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山澗
雨一直下着，天剛亮，眾人便啟程，雨勢一點都沒變小，越下越大，大夥馬不停蹄的往村子方向趕。
天空中雷聲大作，海浪拍打着岸邊的石頭，周圍的樹木被風吹的歪歪斜斜，整個漁村就像大海中的一葉扁舟，顯得非常渺小。
“奶奶，這麼大雨，爺爺還回來嗎？”，這雨實在太大了，杜蕪不禁擔心起爺爺來。
原本今天是約定反村的日子，但突如其來的瓢潑大雨肯定會影響行程，道路會變得泥濘難走，也不清楚他們是否會按時回來。
“奶奶也不知道，這場大雨來勢兇猛。絲毫不亞於三十年前的那場大雨。”劉氏望着灰明的天空，十分擔心。三十年前的那場大雨給村子帶來了嚴重的損失，那時的一幕幕似乎又要重演。
村長撐着雨傘，站在海邊的望台上，時刻注意着海水的位置。
從洪石縣到漁村正常情況下要走三天，如今大雨肆虐，道路變得泥濘難走，馬車時不時還會打滑陷入泥坑。
幸好眾人回來的時候車上幾乎都沒什麼貨物了，馬車比較輕，就算車輪陷進泥坑，也很輕鬆的將馬車推出來。
一行人行進的速度極慢，雨勢沒有絲毫減小，大雨在空間中形成了一層層的水牆，視野中除了雨水還是雨水，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了，馬車每走一步都十分的艱難。
杜蕪站在家門口眺望着村口的方向，心中滿是擔心，通過這段時間刻苦修鍊，隱隱約約有了突破煉體五層的跡象。
漁村中的人們已經開始收拾家中的物品，準備隨時逃生。
村長時時刻刻注視着海水的水位，一旦水位達到警戒線，便要立馬疏散村民。
杜升等人依舊在回家的路上艱難前行。經過了兩天的時間，眾人才走了平時一半的路程。
到了夜晚，周圍一切都被籠罩在黑暗中，眾人馬上將馬車上的油紙布拿出來搭了個簡單的營地，吃過乾糧后，又將馬餵飽，這才回到馬車睡覺。
和杜升同車的阿水爺爺由於白天的時候淋了雨，開始發高燒，非常虛弱，喝了些水就先睡下了。
這一晚人們都沒睡着，時不時就出來觀察雨勢，但雨勢卻沒有一點減小的跡象。
第二天一早，人們便早早醒來趕路，雨不但沒有減小，反而比昨天的更大了。眾人心中的擔憂又加重了很多，雨滴似乎直接拍打在人們的心上。
眾人加快了速度，又趕了一天的路，終於快到村子了，但路卻越來越難走，馬經過這幾天的行程也十分疲憊。
在他們回家的路上有一個山澗，這是回村的必經之地，眾人在山澗口紮營，準備第二天穿過山澗。
一大早，眾人來到山澗的入口處，但這裏已經開始出現落石的情況了，地上大大小小的佈滿了石頭，在大雨的作用下，原本山澗中的溪流水位也升高了些，馬只能艱難的淌水前進。
但如果要繞過這條路的話，路程會大大增加，而且以現在的雨勢來看，就算想繞路走也不現實了，再者穿過這山澗離村子也近了。
經過大夥合議，決定冒險穿過着山澗，分批次行進，每輛車之間保持一定距離距離，防止集體被落石砸中。
杜升是最後進入山間的，行進過程中，人們時刻警惕着兩邊的山上的落石，這樣的大雨，可視程度很低，而且人們稍微離遠了就聽不清對方說什麼，稍微不注意就可能釀成大禍。
車隊緩慢行進到山澗的中間地帶，天空中電閃雷鳴，雨勢突然再次變大，大雨直接傾瀉下來。
走了沒多久，杜升的馬突然不肯前進一步，杜升便拿着鞭子抽打馬背，試圖讓馬繼續前進，然而馬直接半跪在地上。
雨勢越來越大，人們的視線已經接近模糊。
杜升下馬試圖讓馬重新站起來。
“要不算了吧，外面有落石危險。”老馮發著高燒，連說話都非常的虛弱，聲音直接淹沒在了雨聲中。
馬的兩隻前蹄已經半跪在了泥坑中，口中大口喘着粗氣，顯然是過度勞累。
杜升走上前去，試圖用手將馬的腿扶起來。
雨勢太大了，已經看不見其他人的位置，其他人也看不清杜升們的位置。
天空中電閃雷鳴。
“轟！”
閃電直接擊中山頂的一塊巨石，巨石分裂成幾塊較大的巨石向下滾動，中途又帶動其他較小的石頭一同墜落。
雨聲太大直接淹沒了落石的聲音，杜升還不知道危險已經逼近，還在努力的想讓馬重新站起來。
落石還有十幾米的時候，終於察覺到異樣了，但為時已晚，就算杜升現在是煉體八層，但是面對近在咫尺的巨石還是沒能及時反應過來。
杜升被擊中頭部，隨後而來的巨石將他重重的壓在地上，杜升直接倒在了大雨中。
車內還在發高燒的老馮被巨大的聲響驚動了，強打起精神，撥開車簾。
“杜升，杜升，杜升~~~”老馮大聲呼喊着，但聲音卻被雨聲和落石聲淹沒。
落石還在繼續，老馮得不到回應，便想下車查看。一塊不大的落石直接擊中馬車，馬車直接側翻，發著高燒的老馮昏迷過去。
大雨一直還在下着，老馮們周圍的車輛也被這巨大的落石聲驚到了，等到落石聲音沒了，小心翼翼的尋着剛才的聲音往杜升們身邊靠。
眾人大聲呼喊着二人，但是一直得不到回應，視線被大雨遮蔽，每走一步都提心弔膽。
眾人尋着剛才落石的聲音慢慢找到了杜升們的馬車，馬車已經側翻了，馬也倒在了地上。
呼喚兩人的名字也沒有聲音，村民們心中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杜升！”一個人驚呼道。
看見杜升時，杜升已經倒在了地上，身體周圍遍佈鮮血，不知道是馬的，還是杜升的。
眾人連忙上前將壓在杜升身上的巨石合力抬開，用手探了探鼻息，但卻沒了呼吸。
眾人連忙將馬車周圍的碎石搬開，打開了車門，發現了昏迷的老馮。
“還沒死！只是昏迷了”
“快把他們背走，這裏還有落石的危險，快走！”
落石還在繼續，眾人沒有悲傷的時間，兩個年輕人一人背着一個，往車隊趕。
之後的路程雖然有落石的危險，但好在有驚無險，經過了大半天的時間，人們終於走出了山澗，但是整個車隊的心情十分的沉重。