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斯大林格勒上空的白百合（一）
1942年，蘇聯，斯大林格勒上空。
已經擊落了23架敵機的納粹空軍王牌飛行員“鷹眼”馬克斯·馮·施陶芬堡上尉正用自己銳利的目光掃視着天空。雖然他的戰績比起日後那些擊落2oo架以上的級王牌們還有很大的差距，但是在此時，施陶芬堡的戰績已經足以令他為之驕傲，並且還為他贏得了一枚象徵最高榮譽的騎士十字勳章。
東線的天空是鐵十字的領域，納粹德軍的戰鬥機和飛行員在質量和數量上都壓倒了對手。每天，從梅賽施密特工廠開出的納粹戰機都會擊落大量由蘇聯各個傢具廠用斧子砍削出的木製飛機。但是由於雙方損失戰機的率，大致與雙方生產戰機的率相當。所以紅星還沒有被完全逐出天空，他們僅僅是在大量的被撲滅着——對德軍和蘇軍的飛行員來說，這都是看不到盡頭的災難。
斯大林格勒上空的德軍第4航空隊效命於“德國最為名副其實的空軍統帥”沃爾弗拉姆·馮·里希特霍芬麾下——他的姓氏比他的名字要著名的多，大名鼎鼎的“紅色男爵”正是他的堂兄。他的手下們對於贏得勝利充滿信心，他們的敵人像了瘋一樣的向他們開火，但是卻完全無濟於事——俄國人所受的訓練不足以擊中這些經驗豐富的德國同行，僅有頑強的精神當然是遠遠不夠的。
施陶芬堡沒有僚機——他正處在“自由狩獵”狀態，這是像他這樣的王牌的特權，單機出馬，利用靈活性和靠人一籌的技術狩獵那些粗心大意的敵人。那麼，下一個獵物在哪裏呢？······施陶芬堡焦急的舔着嘴唇，就在這時，一串火球從天而降：
“噠噠~噠噠噠噠~嗒嗒嗒！·····砰砰砰！”
明白了：原來答案就是他自己。梅塞施密特的產品一向精良耐用，但是遇上了庫班鐵匠們簡單粗暴的37毫米航炮，也只有被乖乖的撕開一個大口子。施陶芬堡很快開始打着旋墜落，他費力地爬出機艙拉開了傘包。一架雅克戰鬥機在他周圍從容地遊行，機身上有一朵大大的白色花朵。
“白玫瑰？難道是他？”上尉想到。“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也不算丟人”
對於一位驕傲的帝**人而言，戰鬥失利並不算丟人，丟人的是敗在了低劣的斯拉夫蠻族手上。施陶芬堡氣機跳傘的用意，是要換一架飛機再戰一場，就像騎士換一匹馬再戰一場一樣。但是在地面上，他卻見到了一個完全不懂騎士道的毛子老漢——胡祖拉碴，衣着破舊，眼神狡黠而兇狠。那個農民手持一根木棍向他大呼小叫些什麼，上尉本來決定不和這野蠻人一般見識，但是那位老漢卻把手裏的木棍對準了他——原來是一桿已經銹得看不清顏色的莫辛納干步槍。
於是乎施陶芬堡上尉滿心不情願地被帶到了附近的一個蘇軍連隊。連長——一個舉止粗俗的高加索人——很想抬手一槍斃了他，但是一個穿黑皮夾克戴眼鏡的傢伙阻止了連長，並且說：
“既然是空軍搞下來的東西，就交給空軍管理好了！”
交給空軍管理——上尉不知怎麼有點安心了。會開飛機的總該是些文明人，不會隨便就把他的腦袋割下來示眾——謠傳是這麼說的。
施陶芬堡被帶到了286戰鬥飛行團的駐地，周圍的天空是他們的轄區。73中隊中隊長巴拉諾夫會說德語，他的第一句話就是：
“哈？聽說你是個王牌？這下看你怎麼神氣·····”
到底是個粗魯的傢伙，施陶芬堡強壓怒火：“我想知道是誰擊落了我。”
“這可不大容易，跳傘的傢伙都有充足的空閑，但是還在飛的就忙得很。”巴拉諾夫隨口奚落道，“而且，要搞清楚是誰擊落了你還得額外費一點功夫······”
“是那架白玫瑰擊落了我。”中尉平靜地說，“‘斯大林格勒上空的白玫瑰’——即使在我們這邊，他也很有名氣。”
令施陶芬堡十分不滿的是，巴拉諾夫臉上的譏誚神色又一次加重了：“原來如此！那麼是誰就很清楚了。捎帶糾正一下，你們的眼神都夠差的，那朵花不是白玫瑰，是白百合——利特婭維科同志，我們的客人要找你！”
那是白百合？！我的眼神差？！——絕對不會！一定是你們這些斯拉夫人的畫工太差了，把百合花畫成了玫瑰花！一定是這樣！施陶芬堡在心裏抗議。這時傳來了一個銀鈴般的聲音：
“我來了中隊長同志！”
中尉驚奇的見到中隊長辦公室的大門打開，卻沒有人進來——不，是門的上半部分沒有人進來，針對毛國人普遍魁梧的身高修築的房門，對於來客而言實在是太浪費了。她的身高只有1米5多一點，一頭金黃的波浪短，眼睛大大地，勻稱的臉蛋白裏透紅，像洋娃娃一樣，可愛極了。唯一的不足僅僅是胸部有點抱歉，不過某層意義上來說也是另一種萌點。
施陶芬堡的臉不知不覺紅起來，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在他心裏覺醒了，愣了幾秒鐘，他才察覺到巴拉諾夫正向自己投來揶揄的神色，於是故作憤慨地說：“開什麼玩笑！我怎麼會被這麼一個蘿···蘿——小姑娘打下來！”
“不是玩笑，我的客人！”巴拉諾夫得意的說，“這位就是你們所謂的‘斯大林格勒上空的白玫瑰’，綽號‘白百合’的莉莉婭·利特婭維科同志，軍銜和你一樣，是中尉，到目前為止擊落過1o架法西斯匪徒的飛機，除了第一架是個容克轟炸機，其他9架都是戰鬥機，而且都是所謂的‘王牌’，你的23架記錄並不稀奇，她還搞定過一個擊落了45架的，我們從那傢伙的屍體上扯下來了一枚鑽石寶劍橡葉騎士十字章——你呢？好像連橡葉飾都沒搞到呢吧？”
施陶芬堡很想申辯，他的橡葉飾已經批下來了，只是自己還沒領到而已，不過這一切都是徒然。還沒等他多說什麼，一個高大英俊的蘇軍飛行員就擠了進來：“莉莉婭！我找你好久了？他們說你在會客人？”
莉莉婭開心地說：“嗯！是啊····被我打下來的德軍飛行員。”
“真厲害啊，莉莉婭，這次這位是個什麼王牌？”
“含金量不高，才23架。”
“阿列克謝·索洛馬丁。”巴拉諾夫快活地說，“莉莉婭的男朋友。”
不知為何，施陶芬堡覺得巴拉諾夫這最後一句話比他之前所有的言都更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