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傷痛於身
見張飛來勢洶洶,張梁張寶兩人一同出手,一陣黑霧噴薄而出[技能:影霧——取材自傳說異聞,傳說張氏兄弟皆習咒法,與漢軍對壘常以咒法使敵軍混亂],瞬間張飛便被黑霧所包圍遮蓋,入眼是一片黑,觸之如水輕佻如雲,整個身軀就這麼被況縛在了這影霧中,難以寸進,亦難以動彈分毫。
張飛沒能憑藉一身蠻力掙脫出來,在一氣之下,全身洪雷外放,盡往周遭灌去,意圖擊散那擾人的霧。
在楚鋒的視角,僅見得一團‘烏雲’,將張飛那紅色身軀吞入,爾後便聚成一團,靜停於空而不動,尋久后隱有紅雷閃爍,看將而去便如積雨雲,似乎醞釀著瓢潑大雨。
而在內里的張飛此時卻並不好過,久不見動靜的雲霧終於有了動作,在被紅雷擊散后成了一團活物,如蛇般纏繞束縛成圈,不時探出‘具足’攻襲着被困於其中的張飛。
不知在其中糾纏了多久,那團黑霧驟然幻化成一尾影蛇,探出暝暗的蛇信,露出鋒銳的刃牙,向張飛撲將過來,避之不及的張飛便被擊飛出來,身體砸中大樓,嵌進了樓體去。嘴角滴下一絲血線,在被砸入堅牆時自其緊抿着嘴裏發出一聲沉悶的吭聲來,全身還纏着一圈淡薄的黑煙,在皸裂的混凝土牆內顯得狼狽不堪。
而張梁張寶也沒就此停手,張梁喚出一連串咒說,在空中層層交疊成形,成了一把把符咒長刀,在其魂力的加強下猛地依次投向張飛。
張飛卻出人意表地反應了過來,強行運動四肢脫離出大樓牆體,堪堪躲過,帶出一陣塵土,碎石瓦礫由大樓主體脫離出來,向地面墜落下去,在幽暗的夜晚,只餘下一聲沉悶重響,迴音難斷。
面對張梁的攻擊,張飛似是怒極,不退反進,身上紅色雷光纏軀結成雷甲,經由丈八蛇矛激射出一條大雷蛇[技能:當關——取材自《三國演義》,曹操率兵克荊州,追擊劉備,張飛為掩護劉備與荊州百姓撤離,僅率數十軍士於當陽橋阻擊曹軍,而曹軍莫有敢近者]直撲張梁張寶。
張寶見勢不妙,以手畫出一道符盾,雷蛇與之相觸,符盾一觸即潰,而張飛的攻擊並未因此削弱,張梁張寶頃刻間便被擊中,被轟到身後的大樓上,張飛順勢跟上,乘勝追擊。所謂‘風水輪流轉’,楚鋒只能看着張梁張寶與張飛雙方一時難分勝負的相互壓制。
與此同時的另一處戰圈……
“汝已黔驢技窮,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吾可不傷汝主性命,望汝莫作垂死掙扎”張角並不關注張飛張寶三人的戰圈,而是專註於眼前的法正,憑着他出眾的消耗能力,已將法正逼得無路可退了。
“呵呵……公切勿小看天下英才,吾雖不才,亦敢死爾,今日之怨,若得生還,日後必當百倍奉還”法正式微,卻依舊悍然不懼。
“生死之事,豈是惟汝這區區殘魂便可自作決定的?”
“唔……莫不是?!”張角彷彿意識到了什麼,露出一臉驚詫的表情。
“原來如此么……汝竟強奪汝主之軀以作己用,可不曾悔過?”張角似是自言自語,亦似在質問法正。
“呵……豈不聞戴聖先典,不可半路而止”法正沒有辯解,亦不為所動。
“如此……吾只好成汝之意願,望汝那無辜宿主,莫要怪罪”張角輕聲一嘆,九節杖虛空一點,夜空如同水鏡,泛起波紋,一道道咒符飄將出來,井次排序,自其左右分列開來。
“天卷·振雷!”
張角所喚出的符咒,在其輕念出咒名之後便紛紛‘驚顫’而動,散而成網將商貿大樓罩圍住,如同簸箕篩豆之勢,緊接着符咒上的文字憑虛一定,眾符上皆蹦出一絲雷光……光華流轉,雷霆雨下,整幢樓在這傾天之勢下粉碎,進而轟然塌落,震蕩而起的塵霧將臨近的數座高樓依次吞納,方圓數百米的視野,盡被模糊,無法察看。
眼見戰勢兇猛並逐漸擴大,而楚鋒就在戰場的隔壁那座大樓上。
“小心!”楚鋒聽到了一聲提醒,卻還未來得及反應。
一陣刺眼的光亮閃瞎了楚鋒的雙目,恰好就集中了楚鋒的身側,被擊飛的碎石玻璃正好如雨般傾潑在楚鋒身上,手臂和臉上頓時掛了紅,在經受了雷雨的不友好誤傷后,楚鋒立馬在英魂的指引下撤退,抱着正在滲血的手臂,狼狽地竄入離此不遠處的電梯。
“快!你已經被發現了!”英魂的聲音陡然響起,讓心神緊繃的楚鋒被嚇了一跳。
“現在在電梯裏,要快也不是我能辦到的,而且,我現在視力還沒恢復,只能看個模糊大概……”楚鋒慌忙回道。
“下到第八層,開啟加速,破窗跳到隔壁樓里,再依此穿緊連着的三座樓,竄入小巷道里,隱藏身形!快!”英魂接手指揮楚鋒行動。
憑着模糊的視力,楚鋒勉強找到了‘8L’的標鈕,迅速按了下去。
“趴下!”英魂這時又神經發作般的大聲喊道,但楚鋒沒猶豫,按照指示趴倒在電梯角落裏……
“砰!!!”
