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討要嫁妝
只見王氏眼皮子一翻，頭一撇，裝起憨來：“什麼嫁妝，你跟人不清不白地睡在一起，又沒有明媒正娶，要什麼嫁妝。”
“你怎麼知道人家不會明媒正娶?”戚洛洛回敬一個白眼：“明日我與相公擺酒，還請姨娘賞臉啊?”
李嬸看出來王氏想賴皮，便幫着戚洛洛要錢：“我說你這人忒不要臉，連孩子的錢都要霸着，你既然叫洛洛嫁人，她也同意，現下連姑爺也認了，你憑什麼不給人家嫁妝?”
王氏知道說不過二人，乾脆一賴到底：“我一個寡婦拉扯兩個孩子，日子過得緊巴巴，那還能有什麼銀子?”
“你說謊!”
戚洛洛指着王氏，大聲道：“我娘留給我的嫁妝呢?一共五十兩銀子，我爹一分錢沒花，讓你給藏起來了，我爹走的時候也沒拿，你現在就還給我!”
王氏也嚷了起來：“誰說沒拿?你爹走的時候明明一起帶走了!”
戚洛洛暗自冷笑，就是想訛我唄?讓我一分錢不拿就乖乖滾蛋，做你的春秋大夢!
“你瞎說!”
戚洛洛裝作一副快要急哭了的樣子：“各位大伯大媽、叔叔嬸子，我爹是讓他趕出門的，走的時候，身上一件外套她都恨不得扒下來，怎麼可能讓他把銀子帶走?!”
當時戚大年被王氏趕出去的時候，好些鄰居也在圍觀，大家都還記得當時的情景，戚大年走的時候確實是兩手空空。
“洛洛說的沒錯”
李嬸子點點頭：“她爹當時想帶幾身衣服走，還被你用燒火棍打出來了。”
王氏張着嘴，一時想不出辯解的話。
就在這時候，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村長來了!”
王氏心裏一驚，誰又把村長給喊來了。
戚洛洛情緒也醞釀得差不多了，一看李村長從人群里走出來，立馬哭得梨花帶雨。
“村長大叔，我姨娘她不給我嫁妝，想讓我灰溜溜地就這麼嫁了。”
“嫁.......嫁人?!”
李村長以為自己聽錯了，昨晚上還是黃花大閨女，今天怎麼就說起出嫁的事了?
有好事的將前因後果說與李村長聽了，李村長一邊聽一邊不住點頭，王氏看着村長的臉色漸漸陰沉，心裏浮起不太好的預感，果然......
李村長陰若臉，訓斥道：“你這婦人，昨日才教你不得打罵孩子，今日倒好，你又變着法子剋扣人家嫁妝!”
王氏想要辯解，李村長卻沒有給她機會，而是轉頭問戚洛洛：“洛洛啊，嫁人可不能憑一時腦熱，你當真要嫁這小乞丐?”
威洛洛眨巴眨巴眼，一臉認真地說：“村長大叔，我是當真要嫁的!反正我姨娘一心想要趕我走，我何苦在家作她眼中釘肉中刺...”
說罷眼淚又滴滴答答地掉下來。
“我就是讓她把我娘留給我的嫁妝還給我，哪知她就是不肯!我走便走了，只是我跟相公兩個人一沒錢，二沒住處，難不成去乞討?”
戚洛洛看着村長瞪着王氏，臉越來越陰沉，於是再燒一把火：“我去乞討不要緊，可我怕丟了村裏的人啊。”
威洛洛記得昨晚李村長可是為著村裏的聲譽和稀泥，當下又用這一招詐唬他。
李村長心中怨懟王氏接二連三給自己搞事，今年的五好村長莫不是真的要斷送在她手裏。
“你趕緊把洛洛的嫁妝給她!”李村長直接判決道：“人家親娘留下的東西，你憑什麼不給人家?”
王氏心下氣苦，這小蹄子越發會說嘴了，竟引得人家一個兩個都向著她。
“我是真的沒錢......”王氏苦着臉小聲咕。
敗家兒子王小刀隔三差五便來問自己要錢，這呂四郎也跟個吃軟飯的小白臉一般，買支筆買張紙也假模假樣跟自己借錢，那點銀子早就吃乾花凈了，現在讓她拿什麼出來?
李村長一看這麼逼也不是辦法，於是想了個辦法：“既然沒有銀子，你就給洛洛打個欠條，日後你跟戚大年慢慢還債。”
“這是戚大年的閨女，跟我有啥關係?我憑啥替他還債?!”王氏一下急得快要跳起來。
李村長慢條斯理地問：“你跟戚大年合離了嗎?沒有吧?那你倆既然還是夫妻，你怎麼脫得了干係?”
威洛洛躲在李村長身後，幸災樂禍地看着瞠目結舌的王氏偷偷拍手，氣得王氏只想打她一通。
王氏迫於無奈，只得答應寫張欠條，但是眼珠一轉又計上心來。
“我說村長大人，欠條我可以寫，可是五十兩這個數我是不認的。”
王氏指着戚洛洛說：“這些年我供她吃供她喝，哪一樣不要銀子?就連這奸.......小乞丐身上這身衣裳都是我的錢買的!這五十兩銀子，起碼砍掉一半!”
威洛洛一聽王氏這麼說，肺都要氣炸了，這不是明搶嗎?
原主的記憶里，自從王氏到她家，她吃得可能比豬好一點，什麼好吃好穿不是緊着王小刀?二十五兩銀子足夠蓋兩間房，買兩畝地了，她都不知道原主什麼時候這麼值錢了。
戚洛洛正要回去，卻聽見傻樂脆生生地開口了：“你爹什麼時候走的?”
戚洛洛愣了愣，答道：“立秋之前。”
傻樂點點頭，一本正經地掰着手指：“那就是走了一月有餘：“繼而轉頭對王氏道：“她爹在家時可有養家?”
王氏不知他想說什麼，點了點頭。
“那之前便是她爹養她，你養她這些日子，吃喝就按一日三餐，三菜一湯來算，撐死就二兩銀子，穿衣用布，頂多一兩銀子，家中雜項均攤，再算一兩銀子，這裏一起最多扣下五兩銀子。
傻樂這番話說得一氣呵成，有理有據，眾人都傻了眼，戚洛洛更是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這小乞丐不是個傻子嗎?
“這小傻子不呆啊，說的挺有道理。”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我不叫小傻子，我叫傻樂，是她給我取的。”
李村長率先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立馬拍板：“我看可以，王氏你便按四十五兩銀子打個欠條交給洛洛。”
想想自己乾脆好人做到底，繼而又轉頭對戚洛洛說：“那你倆的婚事，我便做主定下來了。池塘邊的小屋子正好沒有主，我看就分給你倆做新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