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過去,徐妙言突然被身體裏的一股子急意驚醒。
下意識的看向對面的男人,他依然一動未動的靠在那裏。
徐妙言被點了穴道不能動彈,本想憋一下,結果越憋越急。
思量片刻,她還是打算叫醒對面的謝玴:“哎,你醒醒,醒醒……”
她一出聲,謝玴便睜開眼睛了,他的氣色看起來倒是比一炷香之前好了一些。
只不過,看向她的時候他依然沒有什麼好臉色。
雖然有點難以啟齒,但徐妙言還是硬着頭皮,小心翼翼的說道:“那個……你能不能把我穴道解開一下?我內急……”
徐妙言想,他總不可能連解手都不讓她解吧?
誰知,謝玴依然坐在那裏審視着她,不動半分。
徐妙言急了:“我是真的!我想解手!不然的話……”不然就得尿在褲子裏了,那多尷尬?
她還不想在一個大男人面前尿褲子——更何況,還是在謝玴眼前。
“憋着。”謝玴冷冷甩出兩個字。
“我、我憋不住……”見謝玴根本沒有解開自己穴道的意思,徐妙言差點急哭,“你快點,我真的要憋不住了!”
見徐妙言一言難儘快要急哭的表情,謝玴還是半信半疑。但他也不是那麼不通情達理的人,只是雖然剛才靠着靜坐調息恢復了點力氣,眼下可以正常走路了,但他的內力暫時全無,根本解不了她的穴道。
想恢復全部的內力,最少也得需要兩天。
那幫人明知不是他的對手,便偷偷給他設下陷阱,用這下三濫的手段對付他。
不過謝玴並不會讓徐妙言知道自己現在其實已經失去了全部內力。本來不想管她,但看她紅着一張臉和緊緊盯着他委屈至極,泫然欲泣的眼神和表情,謝玴頓了頓,還是起身走了過去。
徐妙言本以為謝玴是來給自己解穴道的,結果謝玴卻只瞥了她一眼,俯身將她抱起,走到另一邊堆放着破舊罈子的角落裏,將她塞到了一直還算完好的罈子上。然後轉過身去:“解吧!”
徐妙言怔怔的坐在罈子上,沖他嚷嚷:“你這人怎麼這樣!穴道不解開,我怎麼解手?!”
謝玴回頭,冷冷的看着她:“你還想怎樣?”
徐妙言惱了,他居然還問她想怎樣?
“哪有人解手是穿着褲子的?!”徐妙言氣不打一處來,“你快把穴道給我解開,我真的要憋不住了!”
謝玴到底還有沒有心?她一個姑娘家內急他也要這般為難?
她真是懷疑當初她父親究竟是怎麼覺得這個人好的。得虧阿姐沒能嫁給他,要是阿姐真的嫁給了他,日子還能好過到哪裏去?
果然當初阿姐的眼光沒有錯,就算是她,她也會選程復。
謝玴一言不發,冷峻着一張臉來到她跟前,沒多看她一眼,將她拎了下來,隨後別過頭,將她的褲腰帶解開,又重新將她塞到罈子上,然後走開幾步轉過身去。
等謝玴走開了,徐妙言才反應過來剛剛謝玴對她做了什麼,她的臉噌的一下就紅透了。
徐妙言覺得尷尬又窘迫,她好歹也是一個清白的姑娘,如今謝玴卻——
徐妙言越想,心頭就越覺得委屈,心頭的滋味五味雜陳。
她從來都沒有這樣丟臉過。
等她小解完。謝玴將束袖的帶子抽下,蒙上眼睛,利落的替她拴好腰帶,才將她又抱了回去,丟到草垛邊上。
如果不是徐妙言不能動,她早就一巴掌打在謝玴的臉上了。
謝玴從始至終也沒有問徐妙言的意見,也不管這個到底妥不妥。眼下哪還能顧得了那麼多?
接着,謝玴將袖口重新綁好,回到原地坐下,繼續調養內息。
徐妙言想罵人,可突然之間又不知道該怎麼罵,片刻,她輕哼一聲,齒間忿忿的低聲擠出兩個字:“無恥!”
謝玴聽見了,沒有理她。
真沒想到謝玴居然是這麼不要臉的人,以前她還真是看錯他的為人了。
徐妙言見他不理自己,也懶得再說,臉瞥向一邊。
謝玴滿心只想趕快恢復內力,畢竟穴道在兩個時辰后就會自己解開,這個女人不知道,他得趕在她的穴道自己解開之前恢復點內力。
更何況,外面還有兩撥追殺他的人。
只是讓謝玴不解的是,他雖然知道是有兩撥人在追殺他,但那兩撥人似乎並不互相認識。
張太后一直想除掉他無疑,只是還有另外一撥人,到底是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倒是有點意思了。
徐妙言百無聊賴,只得閉目養神。反正謝玴一時是不可能會解開她的穴道了。
看謝玴那模樣,八成就是中毒了,而且狀況肯定不是很好。不然,他怎麼可能會這麼防備着她,還她要小解都不肯給她解開穴道?
如果沒有離開甘泉鎮,那麼暫時留在這裏也算是好的。起碼梁氏母子就算翻遍整個甘泉鎮,也不可能輕易找的到她。
更何況,還有個謝玴在身邊。
謝玴將她擄來,留着她,定是因為她暫時對他有用處。之前程復說過謝玴並不是很簡單的人,如今她跟謝玴待在一塊純屬巧合,謝玴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才暫時需要她留在身邊,可若是要接近謝玴,就絕不能僅僅是現在這幾天。
她還是得想點別的辦法,得讓謝玴甘願讓她留在他身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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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