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落曦山脈 第十二章 師徒鬧翻了
“等等！”落曦突然意識到什麼。
“師父，您說都是山神的使者負責發放萬靈金牌？可我爺爺，他難道……”落曦腦子裏瞬間跳出個難以置信的想法。
“不錯！”李五爺得意的點點頭，“我們李家也是付出不小的代價才得知劉老就是落曦山使者的消息。”
“可是，可是……”落曦聽到李五爺的確認，竟然沒有一丁點的驚訝和欣喜，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失落，無助的囁嚅着：
“可是爺爺就是個普通人！不會是什麼山神使者，否則怎麼會陪我在山下生活十二年呢。”
“傳聞每次山神傳承快要開放之前，聖地都會派遣使者下山，接引有緣人上山接受考驗。只是沒想到劉老能夠在山下一呆就是十二年之久，想必他老人家為這次考驗做了不少的準備工作。不知道此刻他是否接到了想要接的人，倒是我們運氣好搶先鑽了空子，討要到了萬靈金牌。至於你這個小傢伙估計是他老人家意外發現的，順便用來打發無聊的時間吧。否則，以他的修為怎麼也會教你個一招半式的。”李五爺分析的頭頭是道。
“不可能！我不許您這麼說爺爺！什麼叫順便打發無聊的時間？”落曦突然發了瘋似的怒吼着撲向李五爺。憤怒的他如同受傷的小獸，將桌子的粥都打翻了，嚇得凌兒花容失色。
李五爺也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用手將落曦的腦袋狠狠地按在了桌子上，落曦四肢無力的掙扎着，淚水流了一地。
凌兒上前拚命的撕扯李五爺的手臂，大喊放了落曦。
李五爺不得不氣沖沖的鬆了手，落曦癱坐在地上，半邊臉被桌子擠出了紅印，無力的抽泣着。
看着落曦的可憐相，李五爺的怒氣也消了一大半，又想起了他還沒來得及說的正事。
“落曦，念你出身鄉野，不懂得什麼是規矩，我就不計較你剛才的欺師之罪了。正好，你徐師叔他們上山還少一枚萬靈金牌，你就讓出來給他們吧。”李五爺厲色道。
原來李五爺昨夜和徐淵喝了一夜的酒，兩人不知道達成了什麼協議，打起了落曦那枚萬靈金牌的主意。
“那怎麼行，萬靈金牌是劉爺爺給落曦的，五叔你這樣做對落曦不公平！”凌兒大急。
“哼，他這樣的廢物，連先天靈器都能弄巧成拙，煉化了一無是處的破賬本。就算參加考山神的考驗，還能指望他幫上什麼忙嗎？”李五爺目光攝人心魄，瞪向落曦。
落曦像失了魂似的，一言不發。
“就這麼定了，”李五爺嘆了口氣，“也是為你好。一會兒你徐師叔會派人過來送你下山，你就在山下客棧等我們吧。但是你不能跟劉老提及今日之事，就說你修為不足無法適應五重山的環境，不得不提前下山。聽到沒有？否則我定要你好看！”李五爺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落曦眉眼低垂，無力的對着師父的背影點點頭。
此刻的落曦，內心苦悶至極，他知道師父說的多半是真的。客棧里那一大箱子的萬靈金牌，看起來非金非玉就不是凡品，爺爺如果真的是普通人怎麼可能拿的出來。還有爺爺在給師父那些金牌時說過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以及他對修鍊界無所不知的見識……唉，如果爺爺真的是高深莫測的化天境甚至尊者境高手，為何一連十二年來都不肯教自己修鍊呢？他明明知道自己是多麼渴望走上修鍊之路啊，為什麼一直狠心隱瞞着！
難道，爺爺養大自己，真的只是為了無聊時找點樂子，終有一天會偷偷離開，留下自己一個么。
就像當年冰天雪地里的襁褓中的嬰兒，被無情的丟下么。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落曦跪在帳篷里，一會兒哭一會笑，凌兒陪在一旁不知該怎麼安慰他，只是覺得五叔這麼對待落曦真的是太過分了。可是此刻的她即使再憤怒，也不能讓五叔收回剛才的決定，畢竟她也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只能緊緊地握着落曦的手不停的安慰着。
過了許久，落曦抬起了頭，眼神中又出現了凌兒熟悉的清澈與堅定。
他感激的沖凌兒一笑，“多謝你，小師姐。”
凌兒也開心的笑了起來。
“只是不能陪你一起上山參加傳承考驗了。”落曦又有些失落的嘆了口氣。
“你別擔心，我這就找五叔幫你要回萬靈金牌！”凌兒起身就要往帳外走去，卻被落曦拉住了。
