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你們這也算是計劃?”
因蓮蓉的態度太過狂妄,徐錦寧的態度也跟着變了變,她並不認識這個怪異的女子,好似誰上輩子欠了她錢似的。
徐錦寧自認為可從來沒有虧欠過這個女子一分一毫,她安靜的坐在邊上,手中的茶水聞起來明明很香,但徐錦寧喝着嘴裏卻沒什麼味道,連帶着心情都跟着煩躁起來。
阮愉也察覺出她們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僵硬,剛要說話,一隻冰冷的手便從旁邊伸了過來,她疑惑的低頭看向那隻塗抹着蔻丹紅的手。
阮愉大致猜到這只是蓮蓉姐姐對徐錦寧的一種試探也就沒說什麼,眨巴着一雙烏黑的小眼睛來回在她們臉上穿梭着。
徐錦寧一副淡然的喝着茶,任由阮愉和雪玉兩人在那兒你一句我一句的,半天沒有插一句嘴巴,但是她的眼神卻沒有閑着。
短短一盞茶的功夫她已經將這裏的環境大致的了解了一下,若是她沒猜錯前面那棟木樓後面應該是個基地什麼的,只因小樓門口擺放着許多軍訓場上才會有的東西,他們應該訓練出了不少刺客或者守衛。
看到那石墩上時日已久幾乎已經變成黑色的血漬,徐錦寧眯了眯眼睛,雪玉、蓮蓉二人看上去並非是十惡不赦的殘暴之徒,為什麼那石墩上會有那麼多血呢?
還有旁邊的武器架上,許多武器都是殘破不堪,但刀口特別鋒利,刀柄上依稀能看出有些水漬和血跡,看着倒像是剛用完擦乾淨之後才放在上面的。
直覺告訴她,這兩人並非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或許整個飛鷹部背後還有什麼其他人,這人才是真正的族長。
這阮愉看上去已經繼承了方愚的族長之位,但大小事事還是要聽那些所謂的長老之言,如今又多了雪玉和蓮蓉二人。
阮愉怎麼看怎麼像是個提線木偶,杯子裏的水已經見了底,徐錦寧眯了眯眼睛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與其聽他們說這些無用的東西浪費時間到不如趕緊去找找溫丞禮和孩子。
他們已經失蹤一天一夜,只是半個時辰不見孩子徐錦寧都思之如狂,何況已經這麼長時間了。
“長公主,您覺得我們這個計劃怎麼樣?”
阮愉、雪玉兩人商討半天沒聽到徐錦寧在發表意見,連忙轉過頭來看她。
徐錦寧看上去極為不耐煩,眼底的冷漠已經快要溢出來了,“你們這也算是計劃?”
徐錦寧剛剛一直在想別的事情,哪有時間聽他們的“計劃”,具體什麼內容她都不知道,若是最後連自己的親人都保不住了,那些計劃再完美也是個無用功。
“既然如此,那長公主必定有更好更完美的計劃了?”蓮蓉的每個字都帶着譏諷的意味,她剛剛一直在出神,壓根就沒怎麼聽他們好好說話又能說出個什麼意見?
徐錦寧實在不服氣她這種居高臨下、頤指氣使的態度,向來只有她徐錦寧給別人甩臉色,什麼時候也輪得到他們這些人給她甩臉色了?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阮愉站起身來,無視了蓮蓉,直接對阮愉說道:“別跟我玩什麼三天,一天之內我就要見到溫丞禮和孩子,否則……”
“哼,你威脅我們又有什麼用?又不是我們把你丈夫孩子帶走的,自己看守不好丈夫孩子,還能怨得到別人身上來?”
徐錦寧保持平靜的態度,蓮蓉真應該慶幸這些話不是對着以前的徐錦寧說的,否則光是她說的這一句話足以讓徐錦寧殺了她了。
自從生了孩子后徐錦寧的脾氣收斂了許多,但不代表她就是個任人宰割、被人隨意呵斥冷言相對的人,冰冷的視線轉移到了蓮蓉身上。
徐錦寧此生唯一的遺憾便是不會武功,否則定要收拾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樣子,既然你這般厲害,相信你對白楊谷的計劃已經胸有成竹,及既然如此,想必這裏已經不需要我們幫倒忙了。”
徐錦寧沖她高傲的笑了一聲,轉身離開,任由阮愉怎麼叫喚她都沒有聽,繞過前院的時候徐錦寧好像聽到阮愉喊了一句“你玩的太過分了,把人都給氣走了。”
徐錦寧還聽到那阮愉扯着嗓子喊說:“是她徐錦寧經不起打壓,這能怪得了誰?憑什麼她這樣的人能夠成為命定之人,拯救天下,她連自己都拯救不了,遑論天下?”
