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玉佩 大羊腿

驗玉佩 大羊腿

祁琬心一橫,大踏步就邁了出去,自己現在是男子裝扮,臉上又塗得烏黑,平王斷不能認出自己,等會出了院門低頭跑路即可,祁琬這麼想着,雙腿加快了速度。

然而她悶頭前行時,一把玉骨扇冷不丁橫在了她眼前,緊接着頭頂上方傳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常詹事所為何事如此焦急出行?”

祁琬一看躲不過,便清了清嗓子,壓着聲音道:“下官着急回去處理公務,還請平王殿下讓行。”

盛璆沒有讓路,只是略低着頭,淡淡道:“本王也只是想打擾常詹事,問幾句話而已。”

祁琬避着那目光乾脆道:“王爺請講。”

“聽雲雪提起,常詹事面對盜匪臨危不懼,頗具沙場武將風範,這麼看來,果然行事風格利落。”盛璆頗為讚賞地點了點頭,而後抬手指了指南霽庸所在的偏院,彎身沉聲道,“本王私下想問一句,不知常詹事贈予南公子那枚玉佩由何而來?”

祁琬一怔,心虛地抿了抿唇,這細微的表情變化絲毫不差地落進了盛璆眼裏,他的眸子漸暗,“常詹事這枚玉佩莫非來歷不明?”

略帶斥責的語氣惹得祁琬起了怒火,回嘴道:“平王殿下為何執着於下官的玉佩?又如何斷定來歷不明?莫非平王殿下見過?”

祁琬挑着眉瞪視着盛璆,她就不信盛璆能見過她的玉佩,在嫁去北疆之前,盛璆絕不可能知道這枚玉佩的存在。

然而盛璆接下來一句話直接將祁琬劈在原地。

“若是常詹事誓死不承認偷了安楚公主的玉佩,那就別怪本王將你綁起來去求見安楚了。”

最後一句話帶着威脅的意味,抓着小偷去求見安楚也是一個很好的理由。

祁琬昂起小臉,眯了眯眼,“平王殿下要是想以下官為借口去求見安楚公主,下官無話可說,但是說這玉佩是下官偷的,又是從何來的證據?平王殿下又怎知這是安楚公主的玉佩?”

盛璆眸光中泛着冷意,“和田黃玉稀世之寶,刻有‘琬’字的和田黃玉更是當世只此一件,那便是安楚公主所有,你區區一個詹事,怎會有此物件,難道不是偷的?”

祁琬雙手緊攥,知此和田黃玉的只有阿瑾,但阿瑾絕對不會將此事告訴盛璆,她心中轉過數種猜測,卻也猜不出他是從何而知。

盛璆上前一步,緊盯祁琬,出言誘惑道:“你若是現在承認,本王或許還可以給你一線生機。”

“下官又沒偷,為何要承認?”祁琬挺直了身子不屑道,“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平王殿下也會誣賴小小詹事,下官那玉佩可是家族世代相傳,下官從未見過安楚公主的玉佩,難道平王殿下親眼見過?”

盛璆一愣,沒想到這個小黑臉詹事如此伶牙俐齒,他當然不能承認親眼見過,那樣不止會毀了安楚的清譽,也會毀了他自己,不能讓人知道他是帶着上一世的記憶而來。

“雖未見過,卻也聽說過,常詹事還是隨本王走一趟罷。”盛璆指了指清安院後院,“現在就去求見安楚公主,若你是清白的,本王定會放了你。”

“下官是清白的,也不會隨着王爺去打擾安楚公主。”祁琬絲毫不懼,冷冷回絕。

“今日你不去也得去。”盛璆聲音更冷,玉骨扇一揮,四名北疆軍士頭戴鐵面圍攏了上來。

其中兩人衝著祁琬而去,祁琬抬頭,一股寒意湧上心頭,果然還是那個無所不用其極的平王。

就在兩名軍士即將靠近祁琬時,一把凜冽寒刀橫在了兩名軍士身前,一身玄衣的南霽庸護在祁琬身側,朗聲問道:“不知常詹事犯了何事,還要勞駕動用北疆的軍士兄弟們。”

盛璆一見南霽庸覺得他尤其炸眼,或許是‘面首’那兩個字讓他尤其在意,他拉下臉肅聲道:“自是為了你腰間的玉佩,既然你也來了,那便跟着一起去見安楚罷。”

盛璆不由分說一揮手,四名軍士上前,南霽庸揮着寒骨白還欲再辯,祁琬側眸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南霽庸不得已收起寒骨白。

一行人來到後院,采苓見情勢不妙,提前在外室燃起一圈艾草,盛璆也不在意那四處亂竄的煙氣,只是疾步上前問道:“琬琬的病情加重了嗎?”

