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落曦山脈 第一百零五章 沖頂
眾人等了半天，也不見下文。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
落曦拱了拱手，沉聲說道：“敢問前輩，接下來如何前往禹首峰，還請明示。”
“呵呵，幾位小友聰慧至極，心地也善良，能夠來到這裏，自然有資格去往最終的山神的傳承聖地，禹首峰上的天宮。”
“哎呀，這老頭好像能看到我們，還能跟我們對話，他在哪呀？”小九悄聲的問落曦。
落曦暗示小九不要亂說話，眾人靜靜等着老者明示、
你們看到了前面的這一排傳送陣了嗎？走進去就可以傳送到禹首峰下。”老者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就這麼簡單？”秦無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重山竟然怎麼容易就能通過。
在眾人的前方果然有一排傳送陣，不過左面有四個白色的，已經變暗，最右面的則是金黃色，熠熠生輝。
變暗則意味着傳送陣已經失效，落曦幾人想都沒想，就站到最右邊的傳送陣之中。
“嗖——”幾人從陣法中傳送走，屋子裏又恢復了安靜。
過了大概幾分鐘之後，傳送的光芒越來越淡。大殿之中傳來了爽朗的笑聲和說話聲：“走了走了，又來一隊，還有幾個名額？”
另一位老者說道：“嗯，已經傳走四波了，這是最後一隊啦。”
先前那個老者說道：“太好了，這不就死完活了嗎？快三年了，可累死我們這群老骨頭了。我們趕緊去將其他的武者遣回吧，接下來就看這五組誰能奪得頭籌了。”
“走了走了……”
這下屋子徹底的安靜了下來，又不知過了多久，最後一個金色的傳送陣馬上就要熄滅了，突然從暗處閃出來幾個黑影，以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速度鑽入了金色的靈陣。
“嗡……”靈陣爆發出最後一陣強光，然後徹底熄滅了。整個山神閣，伴隨着傳送陣的熄滅，開始慢慢坍塌成一對瓦礫，最終收斂到五個傳送陣之中。
……
落曦進入傳送陣之後，就感覺到了鋪天蓋地的黑暗。這種黑暗和以往落曦經歷過的不同，好像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偷窺他一般，落曦想要伸出雙手，觸碰一下四周，但是雙手彷彿捂手受力一般，什麼也摸不到。
黑暗之中，一個微弱的聲音不斷地在問落曦：“你為什麼要來到這裏？”
落曦沒有回答，他想找到這個問他問題的人。
可是他所有的嘗試都是徒勞的，這個聲音彷彿在他四周所有的方向同時的對他說話。他只能說道：“為了獲得山神傳承。”
黑暗中的聲音停頓了，思考了一會兒，又說道：“不是，你不是，你要認真的回答我。”
落曦不再等着他重複，趕緊補充道：“獲得山神傳承也不是那麼重要，我其實是要找一個人。”
這次，黑暗中的問話者好像早就知道落曦會這麼說，也不追問要找的人是誰，繼續問道第二個問題：“你現在有沒有更想找到的人？”
落曦聽到這個問題，心裏第一反應就是想到了凌兒，他點了點頭，隨機又搖了搖頭。
“第三個問題，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誰？”
落曦聽到這個問題徹底呆住了，我是誰？
落曦已經好久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的答案了，落曦山下的棄嬰？現在想想這個答案的可笑，什麼人會跑到落曦山這種荒山之中丟棄一個嬰兒呢？像龍猿頭領說的自己是太曦大人的轉身？可是自己並不認同太曦大人的道，也不會對他的想法產生共鳴。而且，很多時候，落曦都不會去想自己到底是誰，他一直都在考慮別人，很少關注自己。
“或許，我就是我吧。我是落曦。”
黑暗中的聲音不斷的重複着落曦的話：“我就是我……”
周圍的黑暗慢慢的消散了，落曦的眼前漸漸明亮，現在他所處的是一幅冰天雪地的畫卷，面前是一座高聳如雲的山峰，光滑的幾乎沒有任何着力點，中間寫着三個大字：禹首峰。
不虧是大陸上的第一峰，就憑這陡峭參天的氣勢，就會嚇倒所有企圖攀爬的武者。
落曦之前聽齊岳說過，禹首峰上所有的靈力都是失效的，要想爬上頂峰，必須靠着自己賤人不拔的毅力。
