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大結局(一)
營帳的頂端,數根鋼絲呈十字交叉網罩的營燈,發出的昏黃燈光,在唐剴昱略顯蒼白的俊臉,投下一抹暗紅的陰影。
唐剴昱一直守在我的床邊,守了兩日,我依舊昏迷不醒。
他的眼眸沒了神采,俊容疲倦憔悴,楊林在一旁勸道,“陛下,您休息一下吧,您已有兩日沒闔過眼了。”
他搖頭道,“我睡不着,都怪我不好,是我害了她。”他痛心疾首,後悔莫及。
門外一士兵高聲道,“陛下,有人求見。”
“是誰?”
“一個叫漢娜的,她說來看萬黎凝。”
唐剴昱漠然的說,“讓她進來吧。”
漢娜走進營帳,行禮道,“漢娜見過陛下。”
唐剴昱沒有回應。
漢娜蹙眉問道,“陛下,她怎樣了?”
唐剴昱聞言搖了搖頭,用手捂住了濕潤的眼睛。
漢娜嘆了口氣,她輕柔的扶上唐剴昱的肩頭,“陛下,您別難過,她會好起來的。”
唐剴昱微微側身,她的手從他的肩上滑落,他沒有理會漢娜,只是握着我的手,哽咽道,“凝兒,我的心裏只有你,一直都是只有你,我從來沒有這樣愛一個人……所以,我沒辦法忍受,你為了別的男人傷心流淚,心裏一直想着別人……”
一滴淚珠從他的眼角滑落,“凝兒,只要你醒過來,我可以不和別的女人說一句話,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凝兒……”
我突然微啟嘴唇,“你,你,說的……”隔着呼吸面罩,原本細微的聲音只看見動了動嘴唇。
唐剴昱的眼眸倏地閃出輝光,驚喜道,“凝兒,你醒了,你想說什麼……”
他低頭湊近我的唇邊,呼吸面罩內,我氣若遊絲的說,“你,你說,無論要……你做……都……答應……”
唐剴昱點頭道,“對,我答應你。”他緊摟着我,喜極而泣。
楊林亦是喜出望外,趕忙出門去喚軍醫。
軍醫進入營帳,唐剴昱放開了我的身體,想讓軍醫診斷。
無意識間,我的手死死的抓着他的手不放,唐剴昱立在我的床邊,任由我抓住,軍醫檢查過後,喟嘆道,“她已經脫離了危險,等情況穩定些,把她送回帝國,再讓專家好好診療,基本無礙了。”
唐剴昱深深的鬆了口氣,楊林又勸,“陛下,現在您能放心去歇息了吧。”
唐剴昱置若罔聞,又坐在我的床邊,“我就在這裏陪着她,哪裏都不去。”
由始至終,唐剴昱沒有看漢娜一眼,好似她是個透明人般的不存在。
漢娜落寞且無聲的離開了營帳,唐剴昱都沒有察覺,他只是牢牢的凝注我,不曾轉移過絲毫視線。
過了兩日,我躺在擔架病床,被運送回帝國。
回到皇宮,經過宮廷醫師的會診和治療,我又如木乃伊般纏繞了渾身的繃帶。
唐剴昱一直陪在我的身邊,他親手喂我每日三餐,我皮糙肉厚的老臉不免也有些受寵若驚。
一日,他攪動着碗裏的葯粥,問我,“你為什麼不接衛星電話,害我差一點無法挽救,鑄成大錯。”
我的面色略顯尷尬,訕然道,“顧芃說來說去就是那幾句,我以為……她來勸我,所以就不想接。”
我嘀咕道,“我原本是抱着必死的決心,所以在出發三天後,才告訴顧芃我去了加堅西,就是怕她阻攔。”
唐剴昱拿着調羹的手微一顫動,眼眸里劃過一抹心驚和膽寒。
“你以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你若是真的死了,你讓我……我怎麼活下去?”他攥緊了拳,俊臉滿是悲痛欲絕,“我把你害成這樣……”
我握上他的手,歉然道,“剴昱,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他蹙起劍眉,“你還和我道歉,你是想讓我心疼內疚死嗎?”
我莞爾一笑,“好,那就不說這些肉麻的話了。”
我轉移話題,啐了一口,“這粥真難喝。”
“難喝嗎?”唐剴昱端起碗,抿了一口,隨即微微一怔,似乎亦有同感。
他柔聲哄道,“難喝也得喝,這粥是御廚房精心調製的,對你的身體復原有益。”
他坐上床沿,一手攬過我的肩膀,喝了一大口葯粥,修容豐美的俊臉湊近我的臉龐。
他閉起雙目,紅潤的菡萏雙唇貼上我的唇瓣,嘴裏含的葯粥緩緩喂至我的口中。
我的腦中登時一片空白,只是聽話的把粥全部咽下喉嚨。
一口喝完,他離開我的雙唇,挑眉問我,“如何,還難喝嗎?”
我的雙頰泛紅,伸舌舔了舔唇,意猶未盡道,“好喝……”
他的唇邊勾起一抹促狹的輕笑,“那就繼續。”
一碗粥喂得我意亂情迷,分不清東西南北,幾乎又快暈厥,我不由得覺得,如果每日都是這種待遇,就算一直躺着受傷不起,我也心甘情願。
三個月後,我的傷基本痊癒,但還是被唐剴昱強制卧床休養。
靜美的花好月圓夜,月光如水瀲灧,深藍的夜空漫天璀璨星輝,御花園的繁花如雲似錦,落英蹁躚飄颻,香氣馥郁甜膩。
我望着躺在身側光華煥耀的唐剴昱,整整三個月,當真如清蓮般,只能看不能碰,令人心癢難耐。
我摟上他的後背,嬌唇在他的耳畔吹着幽蘭氣息,不安分的纖纖玉手在他的身上游移。
他一把捉住了我的手,轉過身,輕聲叱道,“別胡鬧。”
我嘻嘻一笑,嬌聲軟語道,“這可是關乎皇室子嗣的正事,怎麼是胡鬧?”
他聞言怔了一下,“你在胡說什麼,你的傷都還沒養好。”
我不滿的嬌嗔,“你說過無論我要你做什麼,你都答應,君無戲言,你又想反悔嗎?”我揪着他的諾言不依不饒。
他無奈的輕嘆一聲,閉起了雙目,應允道,“你想怎樣就怎樣吧,你來把控,免得傷到。”
我的眸子登時如星閃亮,唐剴昱的意思,是任我……為所欲為。
陡然間,一雙冰冷的手銬猝不及防的銬上他的手腕,連接着床頭。
他倏地睜目驚道,“你又銬我?”
我色眯眯的望着他,咽了口垂涎,我低首湊近他的耳邊細語,“上次是假的,這次可是真的,我還記得,你說過只要我想,你可以任我……褻玩。”
他的俊臉浮上一抹嫣紅麗色,魂飄意盪,寢殿內華美的帳幔極力籠住嬿婉旖旎的淺吟低嚀,“凝兒……不……別……”比我當初給他唱的歌動聽百倍,當真是掩過姣美的月色,羞慚了御花園的萬紫千紅,風月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