又是一聲突如其來的巨響,夾帶着玻璃破碎兼牆體爆炸之聲,一道不偏不倚的閃電自樓外橫穿了進來,竟直接融了一半電梯,所幸的是電梯吊纜沒斷,楚鋒緊抓電梯間內的扶手,在僅剩一半的電梯裏苟活着。
急促的呼吸聲,鼓動着的心跳,一定程度上屏蔽了楚鋒的感官,讓他楞住了,恍若無關生死,大腦宕機。
“叮咚~”一聲不識風情的悅耳提示音響起,電梯指示燈正巧停在了‘8L’。
楚鋒急忙從缺了一半有餘的電梯門裏穿出,不知是否過於緊張的緣故,衣服被損毀的電梯門勾住了,不過這並沒有妨礙到楚鋒離開,‘撕拉’一聲,衣服便缺了道長口子,楚鋒卻已經無暇顧及了。
“左轉,加速!”
楚鋒因為專屬坐騎的特效,全身似是披了一層淡紫色的紗衣,在一段不長不短的加速后,以肉軀撞碎了整扇落地窗,玻璃落入下層牆體突出處,發出悅耳卻不合時宜的碎裂之聲,再靠着肉軀砸開了對面樓的玻璃窗,滾入其中。再後來便只有數聲玻璃碎響之聲,業已不見了楚鋒蹤影……而張角恰好在楚鋒撞碎的第一扇窗前凌空停下,略顯沉思……
在行人路上一路狂奔,晚風吹來帶走夏季的熱意,絲絲汗水自額頭上流經臉頰滴落地上,沿着東河,行道樹的樹葉“沙沙”作響,河水應聲作和,卻被突如其來的急促步伐與喘息呼吸聲替代了。
駭人的雷聲依舊從楚鋒逃離的地方傳來,及此地已被削弱許多,可對於楚鋒而言卻是聲聲入耳,楚鋒慢了下來,循着雷聲回首望去……
楚鋒聽着雷聲似乎愈來愈近,心中愈加驚亂,而久久沒有聲響的英魂卻於此時顯化,阻止了楚鋒,看着英魂,楚鋒知道他的意思,也清楚自己如今的處境。
“他們沒追過來?”楚鋒問道。
“嗯……”英魂似乎不願多說什麼,簡單地回答。
“可是那聲音為什麼越聽越近?”楚鋒開口徵詢。
“因為那猛張飛逃的方向跟我們一致,想禍水東引罷”
“迅速離開,不要停留,以免再被牽連”楚鋒的魂催促道。
“張角他們不會兵分兩路?”楚鋒反問道,然後專註逃跑,腳下動作也加快不少。
“不會”英魂不願多說什麼,楚鋒也沒心情探究,竄入暗巷內,猶如遁身黑暗。
“呼……呼呼……”不知逃了多久,楚鋒靠在一條暗巷的牆壁上,喘着粗氣。
“那個張角有多強?比你還強?”楚鋒自覺逃出生天,在心驚膽戰之餘,還有一絲好奇,似乎剛才的將死之局對他沒有絲毫影響一樣。
“……”英魂並沒回答,只是用沉默表達,而從他的神色上卻看出了一絲面對強敵時的嚴肅與緊迫感。
不過也許是楚鋒眼中的熱切讓他的英魂有點不自在,迫於無奈之下,他才回了句“算是吧”
“別再問了,你該去清理傷口了”英魂不耐地說。
“嗯……”楚鋒見英魂似乎不願多說什麼,敷衍地應了聲。
“你歷史上不是跟他們交過手嗎?”楚鋒還沒死心。
“那又如何,彼時不是單打獨鬥,如今亦不是,做不得數”英魂回答。
“那個張飛,會死嗎?”楚鋒問道。
“不會,他想逃,雖談不上輕而易舉,卻也無憂生死”
“至於法正法孝直,凶多吉少,不過凡事不可絕對而論,該是有一線生機的”英魂緊接着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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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小診所,楚鋒取下背上的橫刀,一刀錯開了門鎖,開了下問診台上的枱燈,轉身關門拉上了窗帘。
英魂此時也具化顯身,不過並不是出來幫楚鋒料理傷口的,而是在進行着楚鋒看不懂的‘操作’。
一列列文字自英魂的身上飄出,連同他的魂體都散發著月白色光彩,看起來添了許多神秘意味;一列列文字在其身前慢慢地依次排序成文,而魂卻閉眼蹙眉,似乎在思索什麼。
“嘶……”一個不注意,楚鋒用力過猛,將棉簽上的酒精一下子擠了出來,溢在傷口上酸爽無比……
“嗯……附近沒有其他英魂的蹤跡,這裏暫時是安全,暫且休息一會吧”
文字逐漸淡去,英魂也張開了眼,回頭卻看着楚鋒嘶啞咧嘴,甚至還在與繃帶作糾纏,他嘆了一聲兼搖了搖頭,爾後消失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