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第13章
且不說葉雨銘是如何落荒而逃的,單說趙安接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任務。
“去查查一個叫楊過的人。”韓遂吩咐:“還有一個雕、雕兄,應該也是個人,一併查了。”
“楊過?”趙安之前連聽都沒有聽過這個人的名字,一時間有點摸不着頭腦:“是葉相的人?”
“不是那些刺客。”韓遂知道趙安猜測的對象,面上有些不大自然:“可能是個斷臂,總之你先找找,這個人應該跟葉雨銘的身份相關。”
“屬下明白。”
雖然不知道從哪兒開始查,但王爺吩咐了,他就得去做。
被韓遂問到身份的時候,葉雨銘確實心虛了。
他到底不是正經來路,穿書什麼的這種事情放在現代人身上的接受度很高,畢竟這年頭看個小說電視劇都是各種穿越劇情,到了二十一世紀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大家都能坦然接受,心理承受能力非常高。
但,這裏不一樣。
他現在敢去跟靖王說這個身體裏面的瓤不一樣了嗎?肯定不敢呀,就這種情況,別說靖王信不信他的問題,搞不好就得給弄個什麼狐媚妖精附身之類的問題出來,古代人沒有科學只有封建迷信,封建迷信可是能害死人的,韓遂要是再惡毒一點,直接能一把火燒了他。
徹底解決後患,乾淨利落。
他既然來了這裏,他就是葉雨銘,以後也會以葉雨銘的身份繼續活下去。
葉雨銘也只是躲在葉雅的馬車裏心虛了一小下,很快就調整過來,身份這種問題,韓遂也只能懷疑,他一點證據都沒有,就是去驗DNA葉雨銘都不帶怕,更何況就這條件,驗親指望溶血的年代,他就是葉雨銘,他有什麼好怕的?
當然,可能葉雨銘這個身份也沒有好到什麼地方去,但總比什麼狐妖鬼怪強得多吧?
然後他就又屁顛兒屁顛兒跑回了韓遂的馬車裏。
“王爺傷着胳膊呢,有什麼需要儘管叫我。”殷切地給韓遂倒了茶水,若非韓遂記得他落荒而逃時心虛的樣子,都要讓他迷惑過去。
“怎麼,想明白了,打算來跟本王坦白?”
“坦白什麼?”葉雨銘揣着明白裝糊塗:“王爺想知道什麼,我都坦白呀,對王爺我從不藏私,我還知道葉相的私庫在哪兒,王爺以後用得着我的地方多着呢。”
“葉相的私庫你又如何知曉?”
韓遂提醒他:“本王想不明白,葉相既然是你親父,父子如何有隔夜的仇,便是他對你虧欠了些,你便要向本王倒戈?”
韓遂放慢了語速,像是在葉雨銘講道理:“你可知道,你父子怎樣無所謂,不過就是一句賠禮道歉的事情,可若到了本王這裏,你爹他可就必死無疑了。”
“我怎麼感覺你說這話的口氣好像我要必死無疑了一樣。”
葉雨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說道:“韓遂你不用詐我,沒用的,我就是葉相家的二公子跟親爹勢不兩立的葉雨銘。你也說了,到你那兒葉相只有一個死,他背地裏支持裕王那麼折騰太子,以後江山換了主人,他能有什麼好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良禽擇木而棲,我傻嗎?”葉雨銘直視着韓遂的眼睛:“別跟我說什麼父子之情,你也是皇帝的親兒子,你敢說你不盼着他……”
“放肆!”
葉雨銘趕緊捂住嘴,睜着大眼睛使勁兒眨了眨,臉上的小表情都要縮起來了。
然後就是憋着氣不敢吭聲。
非常慫的樣子。
他想說,即使是親父子又怎麼樣,別說他這種中間換了瓤的,就連韓遂在內,倘或父子間沒有感情,那留下來的就只有利益相關。
葉雨銘之前在網上看過一句話,說一個父親假如不能在孩子成長過程中成為他的英雄,那早晚有一天會成為他的敵人。
當時看的時候沒什麼感覺,他是到了這裏以後才真切地感覺到了這種父子敵對相爭的關係。
“我說錯話了。”葉雨銘知錯認錯:“反正意思就是那麼個意思,葉相雖然是我親父,但他從來都沒有盡過父親的責任,小時候沒有看顧過,長大了還要百般利用,要是有選擇,我才不做他的兒子,做他的兒子也太慘了點。”
嘟嘟囔囔不知道是說給韓遂聽的,還是念叨給自己聽。
因為葉雨銘一番錯話,車廂里的氣氛凝重了很多,就在他以為韓遂不會再搭理他的時候,韓遂忽然又開口了。
“葉相。”手指點在杯壁上,嘴角漫出一抹弧度:“本王叫葉相倒也罷了,你也這麼叫是不是不太合適?還是說,你不知道葉相本名叫什麼?”