采苓一福身,“平王殿下多慮了,安楚公主正在緩慢恢復中。燃艾只是日常必備。”

盛璆鬆了口氣,便將來意說明,想讓安楚檢查一下隨身攜帶的玉佩是否丟失。

祁琬在角落裏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采苓當即會意,“平王殿下稍待片刻,容奴婢去通傳。”

采苓轉身進了外室,過了許久才回來站在階前溫聲道:“麻煩平王殿下惦記,安楚公主的玉佩未丟失。”

祁琬見縫插針,故作不滿道:“下官早就說了那玉佩是家族傳承,並未偷竊,王爺這是誣賴冤枉下官。”

盛璆也不說話,只是盯着那外室,對采苓問道:“安楚公主沒說請本王進去會見嗎?”

“沒說,只說了今日一概不見客。”

盛璆微一抿唇,直接越過艾草線,在采苓出手阻攔之前,他早已站在了窗柩前。

“今日既已不見,本王便不再勉強,那麼以六日之後的萬壽節為期限,如若琬琬還是拒絕相見,那本王便會帶人衝進這清安院。”一番慷慨陳詞后,站在窗柩前的盛璆頓了頓,似是想起什麼忽然低下聲音,沉沉道,“琬琬,我不遠萬里從北疆帶着誠意而來,即使你重病纏身,你也是我的王妃,我不會另娶她人,平王妃的位子只留給你一人。”

再平和不過的語氣里似是帶了哀傷,祁琬翻了個白眼,真能演。

平王離去之後,南霽庸手握玉佩盯視着祁琬道:“琬弟,既是你家族傳承之物,如此貴重,我便不能收了。”

祁琬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道:“我既已送出,也絕不會收回,正因為貴重所以才會送給你。”

兩人說話間,田威高亮的聲音在院門外響起,“南老弟,大哥來看你了。”

祁琬臉一黑:“田威這傢伙喊你老弟,這豈不是占我便宜?”

南霽庸笑了笑,“你本就比他小,哪會佔你便宜。”

田威一進門,就嚷嚷道:“南老弟,大哥看你沒有一匹趁手的馬,過來送你一匹駿馬,這是從盜賊那兒繳獲的,看這鮮亮的毛色、矯健的身軀,是頂級貨色。”

南霽庸一看,是通體雪白的駿馬,正與他的寒骨白相稱,當即大喜,上前摸了摸愛不釋手,那馬匹也不怕他,在他手心裏蹭了又蹭。

“南老弟,給它取個名罷,以後就是你的戰馬了。”

南霽庸想了想,開口道:“既然通體雪白,那便取名為“踏雪”罷。”

田威忽地從身後掏出一根大羊腿,挑了挑眉,“老弟,你在這葷腥不沾的地方養傷哪能養好,受了傷就得吃肉才能補上,今晚大哥帶你吃羊腿。”

祁琬捂着鼻子,橫了一眼,“僧家寺廟,怎能如此魯莽?你手持這種血污的東西,要置慈恩寺眾僧人於何地?再說這種血污的大羊腿怎麼能吃?”

“怎麼不能吃了?老子在軍營就這麼吃。”田威揮了揮大羊腿,渾然沒有將祁琬的呵斥聽進心裏。

南霽庸生怕二人吵起來,便打着圓場道:“無妨,田大哥也是好意,不如我們去後山吃罷。”

傍晚時分,晚霞漫天,一片紅映透了半邊天,慈恩寺後山山下,永安侯府外宅的斷壁殘垣里,一堆篝火冉冉升起,一根大羊腿架在篝火之上,不一會兒就滋滋冒油泛出了香氣。

祁琬第一次吃篝火之上的大羊腿,兩眼望着那羊腿放光,小饞蟲也被吊了上來。

田威忿忿,對着南霽庸小聲道:“你看他那饞猴的樣子,剛才還一本正經訓斥,真是個假正經的黑炭。”

“閉嘴,本詹事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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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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