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五老星
轟！轟！轟！
炮火轟鳴，渾圓的鉛彈在空中捲起熱流，濃煙滾滾，破碎的甲板在上下翻飛，槍擊聲、廝殺聲讓人忍不住想要捂住耳。
放眼望去，兩支剛進入新世界的海賊正在這片不知名的海域上奮力拚殺着。
自白鬍子死後，這新世界真是一天不如一天，無論是大海賊還是小海賊就沒有過過一天安生日子。
四皇之間爭權奪利，白鬍子海賊團和黑鬍子海賊團斗個你死我活，沒想到事到如今，就連紅髮都將自己給折了進去，豁大一個紅髮海賊團，說沒竟然也就沒了。
不過也是，就連天上的晨星都有熄滅的一天，區區凡物又算得了什麼呢？
能夠風光幾十年，聲名傳揚四海，也算是海賊中的一代傳奇了。
跟這些大戰比起來，其他海賊之間就只能算是小打小鬧，就和小孩子之間的家家酒差不多，但對於那些剛踏入新世界的海賊來說，這也算是了不得的大戰了，值得性命相托，把生死置之度外。
可是忽地，不知道人群中是誰突然大叫了一聲。
“該死的，那是什麼？”
視線望去，原本激烈的海戰竟詭異的停了下來。
聲音在空中凝固，兩方船隊忽然取得了默契，就好似摩西分海般被分隔了開，一艘巨大的船艦如似劍魚般從兩者之間穿插而過，身後跟着的是數十艘堪比軍艦的巨大旗艦。
船體黝黑，數十門黝黑的炮口十分滲人，跟平常的海賊船比起來，這些船艦實在是顯得有些過於裝備精良了，但桅杆上又無海軍的軍旗懸挂，只能說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怪物船隊。
甲板上站滿了全副武裝的船員，打扮整齊，一身西裝筆挺，有種獨屬於軍人的奇妙氣質，但要說跟海軍比起來，那又顯得過於陰沉了，氣息中甚至多了幾分殘忍與無情。
但要是和卡彭·貝基這種人手底下的黑幫比起來，那又要正規太多，最起碼他們看起來還算守規矩。
不過在真正有見識的人眼裏，這就是一群被人圈養的，打斷了脊樑的狗！
海風搖曳，視線拉開，在一眾海賊的注視中，人群里突然緩步走出了一個身穿白色和服的老者。
鼻樑上架着一副金邊眼鏡，刀不離身，袒胸露乳，神情間卻又有着別樣的，久居上位者的氣息。
這不是什麼和藹的鄰家老爺子，這就是個儈子手、規則的制定者、一個念頭足以決定數十萬人生死的，真正的上位者。
“天月大人，這些海賊，您看……”
甲板上，一名看起來像是秘書的男人向著老者躬身道，語氣上頗為恭敬，甚至有些戰戰兢兢，如果仔細看的話，或許還能從他的脖子上看到幾縷細汗。
“哈倫，這些事情還要我教你嗎？人殺掉，船統統擊沉，我不希望在這裏留下絲毫我曾經出現過的痕迹。”
“是，我知道了，還請您放心。”
天月的視線凌厲，語氣中有些不悅，哈倫急忙點頭稱是，表情越發嚴肅了。
眼中閃過一絲狠意，哈倫向著身後的屬下打了個手勢，身下的這艘戰爭機器就發動了起來，就像絞肉機般向著海賊們碾壓而去，不多時便傳來了海賊們痛苦的哀鳴。
天月昂起了頭，似乎有些享受。
哈倫的眼睛抽搐了兩下，這些年越往上走，他越發感覺到了權力場上的如履薄冰，步步驚心，而這個世界也在驀然間滑入了一個他曾經根本就不敢想像的陌生境地。
司法島被襲、頂上戰爭、推進城陷落，沒想到現在連海軍都出了問題，搞得連五老星這種頂破天的大人物都要親自出來收拾殘局。
沒錯，站在這艘船上的光頭老者正是世界政府的掌控者之一，擁有着足以降伏初代鬼徹的強大實力和時運的五老星。
硝煙四起，炮火聲逐漸遮掩了四周的聲響，哈倫深吸了一口氣，向著天月的方向靠近了一步，離某個把世界攪得天翻地覆的傢伙越近，他的心真是越發不平靜了。
“天月大人，現在的局勢真的那麼嚴重嗎？明明西斯那傢伙只需要屬下們去處理就行了，您何必親自……”
哈倫小聲問詢道。
天月抬了抬手指，打斷了他。
“噓，安靜，不要打擾我欣賞眼前的景。”
哈倫一口唾沫吞了下去，世人都說海賊是瘋子，他看五老星才是，正常人哪有把炮火與虐殺當景色來欣賞的？
一時無言，他只得深深按下腦袋，畢竟他只是一個謙卑的國家機器。
“你剛才說什麼？”
兩支海賊團並沒能堅持太久，不多時便被天月手底下的船隊輕易的舔舐殆盡，天月略有些放鬆的點了點頭，向著身後的哈倫問道。
哈倫未敢耽擱，急忙上前了一步。
“天月大人，屬下有些不解，威爾遜·西斯在您面前應該就只是個小人物，您又何必親自出手？”
“小人物？”
天月輕斜了他一眼，臉上掛着一絲冷笑。
“他可不小，他和他身後的海軍可是代表着政府外層的臉面，是政府養出來針對海賊的獵犬。
這隻獵犬年輕，強大，富有破壞力，一個不留神甚至能咬傷主人自己，而現在，這隻犬就在向他的主人齜牙咧嘴，你說我是不是該集中力量先打斷它的一條腿？”
哈倫有些不敢接話，在這種情況下，他既不敢違逆五老星，也不敢順着話茬將海軍比作獵犬，畢竟海對面的那傢伙可是殺死過四皇。
那可是四皇啊，海賊中的皇帝，初聽聞，那是一個多麼駭人聽聞的消息。
“哈哈哈，膽小之人。”
天月向著哈倫大聲嘲笑道：
“海軍和那小子並沒有什麼好怕的，只不過獅子搏兔，亦用全力，讓我這個老人家活動活動筋骨，展現一下政府的威儀罷了，有老夫在，威爾遜·西斯還翻不了天。”
說著，天月不由自主的握緊了初代鬼徹的刀柄，嘴角帶着一絲淡笑。
“大爭之世，誰又能笑道最後呢？”
天月止不住一陣心中火熱。
過去數百年贏的一直都是他們，而今後也會，他一直這樣相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