葉雨銘心裏“咯噔”了一下。
這個他還真不知道。
書裏面只說了葉相是個暗中支持裕王一黨的,背地裏沒少折騰太子,因為是相爺的身份以至於太子在朝中是屢屢吃癟,後來太子上位,就數他的下場最凄慘。
可書裏面對葉相的稱呼也一直都是葉相兩個字,可能有提到過本名,但次數絕對少到了讓人過目而沒有一點點印象的程度。
葉雨銘可能看過就忘了,反而是葉相兩個字更深入人心。
他也沒往心裏去,就是一個細節的設定而已,作者就要這麼寫,那書中的大環境肯定都是以葉相為主,名字什麼的就只是一個代號而已,並不重要。
他又錯了。
他以為書中人跟他一樣,腦海裏面設定葉相的代號就是葉相,沒想到韓遂會突然問他葉相的名字。
就、有點尷尬。
在葉雨銘搜刮腦海裏面關於葉相的細節問題,試圖想起葉相另外的代號到底是什麼的時候,他看見韓遂笑了。
是真的笑了。
不是那種陰陽怪氣,要笑不笑整死人的那種感覺,靖王殿下就是很輕鬆地笑了一下,有種、韓遂笑起來的時候更好看了,他本來就長得俊俏,一雙眉眼冷着的時候像是掛了霜雪一般,就這麼一笑,霜雪盡化,似三月春暖花欲開。
完蛋,犯規,葉雨銘被靖王的笑臉晃了神,他更想不起來葉相到底叫什麼東西了。
叫葉相不好嗎,為什麼要有名字!
“他是你爹,你竟然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韓遂一邊笑一邊搖頭,有些無奈,又像是聽到了非常好玩的事情,笑得葉雨銘心裏徹底沒了底兒。
靖王不是個傻子,要是這樣都看不出來有問題,那、
葉雨銘索性破罐破摔,打算韓遂要是再逼問,他就賴到底,反正死活就這樣了。
“他叫葉炳文。”韓遂卻沒有逼問下去:“跟你一個葉,其文炳也的炳文,記住了嗎?”
葉雨銘不太懂這是什麼意思,但韓遂也沒有解釋,將手裏的茶喝完了,杯子放到桌面上,見葉雨銘完全不為所動,只得出聲提醒他。
“倒茶,沒看見本王為了救你都受傷了嗎?”
語氣又重新回到了嫌棄:“連杯茶都不會倒,怎麼伺候人。”
葉雨銘下意識搶白:“誰說不會倒茶就不會伺候人,王爺又沒讓我伺候過,怎麼知道我不會?”
“污言濁語。”韓遂現在對葉雨銘這種張嘴就來的話,已經有點免疫,不至於臉上掛不住,但還是覺得不太好,便又說道:“你好歹也是一個公子,看誰家公子就跟你似的,一副、”
韓遂想了一下,接了個形容詞:“沒讀過書的樣子。”
然後他就又想起來葉雨銘逼着趙安給買的艷情話本,喉嚨動了動,有點想把剛才的話收回去。
“王爺你怎麼還嫌棄我呢?”葉雨銘一看靖王的表情就知道,關於身份的事兒已經揭過去了。
然後,他整個人的氣場都放鬆了下來。
“我上學上了二十多年,三歲就開始跟着老師啟蒙了,我這樣的都沒讀過書,那王爺您是真沒見過讀書人。”
不管韓遂是信還是不信,亦或者有別的想法跟打算,但那都跟葉雨銘沒關係,只要韓遂不追着他盤問,韓遂願意怎麼想那都是韓遂自己的事情,葉雨銘樂得輕鬆自在。
“呵。”
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嗤聲,葉雨銘假裝沒聽見,不跟他一般見識,就這種老古董就是沒見識,本公子可是擠過了高考的獨木橋,高等學府研究生在讀人員,要是沒到你們這種鬼地方來,那以後妥妥的業界精英。
頭髮長見識短,果然沒有錯。
看着韓遂半散在腰間的長發,葉雨銘的眼神有點不太聚焦,靖王的狀態有點放鬆,歪歪斜斜還有點懶洋洋的感覺,要是換身女裝的話……
韓遂見葉雨銘望着他的眼神明顯有了些變化,是露骨的,毫不掩飾的打量,那種感覺好像韓遂是他盤中一份豐盛的膳食,葉雨銘看着就要淌口水,隨時都想將他拆穿入腹。
葉雨銘幻想着韓遂的女裝出神,忽然覺得額頭一痛,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然後就聽見韓遂咬牙切齒的聲音:“再看把你眼睛挖掉!”
凶凶的靖王殿下,還有點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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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雨銘:不瞞諸位,我垂涎靖王美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等哪天日子好,非把他辦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