“不必了。”落曦輕輕的搖頭，又笑了笑。
“為什麼？”凌兒一臉的不解。
“師父說的對，以我現在的修為進山之後肯定是你們的累贅。山神的傳承勢必十分兇險，不要因為我給你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落曦真誠的說，“其實我還有一點不理解，山神傳承難道不是很有吸引力么？如果來了一群化天境甚至封號尊者參與到其中，其他人怎麼跟他們爭奪呢？”
“並不是這樣。”凌兒解釋道，“山神傳承的考驗是有規則的，只有後天境的修鍊者才能接受山神的傳承，並且尊者境的高手不允許進入五重山，化天境和先天境的高手也只允許護送後天境選手到達三重山，否則會遭到使者們無情的打擊。”
“原來是這樣，”落曦恍然大悟，“那豈不是最終就是很多後天境在一起比拼？”
“就是這樣，而且從三重山開始，參與考驗的後天境選手就會得到不同程度的好處，具體只有進入了才能知道。”凌兒滿懷希冀的說，“當然如你所說，危機與收穫並存，考驗的過程中隨時都可能遭遇對手偷襲和追殺，據說上一次的山神考驗中死去了幾萬名修鍊者，那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
“什麼？死了的就有幾萬人？會有那麼多人參加嗎？”落曦一下子呆住了。
“你別看這裏這才幾百人，落曦山脈五重山外有二十四個這樣的進山駐地，而且已經距離‘橙月滯相’一個多月過去了，在最終獲得傳承的修鍊者沒有產生之前，每天都會有大量的修鍊者進山。”凌兒給落曦粗略的算了一下，一天就會有幾萬修鍊者進山，這想想都讓人吃驚。
“那如果大家族一次派很多後天境選手組隊參加的話，豈不是勝算很高？”落曦一下子又想到了一個可能。
“確實如此，大家族通常都這麼做。一般會分成幾個小隊各自進入五重山。然後會有家族的高手提前進山建立好家族的營地，進入五重山的家族小隊會根據暗記找到營地，與自己人會合。我父親就是要進入五重山為家族探路的，可是現在卻失去了下落。”說到最後，凌兒的聲音越來越小。
“伯父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落曦安慰道。
“嗯。”凌兒也笑了。
“小師姐，萬靈金牌一定是使者發放的嗎？”一提到萬靈金牌，落曦還是有點失落，“可是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找到使者吧，除了師父，我就不記得爺爺給過其他人。”
“不是的，其實每天駐地的入口都會有山神使者負責登記，同時會檢查後天修鍊者的靈力潛力，如果滿足要求就會現場發放萬靈金牌，當然先天境及化天境的高手是不會發放萬靈金牌的，他們可以選擇硬闖五重山，靠修為抵禦毒瘴蝕骨的考驗，或者選擇收購他人的萬靈金牌。”
“萬靈金牌還可以被收購？？”落曦被這奇葩的操作震驚了。
“那是當然，有些後天境武者本來就自知無望，也不打算冒着生命危險去爭奪山神傳承，倒不如把得到的萬靈金牌賣個好價錢。”
“哎呀，那我失算了，師父肯定從徐師叔那得到很多好處，我應該敲詐他一筆的。”落曦假裝肉疼的說道。
看到落曦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還能開玩笑，凌兒真是哭笑不得，“沒關係，等我一會兒去參加登記，一定會再得到一枚萬靈金牌，到時候送給你。”
她知道落曦憑藉自己的“先天賬本”想要得到使者的認可，是不太可能了。
落曦聽了，毫不猶豫的搖頭。
“為什麼？”凌兒又一次蒙了，難道落曦害怕了，不敢參加考驗？
“小師姐，即使你再得到一枚萬靈金牌，也把它給徐師叔他們吧。我猜師父跟師叔他們提的要求就是進山以後一起幫忙保護好你。多一個高手，就多一分安全。”落曦淡然的說道，“這次山神傳承我參加不了，我可以等下一次啊，說不定幾百年後我會是大陸上最強後天境高手，嘿嘿，到時候我親自保護你登上禹首峰。”
看着落曦憨厚的微笑，凌兒不自覺地眼睛就紅了。
“落曦，護送你下山的人來了，你快收拾收拾，趁天色還早趕緊動身吧。”李五爺在帳篷外喊道。
落曦一起身，發現自己跪的有點久差點沒站穩，凌兒及時的扶了他一下。
簡單的收拾下獸皮包裹，還有一大半的盤纏，足夠下山吃了。落曦不忘記把枕頭下的雞蛋塞進包袱里，又把爐火上的粥蓋好蓋子，經過剛才那麼一耽擱，師父和小師姐還沒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