然而徐錦寧只是聳了聳肩一派悠然自得的離開了院子,看到幾個紅影衛已經探進了這所宅院,她沒有聲張給他們一個眼神后先行離開了。
前面的茶寮已經變成了酒寮,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不少空酒壺,黃少燕臉色緋紅的趴在桌子上,酒瓶倒在他胳膊邊上,酒水灑了一地,哪裏還有那副翩翩公子、溫潤如玉的模樣?
相比於黃少燕醉的不省人事,趙管事反而跟個沒事人一樣的坐在那兒,一人獨自喝酒吃吃着花生米。
他仰頭看向被烏雲遮擋的烈日,忽然笑了一聲,聽到後面的腳步聲,他把空了的酒瓶扔到了一邊,沈哥懶腰站起來。
看到跟在徐錦寧身後的那兩人,趙管事眉頭調了一下,“長公主這次聊得似乎不太愉快啊。”
徐錦寧冷哼,瞥了一眼趴在那兒如死狗一樣的黃少燕,命令道:“將他帶走,本宮還有事情要問他。”
“是!”
趙管事將昏睡的人抗在肩膀上,黃少燕啊嘴裏還念叨着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可惜聽的不太真切。
這個地方距離院落不算太遠,徐錦寧一路走到院子門口。
前兩日這裏還賓客如雲那般熱鬧,如今這裏卻只剩下一片荒涼,除了那些走來走去的侍衛之外,依舊沒有溫丞禮和孩子的身影。
徐錦寧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失落,忽然就覺得挺寂寞的,沒有溫丞禮在身邊彷彿做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趙管事擔心的叫了一句:“長公主?”
徐錦寧嘆息一聲,“不知道溫丞禮和孩子到底在哪裏,他們去做什麼了。”
“主子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和小太子離開必定有什麼其他的原因,沒有送新回來可能只是不想讓您跟更擔心,說不定他有別的想法呢?”
徐錦寧的語調冷了幾分。“無論有什麼想法他始終不願意跟我說,難道我就這麼不值得他信任么?”
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還有什麼可隱瞞,還有什麼是不能明面上說清楚的?
趙管事擔心徐錦寧會誤會溫丞禮,導致兩人之間生出嫌隙,連忙說:“正是因為有些原因不可言說,說了反而更然讓人擔心,故而選擇了沉默。”
徐錦寧無奈的笑了一聲,“這算什麼理由?趙管事,您下次要安慰人還是要組織一下語言啊,否則只會讓人更難過。”
趙管事尷尬的撓撓頭,“那我先將這個傢伙關起來,他這樣子沒個兩三天怕是醒不過來了。”
徐錦寧沒好氣的瞪了黃少燕一眼,絲毫不留情面:“一個時辰內要是沒有弄醒,他就永遠別醒了,就這麼沉睡下去吧。”
黃少燕那兒肯定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她得想辦法問清楚才行。
徐錦寧回到房間換了身衣服,走了那麼久腿腳有點漲漲的,有轎子但她不太想坐只想走走。
換好衣服,徐錦寧坐在院子裏看着那一地的枯黃落葉,手裏拿着孩子滿月穿的那雙虎頭鞋,都說滿月穿虎頭鞋孩子會一輩子平安順遂,可……
徐錦寧忍不住的嘆息一聲,綽痕和婉兒都在外面還沒有回來,趙管事還在折騰醉酒的黃少燕。
徐錦寧忽然抬頭疑惑的看向身後那間房,那是小怪物住的房間,今天一整天都沒有見到小怪物了,他去哪裏了?
之前那小怪物只憑着自己的能力就追上了溫丞禮,說不定他有什麼其他方法可以找到人,徐錦寧連忙站起來讓人叫來趙管事。
趙管事渾身是水,正好也罷被冷水潑醒的黃少燕拽過來了,黃少燕凍的瑟瑟發抖,臉色漲紅,但他還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
“長公主,人弄醒了。”趙管事把袖子放下來,拍了拍腰間的酒葫蘆。
徐錦寧“恩”了一聲喝着茶,看向黃少燕,心想這人的酒量居然差到這種程度,到底是趙管事的酒量太好了,還是這人的酒量太差了,被冷水潑成這樣居然還沒能徹底清醒過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誰勾了魂魄呢。
徐錦寧先吩咐趙管事:“那小怪物已經消失一整天了,我懷疑他可能會知道溫丞禮的去處,你想辦法跟着小怪物找到他們。”
“對啊,我們怎麼把他給忘掉了。”趙管事忽然長長的送了口氣,“還好我們之前在小怪物身上下了一些追蹤的香粉,我這就去找。”
趙管事走了兩步,又急忙回頭說道:“長公主,還是將婉兒和綽痕叫回來吧,免得您一個人在這裏遇到危險。”
徐錦寧沖他擺擺手,示意可以,趙管事這才拱手作揖先行離開了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