的仙人醉。”
仙人醉？
現在好像也只有這個是自己拿得出手的了，用這個到也不算是失禮。
“吱呀——”
隨着房門被推開，顏九九慢悠悠的走了出來，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走吧，時間也是差不多了的。”
而看見顏九九的楊柒卻是忍不住的愣住了，他不安的咽了咽口水，“小九，你已經好久沒有笑過了。”
顏九九的五官極巧，徑直又不張揚，猶如曇花一般的神秘，時常在不經意之間流露出誘惑的清香。
那一雙眸子猶如秋水，晶瑩剔透，從裏面可以清楚的看見自己的影子。
自有一番的清雅高華之氣，冷傲靈動之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讓人魂牽夢縈。
或許是察覺到了楊柒眼中的奇特之色，顏九九不冷不淡的說道：“你一直跟在我的身側，辛苦你了。”
楊柒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他有些擔心顏九九會讓自己離開。
他頓了一下，隨即恭敬的在顏九九的身前單膝跪下，一臉的誠懇。
“小九，我願意一直跟在你的身後，君陌染都有顧淵了，你的身邊也應該有一個得力的幫手才是。”
顏九九隻是靜靜的看着楊柒，一雙眸子平靜的嚇人，“好。”
聽到這一個字的時候楊柒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剛想開口好好地謝謝顏九九一番，最後卻只是喚出一聲“主上。”
顏九九沒有停頓，直接離開了。
到了天界入口，顏九九率先看見的便是鳳兮，她的懷中還抱着一隻滿是絨毛的小獸。
小獸的頭上長着一對晶瑩剔透的角，小小的一隻，似乎睡得很熟。
這是顏九九順手從帝淵帶出來，也不知道什麼東西，只是覺得好看便是帶回來了的。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理，現在鳳兮的狀態已經好上了許多，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笑意。
遠遠的看見顏九九鳳兮便是笑意盈盈的迎了上來，“小九姐姐！”
顏九九輕輕點頭，隨即便是揮手讓楊柒將賀禮送上，“妖界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思前想後便只有這個了，你便是收下吧。本神的兩位兄長身體不舍，這次便是不來了的，還希望神尊莫要怪罪。”
鳳兮一愣，“小九姐姐，這些東西應該是當面個神尊更為合適。”
雖然楊柒也是這樣覺得的，但還是按照顏九九的吩咐將手中的東西給了鳳兮身後的婢女手中。
顏九九隻是淡淡的笑了笑，但是這抹笑意並不似之前那般自然柔和。
“這是應該的。”
可是鳳兮並沒有聽懂顏九九的話，只是感激地說道：“多謝小九姐姐送來的小手，我甚是喜歡。”
“殿下喜歡便好，可是取好名字了？”
“尚未，不知小九姐姐覺得它叫什麼比較合適？”
原本是不打算管的，但是看着鳳兮眼中的期頤，顏九九還是頓了一下。
“既然是帝淵帶出來的小獸，便是喚作淵鳴吧。”
她伸手摸了摸那隻小獸的頭顱，它頭上的雙角卻是突然間散發出淡淡柔和的青光。
等到顏九九將自己的手縮回來的時候，那陣青光便也是消失了的。
看到這一幕的鳳兮微微一愣，“我從未見過淵鳴的角呈現這樣的狀態，小九姐姐，這是……”
顏九九將自己的手背在身後，淡淡的說道：“應該是覺醒的徵兆吧，它只會認它見到的第一個人為主，你回去好生準備吧。”
聽到顏九九的話鳳兮自然是高興得緊，最近為了轉移自己的痛苦，她全心全意的照顧着這隻小獸。
這隻小獸現在承載了她太多的希望和情感。
她開心的點了點頭，“那小九姐姐你慢慢逛，我現在就回去好生準備一番。”
看着鳳兮離開的身影，楊柒不由得嘖了一聲，“這個人變化挺大的啊。”
顏九九卻只是淡淡的說道：“在天界謹言慎行，切莫多言。”
“是，主上。”
不過是短短半月的功夫，天界已經修復得差不多了，幾乎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樣子，除了帝釋之前住的殿宇還是一堆的斷壁殘垣。
“小九？”
聽到身後的呼喊，顏九九微微轉頭，正是慢步而行的君陌染。
顏九九看了一眼楊柒，淡淡的說道：“你先退下吧。”
楊柒微微皺了皺眉，最後還是離開了。
所有人都知道顏九九與君陌染算得上是同生共死的交情了，從頭到尾兩人都有着說不完的情愫在裏面。
現在局勢穩定了，大家都認為兩人一定會攜手立於四海八荒之內。
哪怕之前顏九九曾經與君如珩成婚，但是現在大家也都明白了，君如珩本就是君陌染的一部分，這一切本就是一場戲罷了。
更何況傳聞顏九九還為君陌染生下了一個孩子……
今日的君陌染與往常似乎又是不同了的，正如顏九九的變化一般，誰也說不出來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勁。
君如珩一襲黑衣，金龍點綴，一雙幽深至極的眸子流轉着令人捉摸不透了的幽光。
黑色寬大的錦服內松外緊十分合身，綉着華麗的金邊，針線細緻，就連上面的金龍也是栩栩如生的。
腰束玉帶，腰間掛着一枚碧綠玉佩，隨着他輕快的步伐左右的擺動着。
髮絲用上好的無暇玉冠了起來，在風中輕輕搖曳，清雅而飄逸。
君陌染的樣子正如顏九九初見他的模樣，只是這一次顏九九的心中再也掀不起半分的波瀾。
她平靜的拱手行禮，“神尊。”
君陌染卻是伸手輕輕的搭在了顏九九的衣袍下，頗為柔和的說道：“小九，你我私下見面之時何必這般拘束？”
顏九九卻是用力的將君陌染的手壓了下去，一字一句的說道：“君臣之禮不可廢。”
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君陌染的身體突然的一頓，他的聲音低沉了不少，“小九，我們……”
還沒有等到君陌染說些什麼，顏九九便是說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本神職責已盡。”
君陌染卻是猛地將顏九九拉入自己的懷中，他甚至是不清楚顏九九究竟經歷了些什麼，為什麼在突然之間轉變這麼大？
明明之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小九，我已經沒有了父君，也沒有了母神，我現在不能再沒有你了，我會活不下去的……”
可是顏九九的心中卻是沒有半分的觸動，只是淡淡的說道：“神尊，還請自重。”
她奮力的掙脫了君陌染雙臂的束縛，連連後退了好幾步，連忙滿是不耐煩與冰冷。
“神尊，您貴為四海八荒的主神，本神自然是效命與你的，你又怎麼會失去什麼呢？事已如此，還請神尊切莫多憂。”
她停頓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本神相信往生者會前往黃泉，在那裏他們會得到安息，今日乃是神尊大喜之日，莫要失了分寸才是。”
聽着顏九九說著這些不濃不淡的話，君陌染只覺心如刀絞，最後在意的東西也要失去了嗎？
“可是我們還有一個孩子，你難道也要捨棄嗎？”
顏九九的臉上依舊是冰冷且漠然的，“既然是本神的孩子，本神自然會悉心照料，便是不由得神尊挂念了。”
這樣淡淡的一句話便是將兩人分割開來，似乎兩人之間什麼都沒有了。
顏九九低着頭似乎在想着什麼，很快她便是又說道：“本神還有一事，不如可否請神尊挪步上清殿？”
君陌染強行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既然古神都已經這樣說了，本尊怎麼能推辭？”
現在出現的古神只有顏九九與君陌染兩人，一個是神尊，另一個則是獲得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