過了不久，其餘三個人也都傳送過來了。幾人之中，明顯看得出來亞多力最不費力，可能這幾個問題對於亞多力來說，再容易回答不過了。受到的打擊最大的竟然不是小九，而是秦無憂，經過傳送陣這一關，秦無憂像是霜打的茄子，變得無精打采。
“你們沒事吧？”落曦問道。
眾人都搖了搖頭，但明顯秦無憂和小九搖的比較勉強。
“問的問題好奇怪啊，不回答還不讓我出來。我跟他耗了好幾個時辰，最終好漢不吃眼前虧，不得不說了真話，才把我放了出來。”小九無奈的說道。
“那你呢，無憂？”落曦問道。
“我不知道......”秦無憂囁嚅着,彷彿經歷了十分恐怖的事情。
“不知道？怎麼可能呢！不就是問你來這裏幹啥，現在還想繼續嗎，你知道自己是誰這樣的問題嗎？”小九一聽說無憂說不知道，趕緊咄咄逼人的說道。
“你別管了，就是不知道！”秦無憂聲嘶力竭的喊道，把臉別到了一邊。
“發什麼神經，不就是問一問嘛？”小九也不高興的嘟起了嘴。
亞多力左顧右盼，不知道為何這兩個女人一言不合就吵了起來。
“好了，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來到了禹首峰下，即使不為了山神傳承，我們也得上去一探究竟的。”落曦說道。
幾人收拾了一下情緒，雖然兩女還是悶悶不樂，但眾人還是坐下來開始商量如何爬上這陡峭的冰山。
落曦嘗試將靈力附着在手掌之上，形成了兩隻靈力凝聚的爪子，輕輕的往地面一鑿，就深入半尺。落曦對這副靈爪很滿意，深吸一口氣，衝著禹首峰爬去。
可是，當他的靈爪接觸到禹首峰上的冰川之後，靈力就像春雪遇到陽光一般消融着。
“不行，”落曦搖着頭說道，這裏果然不能通過靈力來攀登，必須要通過肉體的力量。
現在四個人中，小九和亞多力的體力和身體強度是不用說的，簡直就是人形猛獸。落曦的身體在上一次經過山神經的重塑之後，現在強度此小九差不了多少，而且每時每刻肉體都在自行吸收空氣中的元靈氣強化着。
只有秦無憂，讓她一個不懂修鍊的弱女子像猴子一樣，蹭蹭蹭蹭的爬上去，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亞多力，你能背着無憂一起登峰嗎？”落曦期待的望向亞多力，在這裏也只有亞多力有能力背着比落曦還要高半個頭的秦無憂了。
“沒問題，主人，交給我吧，無憂妹子快上來！”亞多力蹲下了向小山一樣的身軀，秦無憂臉上浮現出一絲緋紅，還是乖乖的摟住了亞多力寬厚的肩膀。
“出發嘍。”亞多力大喊一聲，原地用力一蹬，踩出了一個深坑，向一隻離線的箭竄了出去。
別看亞多力身材那麼高大，但動作卻如此的麻利，手腳並用像一隻人猿一樣，眨眼間不知道爬出去多少米高，成了一個小黑點。
落曦和小九互相點點頭，也開始了攀爬。
落曦雙手就像鐵爪一樣鋒利，十個指頭在冰山上牢牢的抓住，兩腳如同不着力一般，手上一用力，就能把身體帶出去十幾米高。小九則像是一個出世的仙女一般，輕飄飄的尋找落點，也不見她怎麼用力，身體就在空中不斷的位移着。
開始這幾千米，三人都很順利。落曦回頭往下望去，發現身下已經是一片白雲，根本看不清楚任何東西。落曦擦了擦頭上的汗，繼續攀登上去，小九依舊很輕鬆，彷彿身體有用不完的力量。亞多力雖然背着秦無憂，但狀態還是比落曦還要好一些。
但好景不長，空氣中的阻力越來越大，落曦再也不能那麼輕鬆寫意的爬升了，冷風吹在了臉上，像刀割一般，三人的眉毛和頭髮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大家小心，現在山體更滑了，千萬要落穩每一步。”落曦話音剛落，亞多力就腳下一劃，身體飛快的下竄。
“啊——”秦無憂發出了殺豬一般的慘叫。
還沒等小九和落曦反映過來，亞多力迅速的將雙手插進冰山，濺起了瀑布般的冰花。在強大的摩擦力的作用下，他那龐大的身體終於穩定了下來。
“你沒事吧？”落曦和小九擔心的問道，風聲將他們的聲音轉瞬就埋沒了。
“沒事……”亞多力大聲的回復着，蹭蹭蹭蹭又追了上來。
“嗚嗚，亞多力，你的手……”秦無憂心疼的哭到。
落曦和小九這才注意到，亞多力的雙手已經磨得血肉模糊，迅速的被冰雪凍住。
“嘿嘿，沒事，皮外傷。”亞多力憨然一笑，又咬緊牙關往上爬去，他的身後，兩排紅色的印記是他手上傷口留下的血。
落曦和小九表情凝重，現在他們如同螻蟻一般吸附在禹首峰的側壁，不上也不下，根本沒辦法休息，只有一鼓作氣衝上頂峰，才能獲得最終的勝利。
而頭頂上霧蒙蒙的一片，根本不知道距離峰頂還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